文三受了傷,豐尚文讓他先休息,至于張士勛豐尚文讓康爾和看守。
“你看你,武功不濟,還敢找人家比武?”豐尚文有些責怪文三的沖動。
“以后我會把武功練好的”文三別扭的說道。
“就你?哈哈哈,算了吧,文三,我說你也知道你自己武功不好不是因為不勤奮,不努力,而是沒那個天分,所以說,你就甭操那個心啦!”
“……”
“如此殘忍的話尚文都可以這么輕松的說出來,子寓真是對尚文又多了幾分了解”
“你懂什么,這叫實話實說,每個人都有自己擅長和不擅長的事情,也有自己能做和不能做的事情,與其將心力都浪費在那種明明知道不會成功也不會有回報的地方,不如多去干點自己能做,又能得到回報的事,還比較實際”豐尚文說“對吧,文三”
文三看著豐尚文臉上毫無心機,大大的,燦爛而美好的笑臉,卻覺得這樣的笑臉配上這樣直白的暗示是如此的殘忍。
少爺知道,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呢?也許在自己意識到之前,少爺就已經意識到了,自己越界了,有些事,不該自己做,有些話也不該自己說,有些感情也不該自己擁有,有些人是自己一輩子也不能企及的。是什么時候知道的呢,少爺?是上次在秋實山上我為你吹曲,撫慰你心靈的時候,還是我站在你身邊,默默注視著你的時候,抑或者是這次我無知的沖動,傷了自己的時候?
“你呆愣著干什么?還不快點把藥喝完,等冷了,我可不會幫你熱,要熱你自己熱”
“尚文的無情還真是坦率”木子寓搖著折扇,說道。
“你滾一邊去,少廢話,待會兒再找你算賬”豐尚文轉過去對文三說道“以后你再這么沖動,我會讓你后悔行事之前沒好好的在腦子里跑兩遍”
注意到豐尚文危險的雙眼,文三認命的說道“知道了,少爺,文三難道還敢不聽你的話”
就是這樣,明明什么都知道了卻不想言明,所有的暗示都在只言片語之中,所有的掩飾用的都是同一種極盡夸張的調凱,少爺,這么做,你的心不累嗎?
“木子寓,你蹭在這里究竟要干什么啊,你無不無聊啊!還不快滾!”
“尚文真的生氣了?”木子寓皮笑肉不笑的問道。
“當然!”豐尚文一拍桌子“我知道你小心眼,也知道你喜歡看熱鬧,可是天下人那么多,你沒必要單看我一個人的熱鬧吧?”
“可是天下人雖然很多,但是像尚文這么有趣的人我還是第一次遇見”
啊——豐尚文快被這個神經病弄瘋了!
黃昏金色的陽光映在豐尚文的臉上,那憤怒,氣惱,無奈,想殺人的表情糾結在一起,金色陽光的點綴下,在木子寓看來就更有趣了。
“好吧,這樣我們再來打一次賭,這次無論輸或者贏你都不準在糾纏我”
“好啊”木子寓滿不在乎的說道“不過賭注是什么?”
“賭注?不是應該先問賭什么嗎?”
“不!賭注是什么?”
這小子心里究竟打的什么鬼主意?
“跟上次一樣,你輸了再給我兩件兵器,贏了我把我上次贏得兵器還給你”
“這樣跟上次就不一樣了”
“啊?”
“上次尚文的賭注可是任憑我處置”
混蛋木子寓,太狠了,難道他想讓我受盡折磨,沒人性!豐尚文苦著一張臉“好了,我認了,不過上次賭的東西間接地是你出的題,這次由我出題”
“好,沒問題,賭什么?”
“賭什么?我還沒想好,想好了再告訴你”
“對了,秉承還好嗎?”
“還好,一直在打理家中的生意”
“長風和友長呢?”
“長風奔走處理江湖上的一些糾紛,而友長,好事近了”
“好事?難道是……”豐尚文眉毛靈活的跳動兩下,暗示是不是和他想的一樣。
木子寓點點頭“沒想到友長會比有婚約的尚文先結婚”
哼!我哪有婚約?還不是被這個荒唐的世界逼的!我注定只能孤獨終老了。
“什么時候結婚?”
“下個月十五,是個良辰吉日,相信現在你的請柬已經在路上了”
“這好誒,我還是第一次看見別人結婚”豐尚文雙手托著腦袋不自覺的就進入了憧憬中。
是怎樣的婚禮呢?這是古代,沒有婚紗,沒有神父,沒有宣誓,應該是大紅的帷帳,大紅的喜糖,新娘穿著大紅的嫁衣,蓋著神圣的美麗的紅蓋頭,所有的一切都是那么鮮活,那么美好!新娘又是什么樣子呢?友長是個書呆子,娶得妻子一定也是飽讀詩書,充滿了書香氣質,長的貌美如花,溫柔賢惠,紅蓋頭下面,嘴角牽著甜蜜的微笑,心里就想開了花一樣,天啊,我等不及了,現在就想去看看新娘子,等這個案子結束了我一定立刻就跑過去,去看看古代的新娘子,啊,蒼天啊——
一看豐尚文那荒蕪的眼神,木子寓無奈的搖著頭,這個尚文思緒到底飛到哪里去了?想著就忍不住拿扇子敲豐尚文的頭。
“哎呀,誰啊、誰啊?”
“你又跑到哪里去了?”
“什么跑到哪里去了,我一直坐在這啊?”
“可惜,人在心不在”
豐尚文吐了吐舌頭“我在想新娘子長的什么樣子,漂不漂亮,聰不聰明?”
“朋友妻不可欺,這些事不是你該想的,你到底懂不懂禮義廉恥啊?”
“至少比你這個無聊至極的人懂”
“唉,尚文,你原本姓王吧”
“姓王?你……你才自賣自夸吶!”說著就要打木子寓,這時下人來報,說張士勛被人劫囚,李一也已經加入了戰斗。
“少爺”文三叫道。
“文三,你休息,不要動”豐尚文喃喃自語:等了這么久,兔子終于來了。
匆忙趕到關押張士勛的囚室,每一所王府都有自己的囚室,成王府自然也不例外。豐尚文看著這一派混亂的情況,直搖頭。
顯然張士勛的被捕引來了兩幫人,其中武功高強的的一人是來殺他的,其余武功稍顯平常的三人是來救他的張士勛和這三個人一致對外,加上李一和康爾和,三幫人打的不亦樂乎。
“瞧那一腳踢的,李一你傻啦,反手攻啊”
“康護衛,打得好,打得好,打的敵人滿腦袋的疙瘩成如來佛”
天啊,這個時候,這個大人居然喝起彩來了!康爾和瞄了一眼李一,只見李一似乎已經見怪不怪相當習慣了,充耳不聞的擋著來人洶涌的攻勢。
“誒!我說木子寓,你敢看熱鬧不幫忙啊?”
木子寓攤攤雙手找抽的說道“這是尚文你的事,為何我要幫忙?”
“混蛋!”
說來也巧,豐尚文大聲的喧嘩迎來了一個黑衣人的注意,趁著空擋,黑衣人朝豐尚文攻來,本來康爾和可以保護豐尚文的,可是看到李一沒有動作,康爾和也就不動了,對于這個大人的處理方式,還是模仿李一文三的比較好!
“啊,啊,啊”豐尚文被追的到處跑“好啦,好啦,我不亂加油你,你快回去吧”
黑衣冷笑“找死”
“木子寓,死木子寓救命啊”
“我為什么要救你?”
“我如果死了,誰跟你賭啊”豐尚文一邊倉皇逃跑一邊說道。
“你死了,我不就贏了?”
“不、不會,我死了,你就輸了,我們賭,賭”豐尚文抱著頭“不要再追我了,木子寓,我賭你不能讓我和我的未婚妻風傾月當著你的面一起喝茶,如果我死了,你就做不到,你就輸了,啊——啊——啊——木子寓——”豐尚文帶著哭腔叫道。
哐!的一聲,黑衣人的劍就被挑開了,同時黑衣人的的咽喉也被木子寓挑斷了。
好快的劍!這是全力的一擊,就是上次和李一對上張士勛的時候,木子寓也沒出過這么快的劍,原來他認真起來他的劍居然這么快!換了自己能不能擋得住呢?
這時,囚室前的情況也發生了變化,武功看起來好一點的人拼命要殺張士勛,反而被李一和張士勛同時傷了一劍,而黑衣人也逐步快被擊潰,張士勛馬上就要逃了。
“不要讓他跑了!”豐尚文大叫道。木子寓飛身兩招之下,張士勛便被逼了下來。其他人見勢也便溜了,只是不是張士勛的人的黑衣人背上受了李一一劍。
“哇塞,子寓”
“恩?”
“沒想到你劍這么快誒!”
木子寓甩來一個你是白癡的眼神“難道到現在你都不知道我在江湖上的名號嗎?”
“江湖上的名號?”豐尚文想了想“長風是君子劍,秉承是絕情公子,是誒,你和友長的外號是什么?”
白癡,木子寓再次甩來這個眼神。
豐尚文也回敬一個“要不是文三不在我也不會問你”的眼神。
“友長,江湖上稱文劍斷日,而我是快劍劈天”
“文劍斷日?快劍劈天?你的劍是很快啦,只是為什么叫這么個名字?”
木子寓使勁的搖頭“尚文吶尚文,你的無知程度真是讓我佩服,連這都不知道,虧你還敢自稱文帝,行走江湖”
豐尚文白了木子寓一眼“你說還是不說?”
“宮府七十二路劍法領悟自上古先賢荀尚的七十二帖,而荀尚最出名的一帖,就叫斷日帖,又因為友長使這七十二路劍法使得出神入化,隨性至極,如同潑墨一般,但是每當友長的長劍迎著日光在你面前揮舞之時,其美若日光彩虹,其利使眼前出現一道黑色的暗痕,就像太陽被斷開一般,所以有此稱呼”
“那你呢?”
“笨蛋,自然是因為劍快!”木子寓奇怪的問道“上次武林大會你也看過怎么不問?”
“嘿嘿,上次我光顧著看熱鬧,美女啊,帥哥之類的就沒注意”豐尚文吐吐舌頭“你為什么叫劈天啊?”
“因為三年前,長頂山上我和魔教前護法亞摩天決斗之時,曾一劍劈斷亞摩天的長劍,所以有這么個稱號”
三年前?當時自己還在山上修行呢,怎么會知道?
“不過,友長的劍法是祖傳的,子寓你的劍法呢?”
“我的劍法?尚文感興趣?”
“恩”豐尚文點著頭“很有興趣,是誰啦?這么厲害”
木子寓一臉拿豐尚文沒辦法的表情說道“我師父就是威震江湖的傲劍鄭天南”
“震天南?是誰啊?”
此時月光漸漸的越來越明亮和清冷,豐尚文就這樣張著一張看似無辜的臉,無知的問著木子寓。木子寓看到這樣的豐尚文,簡直不能把他和那個出口成章,大敗無數名人墨客的文帝相聯系起來。
“少爺”李一這時來報“張士勛已經重新關押好了”
“哦,我知道了,誒,李一,你知道震天南嗎?”
李一搖頭。
“大人,震天南是前幾年里名震江湖的人物,其劍法之快,力道之精準都是現今武林中無人能夠匹敵的,不過四年前突然退出江湖了”
“四年前?為什么?”
“這個卑職就不知道了”
“木子寓你是他徒弟,你知道不?”
“家師是因為左腳被人所傷,從此行動不便所以才退隱江湖”
左腳?難道當初殺害我父親的人就是震天南?
“奇怪了,震天南劍法這么厲害,還有人傷得了他?誰這么厲害啊!”
“這個我也問過家師,只是家師不肯說,我也就不再問了”
“咦——”豐尚文怪叫道“行了,天也不早了,大家暫且先休息吧”
“尚文不想去看看是誰想殺張士勛?”
豐尚文瞪著木子寓“怎么看?難道還讓所有王府中的人都坦胸露背的給我搜查?”
“這個……”
“走啦,看在你今天讓我見識到很多事的份上,我請你吃宵夜,本少爺親自下廚,平常想吃還吃不到呢?”
“奇怪,奇怪”木子寓說道“難道今天晚上出來的不是月亮而是太陽?”
什么嘛?這么說,根本就是不相信我!不過事實上,木子寓的憂慮是正確的。
“來來,嘗嘗文三的師父,我的手藝,看看是青出于藍呢,還是姜還是老的辣”豐尚文端上幾盤小菜,說道“這道是麻辣兔肉,這道是干煸小白菜,這道是南瓜綠豆湯,還有涼拌木耳,酸辣土豆絲”
“都是家常小菜?”
“是啊,這些都是我最喜歡吃的,夏天吃這些最好了,來,先喝點南瓜綠豆湯”豐尚文給木子寓盛了一點在碗里。
木子寓雖然心中十分懷疑豐尚文有陰謀,否則怎么會對他這么好,以他前面見死不救的行為,按理來說豐尚文應該直接把他大卸八塊的,怎么反而請他吃東西?這么好心?
木子寓看了看眼前的湯說道“主人不開動,客人怎么好意思呢?”
“咦?哪里來的主人我和你都是客人好不好?再說了,我們現在只怕連客人都算不上”
“為何?”
豐尚文賊賊的笑著“因為——這些菜、是我偷來的,哈哈哈!”
看木子寓愣在當場的表情,豐尚文訕笑道“好啦,好啦,那副表情,好像我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一樣,快點吃啦”豐尚文端起自己面前的湯就自顧自的喝著。
好像做了什么見不得人的事?是根本就做了吧!這樣還能理直氣壯?木子寓實在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只好也端起湯喝了起來。
“別只喝湯啊,吃菜啊”豐尚文給木子寓夾了一筷子兔肉,又夾了一筷子的小白菜“葷食和素食搭配起來營養才均衡”
“恩”木子寓有些受寵若驚。
“你師父震天南真的那么厲害啊?”
“尚文對我的師父似乎真的很感興趣?”
“那當然,只要是厲害的人我都感興趣,都崇拜,可惜我沒有習武的天分,否則我一定要拜他為師父”
“免了,師門規矩只能有一個傳人”
“嗚……沒機會了”豐尚文假裝哭喪著臉“子寓,你的劍這么快,能不能一劍就割斷人的咽喉呢?”
“這個,倒不曾試過,不過應該可以,只是太過殘忍”
“你師父的腳傷是什么武器傷的?”豐尚文一邊吃著兔肉一邊問道。
“尚文似乎對家師的興趣真的很大誒?”
“問問唄,你說我們兩一起在這里吃飯,不聊天干什么?”
“箭傷”
“劍傷?還有誰的劍會比震天南的更快?”
“不是長劍,是弓箭的箭”
“哦,怎么愣著,多吃點啊,我可是最喜歡這種麻辣的感覺,這麻辣兔肉特別辣的叫一個爽,我保證你多吃幾次一定會愛上這個味道的”
“尚文怎么會喜歡麻辣的味道,據我所知京中最不喜的就是辣味”
“喜歡就是喜歡唄,難道京中的人就不能吃辣了,我就是喜歡,怎么樣你有意見?”
“子寓豈敢,豈敢”木子寓訕笑道細細品嘗起碗中的麻辣兔肉和小白菜。
“好吃吧?”
“味道的確不錯!”
“只是不錯!是相當不錯,好不好?”
“可惜無酒”
“喝酒干什么,萬一喝醉了,我可不會管你,還會把你扔進池子里,何況喝酒傷胃”豐尚文再給木子寓夾了一筷子的小白菜“聽說你年輕的時候就患過腸胃方面的病,是不是?”
“恩?”木子寓有些驚訝,這個大而化之的豐尚文居然會如此細心“尚文從何處得知?”
“從哪里知道,我想想,好像是上次和秉承聊天的時候聊到的,也許是文三告訴我的,不對,不對,是友長說的,哎呀!我忘了,吃飯要緊,管那些干什么?”
“說的對,吃飯便是”心中一股暖流慢慢的流淌在心間的小路上,那溫暖的感覺久久消散不去。
“李一,少爺呢?”
“少爺處理完事情后,好像在請木公子吃宵夜”
“宵夜?少爺下廚?”
“恩”
少爺居然親自下廚?文三的手不自覺的握緊雙手,難道少爺喜歡木子寓?
不!不對,少爺就算是喜歡也不會如此沒有顧忌的處事。
“李一,請客之前發生了什么事?”
“有人劫獄”
“少爺和木公子之間發生了什么?”
發生了什么?李一仔細的想了想,然后娓娓道來。
“原來如此”少爺這么記仇的人,看來這頓宵夜是不好吃的啊!
“李一,少爺做了哪些菜?”
“麻辣兔肉,南瓜綠豆湯,涼拌木耳和熗小白菜”
“小白菜?兔肉和小白菜?”文三驚訝的問道。
“小白菜和兔肉怎么了?”
“李一,你是學醫之人,不會把這個給忘了吧?”
“少爺是想……”
“沒錯!”
“這樣做會不會太過分?畢竟木公子還是救了少爺一命的”
“這話你跟少爺說去”文三注視這窗外的月光說道“還有,少爺說不過分就不過分,少爺說不要提就不要提,少爺說不該說就不該說”
“不要提什么?什么是不該說的?”
文三沉默不語。
喜歡少爺的事是不該提的,也是不該表現出來的,越界的感情是不該說的,哪怕是流露也不行!
這樣的感情有多悲哀!
為何我的心是如此的痛!
為何即使這樣告訴自己,我的心還是不由自主的思念著你!
為何你如此絕情的傷害我,可是我卻仍舊想守候在你的身邊!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