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說這是幅好畫!豐尚文看著面前五米多的長卷,氣勢恢宏的萬里江山圖心中不由的感嘆。
“這幅圖不論畫工還是氣勢都可以看出畫這幅畫的人一定胸懷天下”豐尚文坐在一群人中間問道“子寓說呢?”
“畫是好畫”木子寓抿了一口茶,笑道“也稱得上錦繡江山圖,不過一場一場的比拼下來,尚文覺得還剩多少?”
“那不如……”豐尚文偷笑。
“尚文在打什么主意?”
豐尚文笑道“我不是還有一個秘密沒告訴你嗎?今天或許就知道了”
“不知易大俠是如何得到這幅錦繡江山圖的,據傳錦繡江山圖可是代代相傳的”東方無軒突然出聲問道。
“東方先生,此問問的好啊,不久前我途徑關外的時候偶然看見一群黑衣人在圍攻一位老者,我見那位老者,器宇不凡,正氣凜然,便出手相幫。我與老者逃走之后,老者里in死之前便將一把鑰匙交予了我,并告訴我錦繡江山圖所在的地方,老者求我舉辦畫展,尋得錦繡江山圖的主人,老者言之,若白樸家的人知道自然會來爭奪,若奪不到便也怨不得旁人”
詳略有當,查證不了,亦無漏洞,豐尚文心中暗笑。
“若各位無問題,這比武之事便……”
“易大俠”君長風突然說道“聽聞錦繡江山圖自千年以前便出現了,當然應該有一千年的歷史”君長風對著溫初旭行禮道“請溫先生上前驗一驗,看一看是否是有一千年的歷史”
“果然長風也”木子寓豐尚文兩人相視了然一笑。
“說的對,不然兄弟們拼殺一場只換來一幅假的錦繡江山圖,不是太劃不著了!”這是贊成的聲音此起彼伏,易建天只好請溫初旭上前檢驗。
溫初旭驗了又驗,空中驕陽愈火,許多武林中人都開始不耐煩大口灌起了茶,溫初旭這才說道“小老兒不中用了,竟看不出此畫年歲”
什么?溫初旭都驗不出來?大家一時間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知該如何辦才好。
“聽聞白樸家的人皆與常人不同,不知所作之畫是否也有有別于常人之處?”宮友長此時問道。
溫初旭說道“老夫不知”
“看來這戲卡住了”木子寓笑道,豐尚文看向東方無軒說道“子寓莫不要忘了這里還有北寮第一謀士”
“聽聞白樸家的畫,水潑不進”東方無軒輕聲說道。
“這如何使得?”易建天說道“不知東方先生此話有何證據,萬一……”
“無證據”
無證據?呵呵!這東方無軒究竟是想干什么啊?
“我說,總得有個法子吧”豐尚文突然說道“我也曾聽長風曾談起,這白樸家的畫的確是水潑不進”豐尚文看向君長風,君長風眉頭一皺:這話我說過?不過也許尚文有法子,于是應和道“確是如此?”
“不過想來大家也不會相信由易大俠這個主持畫展的人來準備水,不如就由我面前的這碗茶水一試吧”見各位表示默許,豐尚文優雅一笑,端起桌上的茶走向前面展開的錦繡江山圖,一潑,見果然進不去,豐尚文貌似驚訝的叫道“竟然是真的誒,不過我曾經也聽人說過,這錦繡江山圖不止水潑不進,火也燒不毀,不如也試試吧”說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手中早已暗中準備好的火折子,往畫上一扔,頓時迅速燃燒起來,一些人率先反應過來,立刻沖上去救火,可是已然來不及了。木子寓反倒一笑:真是有夠淘氣的!
“你……”易建天指著豐尚文氣的話也說不出來,其他的江湖中人也是氣憤不已。豐尚文反倒一臉不解的看著眾人“怎么啦?我這不是在幫大家嗎?大家看,這幅畫如此不禁一燒,怎么可能是真的呢?”
“你胡說!”易建天指著豐尚文罵道“你說這白樸家的畫火燒不毀,有何證據?”
“那水潑不進又有何證據?”
“東方先生人稱北寮第一謀士,也是北寮第一才子,君先生是大成武林第一世家,人稱君子劍,他們二人說的話自然可作數,你算什么東西?”
君長風正要分辨,卻被木子寓一個眼神暗示靜觀其變,只好作罷!
“易大俠這話可就不對了,他東方無軒是北寮第一才子,我可也是江湖人稱的文帝,所謂文帝文帝,不就是文中第一嗎?怎么不能相提并論了?”
“你……”
“這畫毀已經毀了,我說他肯定是假的,不然易大俠大可以找出一個白樸家的人和我對峙啊!”
“你……”
“眾所周知,白樸家的人歸隱多年,根本無跡可尋,這所謂文帝未免太強詞奪理了吧”張士榮突然冷聲說道。
丫的!敢給我放暗箭!豐尚文瞪了一眼張士榮,說道“大家可有聞到什么味道?”
“一股松油的清香味”豐尚文說完,燦然一笑“這畫上抹了松油,當然水潑不進,溫先生是賞畫之人,注意的都是畫功,畫意,年歲等等,自然不會注意這些,可我豐尚文一屆豎子,自然會注意到,這味道已然淡到幾不可聞,想必做了不少手腳,這松油新抹,若這畫是真的,大可不必如此故弄玄虛,不是嗎?”話雖是對眾人所說,這眼神卻是一直看著東方無軒“當初是最先提議水潑不進的呢?若是我大成的人為一幅畫打的半死,又是誰坐收漁翁之利呢?”
東方無軒笑看著豐尚文“表演完了嗎?”
“我完了,不知道無軒的表演什么時候開始?”
“若尚文想看,現在就可以開始”東方無軒對易建天使了一個眼神,易建天手一揮,安排混跡在許多江湖中的人紛紛站了出來。
“無軒不會只有這個吧?”
“這次唯一的疏漏就是沒想到尚文回來”東方無軒笑著從袖中拿出一支玉笛,放在薄唇上,本是清揚的旋律,可是就在第一個音符跳躍的時候,許多人都感到腹中疼痛不已。
“子寓……”豐尚文急忙給木子寓把脈“是蠱毒!”豐尚文震驚的看著東方無軒。
東方無軒放下手中笛子“本想在比武之后再啟動,沒想到……可惜,可惜”說著,易建天便帶人沖殺而來。
君長風忍著劇痛道“各位武林同道,此次我們遭逢大難,請大家摒棄前嫌,先一致抗外,若各位信得過我君長風,便請尊尚文號令”
“長風……”君長風向豐尚文點了點頭,豐尚文了然,道“其余沒有中毒的人掩護中毒的人”豐尚文看了看未中毒的張氏兩兄弟,說道“我們的恩怨以后再說,如今不同進退只怕誰都走不了”
豐尚文隔著老遠看著東方無軒,隔空之間,沒有對話,可是兩人都明白對方的意思,豐尚文問“你蠱毒下在哪了?”東方無軒只是看著地上的茶碗所有所思,豐尚文這才明白自己不喝茶難怪沒中毒!也是東方無軒無法保證每個人都中毒所以才想利用比武消耗大家的功力,真有夠毒的!豐尚文取出衣襟上的金針一邊替木子寓,君長風等人解毒,一邊躲避著攻擊。
“金針刺穴”東方無軒看著豐尚文熟練的手法,喃喃道“看來現在總算有點明白上次的刺殺為何會失敗了”
東方無軒看豐尚文解毒的速度越來越快,說道“布箭陣”
“是!”易建天說道。
一排人將豐尚文等人圍住,已經張弓待命,準備好了。
眼見箭矢密布,自己這邊中毒之人還有很多,越加不利,豐尚文一怒之下對著天空大喊“段天罡,你丫的王八蛋真想看著大成武林被北寮毀了!你以為到時候,你們魔教會有好日子過嗎?”
“段天罡,你要是還扛著不出來,信不信我曝光你的身份!別以為你武功高強,就不怕人追殺,信不信我……”
豐尚文的話還沒說完,段天罡帶著十數個高手沖了下來,一旁抗敵的張士榮張士勛極度鄙視豐尚文這種行為,什么曝光身份不就是說要說出段天罡白樸家族的身份嗎?不就是威脅段天罡會被許多要錦繡江山圖的人追殺嗎?卑鄙啊,無恥啊!
連君長風也替豐尚文感到心虛,這種話他是怎么說出口的?也不怕引火燒身,這錦繡江山圖不是在他身上嗎?怎么一點白樸家的規矩都不遵守?
這豐尚文才不管這么多,反正他也沒真的違背白樸家的規矩,只是說說而已不是嗎?
段天罡的加入沖亂了箭陣,雖不能反敗為勝,但至少給了豐尚文他們往山下所退的時間,豐尚文命令道“各家主上,先發求救彈,后退”
“是!”眾人答道。
混亂中豐尚文在給他人解毒,木子寓雖然解毒后一直在他左右保護,但刀劍無眼,豐尚文還是從他身邊被擠走,許久之后,豐尚文給最后一個人解完毒,看著周圍躺下的血尸和還在奮殺中的子寓長風,眉頭緊鎖,從懷中取出人皮面具,這是風清揚的面具,豐尚文趁亂躲著東方無軒戴在臉上,然后飛身而起,直接攻向東方無軒。
無軒,你我之間都不會對對方手下留情!
易建天擋在了東方無軒前面,豐尚文毫不客氣,反手一劍,然后左手攻向易建天的咽喉,東方無軒倒是面色日如常的站著,白色長衫隨風而動,不惹一絲血腥。
豐尚文殺人一向奉行只攻擊要害的原則,所以招招殘忍,招招無余地,尋得機會,豐尚文劍身一斜,精準的刺穿了易建天的心臟動脈,鮮血噴涌而出,此時豐尚文早已一躍幾丈,躲開了。
東方無軒拔出隨身長劍,問道“尊駕何人?”
“風清揚”
風清揚,風清揚,是盟主,這是下面的大成武林人士聽到風清揚三字,頓時群情激蕩,斗志一下提升起來。
“你撐不了多久,這里的人大多數在山下有駐扎人馬,很快看到信號之后就會上山,再有半個時辰,你無法將我們全部殲滅,就再沒有機會了”
“看來我得盡快了”
“若不是你有潔癖不愿沾染鮮血,一切會進行的更快一些”豐尚文道。
“無軒受教了”說著,東方無軒攻向豐尚文。
豐尚文武功本在和段天罡伯仲之間,但是因為宋秋實生命之花的緣故,足足提高了將近幾十年的功力,是以,幾十招下來,東方無軒也漸漸不敵,而其余人因武林盟主的鼓舞,戰事也緩和了下來。
反手一劍,東方無軒用劍擋了一下,右臂一陣酸軟發麻,豐尚文趁機刺向東方無軒的心臟,東方無軒向右退,身子先后一彎,劍從心臟上方一寸出穿過。
“撤!”眼見半個時辰快到了,東方無軒一聲命令,紛紛撤退。
中了蠱毒的人即使及時解了毒短時間內也不能完全恢復,大成的人傷亡慘重,沒有力量追擊,也只好作罷讓東方無軒帶人尋著事先設定好的隱秘小道逃開。
直到天黑大部分人才安頓好,類似于段天罡這種被逼無奈和張氏兄弟這種極度鄙視豐尚文的人早早離開了,君長風身上有十三道傷口,一直長箭,木子寓身中五劍,所幸都不是在要害之處,豐尚文這才安心。
“尚文沒有什么話對我說?”木子寓躺在床上嘴角噙笑。
“你應該猜出來了吧?”豐尚文無奈的說道“我本來想哪天扮個刺客嚇你一嚇的,誰知道今天就給穿幫了?”
“騙了我這么久尚文很得意是吧?”
“誰叫你笨,都知道風傾月就是豐尚文了,還猜不到風清揚的身份”
“原本以為風清揚應該是和李一,文三一樣的身份,知道今天風清揚出現后,一直沒看到尚文的身影,嗚嗚,尚文騙的我好深啊……。”木子寓佯裝哭相。
豐尚文額頭上黑線,黑線鄙視道“你一個大男子裝哭,要不要臉啊”
“豐尚文,風傾月,風清揚,尚文真名叫什么呢?”木子寓溫柔的問道“以前我還以為就是風傾月呢”
“其實也差不多,我原名叫風清月,清風明月的清月”
“風清月”木子寓一聲聲的叫道“清月,清月……”似魅惑,似輕吟,似呼喚……
“叫魂吶!”豐尚文不滿的說道“好了,休息吧,我走了”
木子寓耍賴似的拉著豐尚文,豐尚文不滿的瞪著他,木子寓委屈的說道“今天我受了這么重的傷,清月就不應該有點補償”說著,木子寓還指了指自己的嘴唇
“補償?”豐尚文忍住想要拍飛他的沖動,十分不客氣的回道“這點皮外傷,對你木大少爺就是一碟小菜,還要補償?”
“尚文這話就不對了”木子寓一本正經加委屈的指著旁邊的血衣“那里好多血”
這語氣,這聲音,這小子真欠抽!他丫的,裝,真能裝!
豐尚文忍無可忍揪住木子寓的衣襟說道“你要是再敢用那種嗲到不行的聲音說話,別怪我對我不客氣!”
“不如我先對清月不客氣試試”說著,木子寓邪魅的一笑,吻上豐尚文的雙唇,細細品嘗之后才說道“清月可強吻了我兩次,我不過回敬一次,還是我吃虧了,唉……”
你還吃虧了?豐尚文挑眉。
木子寓笑看著豐尚文“尚文要是覺得虧了,可以要回來”
“不如今晚我陪你好不好?”豐尚文心想自己不能這么被動下去,也是轉而將嘴唇放在耳邊說道。
這下換木子寓傻了“尚文說真的?”
連清月都不叫了,很好!
“當然,不然……”豐尚文頭一歪,在木子寓的臉邊擦了一下說道“不然子寓以為呢?”感覺到了木子寓逐漸沉重的呼吸,豐尚文解開自己的外套,鉆進被窩里,把木子寓擠到里面。兩人就這么躺著面對面,木子寓甚至能清晰的看到豐尚文長長的睫毛,尤其是那一雙清澈的雙眼,每每看到都會沉淪其中。
“尚文知道嗎?”木子寓突然說道。
“知道什么?”
“我是被尚文帶壞了”原本木子寓是真的打算恪守君子之道的,但是豐尚文兩次熱情主動的突然襲擊真的讓他覺得那所謂的君子之道也不是那么需要恪守的。
“什么?”
“所以尚文不能怪我”
“你現在在想什么?”
“尚文說呢?”
“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但是我想的是,睡覺!”
“只睡覺?”
“難道你想血流而死?”
“那依尚文之言,我們的關系是,傷好了就可以的關系嗎?”
“不知道!”豐尚文說完,便沉沉睡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屬豬,睡得這么快!”木子寓氣憤的念叨著。
天闕山之行不是很愉快,所以豐尚文待木子寓傷好了大半之后,兩人一路游山玩水的慢騰騰的往京城挪。
于此同時京中的變化也是翻天覆地。明宮樂大肆裁撤左丞門下官員,引發士族強烈反彈,另外恒親王突然交出京畿兵力的半邊兵符,同樣擁有另一半兵符的翼郡王也便不得不交出。也是因著這一系列的變化,文三決定站在明宮樂一邊,于是與明宮樂達成約定,賬簿由他交給明宮樂,但是明宮樂保證李菁不會牽涉其中,也不會成為街頭的談資。文三希望盡最大努力,不讓豐尚文知道。
只是若事事皆如人意,又怎么有世間這許多的悲歡離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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