歌兒想罷也喝了聲:“柳哥哥,我來幫你?!彼鲅g的碧云劍,奮力一揮,那強大的劍氣忽然籠住了整個院落。
可是胸口上的傷口又是一陣狠狠的疼痛,她的動作又跟著一滯。
栁笛似乎是覺察到了她越來越蒼白的面孔,他喊道:“歌兒,我來對付她,你趕快離開?!?/p>
“哼,今天你們誰都走不掉?!本派徠牌爬淅涞暮吡艘宦?,眼眸的神色越來越嗜血。
一陣“咯咯”的脆響,栁笛覺得自己頂住蓮花拐杖的胳膊似乎就要骨骼破碎,他微微回轉力道,身子就勢往后一撤,緊隨著自己的力道,栁笛伸出另一只手,內力輕發,說了聲:“銀針,回來。”
那黏在拐杖上銀針似乎聽到了召喚一般,“倏”的一下掙脫了那拐杖的吸力,飛回到栁笛手中。
九蓮婆婆暗道:“不好。”她慌忙撤力,想要放棄和栁笛的正面對抗,可是她還未曾完全撤開,栁笛那八跟銀針已如銀色閃電一般,直直的刺向九蓮婆婆的八個重要命脈。
栁笛乃塞北名醫,識脈認穴的本領那絕對是天下一流,任憑九蓮婆婆內力在高,只要被擊中,那也只有挨打的份。
所以九蓮婆婆絲毫不敢馬虎,她猛的轉動起手中的蓮花拐杖,武起一道屏障,想要故技重施,再次將栁笛的銀針吸將過來。
可是這次她失算了歌兒,一股強大的劍氣從背后襲來,而蓮花拐杖霧氣的屏障卻只護住了胸前。
現在她要不受銀針之刺,要不受劍氣之襲。
眼看著九蓮婆婆就要受制于手中,歌兒和栁笛卻并不敢大意,他們兩人眼神交換,死死的鎖住了她的任何退路。
九蓮婆婆在兩人的控制之內,漸漸的有些吃驚,她知道再這樣下去,今天的自己必死在這兩個小輩的手中,那可是天地不容的事情。
其實她并不知道,歌兒已然知道她是笑軒的娘親,而栁笛的生父莫邵塵正是笑軒的師父,兩人有師兄弟之誼,縱然九蓮婆婆落在兩人手中,他們也會顧念在笑軒的份上,不會痛下殺手。雖然這個老太婆一開始就沒有想過要放過兩人。
可是九蓮婆婆并不會如此想,她只是覺得如果輸了就是奇恥大辱,她只是覺得歌兒占了笑軒的心,就應該死;栁笛擋了自己的道,就應該死。為了他們必死的結果,自己可以不惜一切代價。
“金蟬脫殼,破……”九蓮婆婆一聲大喝。栁笛的銀針和歌兒的劍氣筑起的圍城中忽然穿來一聲巨大的破空之聲。
兩人的耳膜被震生生的疼痛,本能的收手捂住了耳朵。
“哈哈哈……”一陣陰寒的女子笑聲,從兩人背后傳來,歌兒和栁笛同時打了個冷戰。
再看時,他們合力筑起的圍城中已然只剩下一件殘破的衣裳,那衣裳之所以殘破是因為中間忽然失去抵抗的力量,他們只能擊中那失去主人的衣裳。
歌兒和栁笛慌忙回頭,他們那堂屋之上的屋頂之上,一個一身縞素的女子,陰冷的大笑。冷風吹來她披散的長發隨風亂舞,再配上她那蒼白,和因為不甘而變形的俏臉上,居然說不出的詭異、滲人。
“這才是真正的你,是嗎?”過了好一會兒歌兒方才回過神來問道。
九蓮婆婆,哦,不,是俞氏,止住了笑,她的神色恢復如常,露出了原本清秀的臉龐,她有些自嘲的說道:“沒錯,這才是我,這才是真正的我,十年了,十年了,我十年不敢以真面目示人,只是因為你們蒙人,你們蒙人……”
俞氏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是的,十年了,她終于用自己的本來面目重新站在了陽光之下,不能以真面目示人,這該是怎樣的痛楚。
而造成這一切的就是眼前這個女子的家族,現在她又來和自己搶心愛的兒子,讓他開始無視自己這個娘親。
思及此處,俞氏一陣暴怒,一雙靈秀的眸子里也被仇恨染成了紅色。她瞇起雙目看著在她腳下的一男一女,她想今天她一定要讓他們沉尸此處。
見到俞氏無意中泄露出來的仇恨,栁笛忽然有一種不好的預感,他悄悄的握了握歌兒的手,輕輕的說道:“歌兒,這女人瘋了,我們一定要小心應付?!?/p>
歌兒點了點頭,示意自己知道了,她沒說話,只是臉色越來越難看。
栁笛不放心的問道:“歌兒,你怎么了?是不是傷口又開始疼了?”
歌兒伸手撫上自己的傷口,忽然想到傷口似乎崩裂了,只是她害怕栁笛擔心,只是答非所問的說道:“今天我們和笑軒的娘親正面交鋒,不知道會不會有一天會換成我們兩個正面交鋒?”歌兒說著話,臉色越來越黯淡。
知道歌兒想到了傷心事,栁笛寬慰道:“不會有那么一天的,嗯……”
歌兒乖巧的點了點頭,握緊手中的碧云劍,對栁笛言道:“柳哥哥,我們一切小心?!?/p>
見到歌兒已經恢復過來,栁笛如釋重負,其實他最重要是擔心歌兒會顧及到對方是笑軒的娘親而有所保留。
他們兩人實力本就不強,如果再有所保留,那兩個人就真的別指望逃出升天了。
屋頂上的俞氏瞇起雙目,手指微微一動,一道長長的白綾猛然從袖中襲出,白綾隨著主人意愿,筆直的擊向自己最大的仇人,兒子最愛的戀人……歌兒。
“啊……”歌兒驚呼一聲,卻也并未太過慌張,她隨手揮劍,口中輕喝一聲:“開柙出虎……”霎時間一道凌厲的劍氣,呼嘯而來,與那正面襲來的白綾當頭遇上,剎那間一聲驚天的巨響,響徹人間。
然后是武器碰撞之后的余力向著對方狠狠撞去,歌兒身上本就有傷,再加上她的內力又怎么比的上俞氏的修為,自然這一擊之下,歌兒是處于弱勢的,她被一股勁力猛然撞擊之下,竟然是“噔噔噔”的連退數步,然后喉頭一甜,一口熱血就噗了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