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歌兒中招,柳笛心中一焦,手中銀針齊發,然后著急的問道:“歌兒,你怎么樣?”
歌兒使勁的忍住胸腔內翻江倒海般的疼痛,輕輕的拭了一下唇角的血跡,虛弱的說了聲:“我沒事。”
柳笛知道歌兒逐漸泛白的臉色證明她不是真的沒事,她的傷本來還沒有完全好,又怎么驚得起如此的折騰。
那邊九蓮婆婆手中的白綾一卷,柳笛的八根銀針迅速在空中消失。
柳笛心中大驚,他知道自己的銀針八成是毀在這個女人的手中了。眼下歌兒受傷,銀針被收,而這個攻擊他們的女人正在發瘋,那么眼下最重要的事情,不是繼續對抗下去,而是帶著歌兒逃開這危險之地。
柳笛思罷,身型一動,他對歌兒輕語:“用狼影迷蹤步,我們先逃出去?!?/p>
歌兒會意,她伸手去抓柳笛的手,想要帶他一起逃走。
俞氏的白綾卻打著旋從兩人之間滑過,然后白綾極速一轉,向著歌兒猛然一卷。歌兒吃驚,身型倒退一步,然后極速俯身翻轉想要躲開,那白綾卻仿佛認定了歌兒一般,始終盤旋在她左右不離不棄。
柳笛看的著急,一時卻不知道如何才好,他一生行醫,雖然練得無上內功,可是出招打架卻實在不是專長。
情急之下,柳笛想,既然白綾由九蓮婆婆而發,他只好來個釜底抽薪。
柳笛大喝一聲,生出手臂,一股強勁的內力襲出,擊的白綾猛烈的攻擊勢頭微微一滯。柳笛乘勝追擊,身形一動,雙腳已踏上那飛舞的白綾。
白綾極速收縮,柳笛的身型也越來越靠近屋頂上的俞氏。
看到柳笛帶著濃重的殺氣鋪面而來,俞氏的眼眸里閃出一絲狠絕,她冷冷地說了聲:“找死?!毙渲形?,白綾卻忽然沖出更大的力道,柳笛腳下猛然一頂,身型一個趔趄。
俞氏冷冷地揚起唇角,一手控制白綾繼續與歌兒柳笛周旋,一手卻猛然的撥動起手中的蓮花拐杖。
蓮花拐杖似乎得到訓令,杖頭上鑲嵌的白玉蓮花飛速旋轉,剎那間,一陣細碎的針狀物極速飛出。
“柳哥哥,小心……”歌兒一邊和白綾奮力拼殺,一邊著急的喊道,白玉蓮花的細針她是見識過的,還記當時發針的只是武功修為都不是很高的蓮玉,但是依然能將一屋子的人打的凌亂不堪,如今這絕妙的暗器由九連婆婆親自發射,那威力自是不低。
歌兒的設想果真不錯,那蓮花發出的銀針速度奇快,密度其高,像一張密實的網一般快速的罩向栁笛。
栁笛踏在白綾之上,身體借力本就不穩,如今那急速籠罩而來的針雨,讓他整個人措手不及,他本能的往后避去,針網卻收的更緊。
歌兒猛猛的揮動自己手中的碧云寶劍,一道劍氣有力的襲出,那凌厲的針雨受到劍氣阻擋,聲勢也更著一落,栁笛得空趕忙從白練上一躍而下,那漫天的針雨擦著他的臂膀倏然飛過。
歌兒猛的松了口氣,叫了聲好險。
栁笛卻沉悶的哼了一聲,左手捂住臂膀,看來他終究還是未能全身而退,中了幾針。
“柳哥哥,你怎么樣?”歌兒急切的問道。
“沒事,打在手臂上了,沒有大礙?!睎蔚褜捨康溃墒撬难矍昂鋈灰缓冢谴蠓蛴重M能不知道,這針上肯定淬了毒藥,只是毒性大小,他還無法確定。
知道針雨并未擊中栁笛,俞氏的臉上卻也并沒有任何失落,她陰冷的揚起唇角,半瞇著眼眸,瞳孔中卻蹦出一絲得意。
沒錯她心中現在得意非常,針雨襲擊栁笛她本來也沒有想過得手,她只是為了引開歌兒的防線。
本來她以為一個區區黃毛丫頭,自然不是自己的對手,可是交手以來她卻發現自己小看她了,雖然她武著笑軒的幽靈劍法略顯生澀,可是那襲擊的勁力盡是絲毫不差,看來這個小丫頭絕非泛泛之輩,只要加以時日再有高人指點,說不定會一鳴驚人,成為武林一代新秀。
思及此處,俞氏更是暗下決心,今日之戰,她務必要將這個女子除之而后快。
于是她先發針雨襲擊栁笛,這樣歌兒肯定會忍不住出手相救,那樣歌兒防守的門戶便會大開,那么也就是她得手之時。
她想的沒錯,歌兒本來臨敵經驗不足,揮劍幫栁笛解了圍,自己胸口的門戶卻跟著大開。
俞氏眼眸中寒光一閃,心中喝道:“去死吧!”
白綾猛然變的如劍一般凌厲,呼嘯著向歌兒最柔弱的胸口襲去。
歌兒的嘴唇猛然駭成圓圓的O形,她想要閃躲,居然發現自己被那強勁的氣場吸住居然無法動彈。
那么今天一死已成定局了嗎?
歌兒忽然閉上雙目,她想,也罷,死在笑軒娘親的手中,也算是了卻了這場孽緣。
強大的力道催的歌兒的黑發和衣裳瘋狂的飛舞,她蒼白的面容上卻是出奇的一片淡然,她不記得自己已經幾次面臨生死了,不知道為何,居然會一次比一次從容。
“嘭……”一聲巨響狠狠的撞擊著歌兒的耳膜,然后一陣腥澀的液體噴的歌兒滿臉都是。歌兒慌忙睜開眼睛,她的心也跟著猛然沉到海底。
不知道何時栁笛已經擋在她的身前,那白綾飛來竟是穩穩的襲擊在栁笛的后心,栁笛往前一個踉蹌,口中熱血噴出,剎那間讓歌兒的眼前變成一片血紅。
“哥……”歌兒用盡了所有的力氣,喊的聲嘶力竭,那一刻她才知道即使自己不愿意接受這個同母異父的哥哥,可是在自己的內心深處,她早已把他當做自己的親人。
聽到歌兒的叫聲,栁笛那灰暗的眸子里居然射出一抹明亮的色彩,在他倒下之前,他居然露出了會心的笑容。
一聲沉重的物體落地聲,栁笛筆直的倒在了歌兒的腳下,歌兒卻仿佛呆住了一般,微張著唇,緊蹙著眉,半張著雙臂,她不要相信這是真的,可是眼中那冰冷的淚水卻告訴她,這一切都不是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