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四、錐心之痛
嚴成浩狠狠地扇了自己幾個耳光,他怎么就那么混蛋啊!自己做了那么不要臉的事還冤枉岳倩茜,從他看到她郵箱里的記事本的時候開始,他就在反思,婚姻對他來說是什么,他真的曾拿它當兒戲,他是個沒有責任心的丈夫和父親。
他要馬上見到她,他要向她道歉,要請求她的原諒。
他還想把她追回來,好好的愛她來彌補他犯下的錯。
她不會原諒他,他知道。
因為連他自己也是不會原諒他的,他怎么能希求她的原諒呢?
可是,即使這樣,他還是要向她乞求寬恕,他實在做不到裝作無事的樣子。
嚴成浩的內心突然一片明亮,之前的陰霾一掃而光。
他為什么不開心的呢?誰知道。或許是從她不在乎她的時候起,他的心里就像那般的陰暗了吧。
他飛快地沖出去,攔了輛車,直接報了岳倩茜家的地址,一路上不斷地催著司機快點快點,他真的等不及了,他要親口說,他從來沒有向她說過對不起,從來沒有。從他出軌到離婚,從來沒有,雖然他知道自己違背道德違背婚姻,做了對不起她的事,但是他就是說不出口,“對不起”這三個字在他的心里說了一千遍一萬遍,但就是開不了口,他傷害了她,同樣,她的漠視和不在乎同樣傷害了他,他的心上也像插著一把尖刀,那把刀隨著時間的推移像是長在了肉上,它時時刻刻剜著他的心。
這一刻,他拔出了那把刀,雖然血肉模糊,但是從此之后只待結痂了。
敲開岳倩茜家的門,出來的第一個人是李銘修,他愕然地看著他,顯然是沒有反應過來。
李銘修兩手濕漉漉的,滴著水,抱歉的沖他笑笑,然后做了個請進的手勢后自己走進了衛生間。
不一會兒,李銘修抱著思恬出來了,把思恬放在沙發上,又進去了。
思恬坐在沙發上叫道:“爸爸,你來看,我的腳上出了好多小水泡哦,很疼哎。”
嚴成浩暫時放下心事,走到女兒身邊,捧起她的腳細細的查看。
一會兒聽見思慎說:“我不用抱,我自己走。”
李銘修笑著說:“好樣的,好男兒不應該被這些困難嚇倒。”
思慎一瘸一拐的出來,看見嚴成浩來了,叫道:“爸爸,你怎么來了?”
嚴成浩一時不知怎么跟思慎解釋。
這時,恰好岳倩茜手里拿著藥膏,拄著拐出來,她看起來恢復得不錯,從雙拐進步到單拐了,問道:“讓媽擔心了吧?這兩個孩子半夜自己回來了連個招呼都沒打,媽打了好幾次電話問他們到了沒,銘修找到他們的時候他們已經走到建寧路口了,從那么老遠走回來腳上磨了好多水泡。”
銘修?他們發展到哪一步了?居然開始叫名字了,還叫得這么親切?嚴成浩心里醋意翻騰,一時胸口氣塞,忍不住“咳咳咳”咳了起來。
岳倩茜只問了句“你沒事吧?”嚴成浩說不出話就揮揮手示意。
岳倩茜見他那樣就沒再說話,一瘸一拐的走過去倒了一杯水,又一瘸一拐的走過來遞給嚴成浩:“先喝口水再說吧。”
說完,開始幫思恬上藥,手剛碰到思恬的腳,她就大聲的叫了起來,試了幾次都不行,思恬一個勁兒的叫疼,岳倩茜也失了好脾氣,說:“我還沒有碰到你哎,這樣也會疼嗎?我看你就是大驚小怪。”
嚴成浩見狀,說:“拿來,讓我試試。”結果,他的手更重,試了兩次,思恬死活不讓他再碰了,兩只腳丫子甩著老高。
岳倩茜沒好氣的說:“好吧,不上就不上,趕明兒水泡破了不要再叫喚啊。”
思恬叫道:“我要叔叔幫我上藥,叔叔給我洗腳的時候都不疼。”
李銘修聽了,馬上接過藥,擠到手指上,輕輕地擦到思恬的腳上。
果然,她再沒有叫。上完了藥,看著嚴成浩有事的樣子,就起身告辭了。
他知道,要和岳倩茜在一起,就必須接受她的一切,包括面前的這個男人,雖然心里有一萬分的不愿意看見他,可是,還是很客氣的。隨著互聯網的飛速發展,他知道嚴成浩的公司已經從眾多的企業中脫穎而出成為業內的佼佼者了,而且代理了國外幾個大型網游,所以,只要有網絡的地方,就沒有人不知道他的公司。如果沒有岳倩茜的話,或許他們會成為朋友。
嚴成浩見兩個孩子與李銘修那么親密,似乎他才是他們的親生父親,他則像個外人突然闖進了別人的家一樣,陌生、尷尬,記憶里,從來沒有與兒子女兒有這么親近的接觸。離婚前沒有,離婚后也沒有。即使這一年來與他們在一起的時間多了,但是,大多也是帶他們去購物去玩,從來沒有在他們受傷的時候幫助過他們,難怪孩子們的心里他比不上一個外人。那個男人雖不是他們的父親,但是給了他們父親般的關愛。看著他們之間的默契,他汗顏、更嫉妒。事實上,此時的他嫉妒得要發瘋了。他突然明白了,岳倩茜對他意味著什么。他一定要追回來。即使面對那個比他優秀許多倍的男人,他也一定要重新擁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