典獄長領著成銘海和月錦去的不是一般犯人關押的地方,這月錦不知道,但成銘海了然于心,提籃橋之中有單獨的一棟房子,是關押重犯的。
月錦他們進去的時候,杜聿躺在床上。
見著杜聿的那間監獄其實就是個普通房間,軟床紅木桌,若不看周圍環境,根本不知道那里居然是監獄。
“五少。”典獄長恭敬得很。“有人來看您了。”
杜聿起身回頭,入獄后,第一個來看他的人居然是墨月錦。
典獄長開了門,這里羈押犯人是全然放心的,即便如此大開牢門,也沒有人能劫獄,因為強行劫獄,只能是死路一條。
“你怎么來了?”月錦不該出現在這里。
“老五,你這又是怎么了?”成銘海看他這悠哉的樣子,也不急了。
杜聿無奈一笑,眼里只有月錦。
成銘海看杜聿那樣子,識相地說是去把風,將那典獄長帶了出去。
“浩然。”她輕聲喚著。
“你怎么來了,不是讓……”
“就算成了這樣子,你都能安排得很好,只是這世上的事情總有你漏算的。”小賈那小家伙兒杜聿就算不到。
“老萬那家伙。”
月錦搖搖頭,“并不是老萬說的。”
杜聿拉著月錦坐下,總是正月的光景,那凳子略涼。
“他們怎么敢抓你進了這里?”
“你當青幫真是一手遮天,總有些事情是人算不到的。”
“你究竟因為什么事情進了這里。”
“一件能將上海灘掀起風云的大事。”
“連我都不能說?”
杜聿本不想告訴她,可是看著她擔心的神色,心軟了,“你知道英國大使馬文邱嗎?”
月錦點頭,聽說那英國大使借道上海,要從這里前往香港。
“他死了。”
“和你有什么關系?”
“今早的時候,義父讓我到萬家莊園,做一筆買賣,還沒有進門,萬家莊園突然失火,我帶著人進去救火,后來火滅后,發現了馬文邱的尸體,還沒來得及通知巡捕房,她的夫人和英國使館的人就到了。”
“他們總不該沒有證據就抓你吧。”
“當場沒有,將尸體帶回去,驗尸的時候取出了子彈,那子彈是芝加哥轉輪槍中的,而上海灘上如今只有一個人手上有這把槍。”
“那槍在你這里?”
“本是義父托人從國外舶來的,只是上個月義父將這把槍送給了我。”
“這種槍難道就不會有第二把?”實在牽強。
“黑市里連進槍的渠道都沒有,而軍中槍支管控嚴格,數月來沒有這把槍出現過,它的子彈很是特別,上面用荷蘭文字篆刻的數字,編號獨一無二,我手里的這把剛好丟失了一發子彈。”
“那……你瞞著義父,瞞著我,是想好了對策。”
杜聿笑笑,“不僅僅是瞞著你們,而是整個上海的人,若不封鎖消息,鬧大了,別說上海,就連這偌大的中國都不能寧靜了。”
如今的局勢又哪里寧靜,月錦猜測杜聿心里必然清楚是怎么回事,又或許那兇手他也是了然于心的。不,他知道,他分明是知道兇手是誰,才會覺得如果大白于天下,局勢會更加惡化。
“你知道兇手是誰。”不是疑問,而是肯定。
杜聿將視線投向別處,她果然十分聰慧,不過是寥寥數語,她居然猜得出。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