卓楓帶人到萬家莊園的時候,那里已然一片廢墟。
萬家莊園門前,停了一輛車,那車掛著的是軍車的牌子,卓楓心里一顫,難道軍部的人已經(jīng)聽聞此事。
只見車門打開,沈崇亦一身鐵灰色西裝,轉(zhuǎn)過身正好看到卓楓他們。
“卓堂主。”沈崇亦緩步而至,“居然會在此碰見你。”
“沈少爺。”
沈崇亦一臉惋惜,“這萬家莊園本是上海灘上獨樹一幟的建筑物,可惜了。”
“要論景,萬家莊園怎比得過北地沈府呢。”
沈崇亦聽他提及沈府,斂去笑容,“我有些耳聞,卓堂主在找一把槍的下落。”
青幫的人根本沒有放出風(fēng),卓楓聽沈崇亦這話,分明是向著杜聿而來,“難道沈少爺有所耳聞。”
“前些時候,黑市上倒是有一把,不過被人買去了。”
他們根本沒有查到黑市上有這把槍,沈崇亦這話當(dāng)然是假的,但真假之中,分明表現(xiàn)出了他多少知道些東西,“既然如此,沈少爺,煩勞告知在下,那把槍現(xiàn)在何處?”
沈崇亦瞥眼看了他一眼,“卓堂主的面子我本是要給,只可惜,沈某現(xiàn)下不愿與您談?wù)摯耸隆!?/p>
“沈崇亦,你不要得寸進(jìn)尺。”老萬的脾性本就如此。
“我這個人做事都憑著心情來,看到你們幾人,實在沒有興趣告訴你們。”
“沈少爺要如何?”
“讓墨月錦來找我,那個買槍的人我會告訴她的,也只會告訴她。”說罷,不等卓楓他們回話,大步上了車。
那車子緩緩駛出萬家莊園,沈崇亦是沈煜的兄弟,卷入此事極有可能。
萬家莊園一片廢墟,又能找得出什么證據(jù)。
卓楓回總堂,月錦正從二樓下來,陪著的還有許梅若,卓楓怕她自己一人胡思亂想,讓許梅若來陪著。
“三哥,怎么樣?”
“算是有了些線索。”
“線索?”
“沈崇亦說,他知道有另一把槍。”
單是沈崇亦三個字,那日徽州館上令人深刻的對話以及那個捉摸不透的笑容,立時浮現(xiàn)在月錦腦海中,“那他有沒有說那把槍如今在何處?”
卓楓搖頭,“他說要你親自與他談。”
“那好,我便去會會他。”
卓楓猶豫,沒有回答她。
“三哥覺得不妥?”
“沈崇亦這個人城府很深,五弟曾說,沈崇亦放著北地大好河山不要,甘于留在上海,受著成家的控制,絕對不如表面上看上去這么簡單。我在想,他讓你去,是否是有其他意圖呢?”
“可我必須去,只要有一絲線索,我都要去一試。”
“飛虎,你隨著月錦過去,互她周全。”
“是。”下午,飛虎將車開入沈家的宅院。
下人攔住了飛虎,“少爺說,只見墨小姐一人。”
“你在這里等我。”
月錦荷包里有飛虎給的煙花,如果有情況,她會以煙花為號。
“好,墨小姐小心。”
沈家后院,讓月錦頗為震驚,改成了一片馬場。
沈崇亦騎著一匹棗紅色的駿馬而來,著的是黑色的西式馬甲,陪著絲質(zhì)襯衣,一身騎馬顯得越發(fā)挺拔。“我們終于又見面了。”
“你同三哥說要見我,才肯告知線索,如今我來了,你說吧。”
“什么時候才能不對我如此高傲,而且現(xiàn)在畢竟是你有求于我。”下人上了茶放在石桌上,沈崇亦拿了一杯,“其實,我不但可以給你線索,我還能救他。”
“你以為我會相信。”他或許知道沈煜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但說到救杜聿,直覺告訴月錦,不可能。
“如果我說我只要你離開他,來我身邊,然后幫你救杜聿呢。”
月錦的神情復(fù)雜,只想了一會兒,“我不會答應(yīng)的,你要我應(yīng)下你的這件事情簡單,可是即便之后你救了他,他一樣一輩子不快活,更何況我本就是一個自私的女子,我要的愛必是純粹,他若是死了,我隨著便是。”
沈崇亦怎么也沒有想到,月錦的答案會是如此。他若死了,我隨著便是。沈崇亦后來種種不過是為了月錦終有一日,也能這般對他,只可惜這輩子,月錦不曾以這樣的心性對過他。
“五少。”月錦抬眼,那個敬軍禮的人,她看著眼熟。
只見應(yīng)淮西在沈崇亦耳邊說了什么,退了下去。
沈崇亦淡然喝了一口茶,“如今即便我告訴你,如今也沒用了。”
“你這話,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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