傲冬的人已經在安清呆了太長的時間,時至今日不得不走。我抱著懷里的孩子,抬頭望向庭院中忙碌的眾人,一時不知道該說什么。
“女人,等我回來接你。”楚向堯不能帶我走,只能過段時間正大光明迎接我而走。我微微皺起眉頭,雖說已經決定和安泠意劃清界限,但是就這么跟楚向堯走我的心里仍有些兒不是滋味。
他瞧出我的心思,連忙解釋:“到了傲冬,走或留隨你便。”背著陽光他把頭偏過,語氣依舊是一貫的平靜,卻讓我心下一緊。
“楚向堯,我們到傲冬再做打算。等你走后,我帶著孩子搬回姚家住。”逗逗懷里粉雕玉琢的孩子,在他額上落下一個吻。木琊抱著的另一個孩子似是不滿我的偏心,“哇”得哭出聲。胖乎乎的小手胡亂揮舞,無意識中想要抓住什么。
“楚向堯,反正兩個孩子還未取名。不如,你幫我做主取一個。”我抱過哭泣的那個孩子,笑問。孩子被我報到懷中立馬停止哭泣,只是張開迷瞪的眼睛一臉好奇望向我。
“名字,不如叫朗日。”楚向堯抬頭看一眼天上懸掛的太陽,愉悅地提議。
“朗日,晴空朗日。好!就叫姚朗日。”我拍拍懷里的孩子,目光停留在遠處。原來自己已經能夠接受他不是丈夫這件事,不姓安至少可以保住條性命。只是我依舊弄不明白楚向堯如何偷天換日換下我的孩子,畢竟安清難以容忍同性雙生子。
我的思緒有些出神,他的手在我面前晃動不解地出聲詢問:“我幫你取了一個孩子的名字,另外一個取什么?”
“皓月,皓月吧。”我的聲音低喃,心情沒來由的失落。微嘆口氣,轉身把手里的朗日交給大丫準備送楚向堯離開。
我和楚向堯行至門口,他特意停下囑咐我注意身體又遞給我一瓶子藥。我沖他點點頭,笑贊道:“楚向堯,身上的衣服還挺適合你的。”玉白色錦袍鑲條金色的邊兒,透露出他的一股子風流。不似第一次見面秀氣,而是多了份男人豪邁。
“是嗎?”我從未贊美過楚向堯,楚向堯聽到我這么說不由露出燦爛的笑顏。我知道他心底里是很想和我多說些話,是奈何我不想再繼續任何事情。
“救命,救命。”木琊和大丫慘烈的求救聲滑過天際,楚向堯和我對視一眼飛快地往回跑。
場面混亂,木琊和大丫緊抱懷里的孩子不讓歹人傷到,但她們身上已是傷痕累累。孩子的啼哭聲不止,我的心中亂成一團麻。
楚向堯見我手足無措,連忙把我往他身后一推,自己加入到混戰中。隨從們看到主子受欺,一并上前參與混戰。木琊和大丫在他們的掩護下朝我奔來,我拉過她們往門外停靠的馬車奔去。跳上馬車,命令車夫策馬前進。
“木琊,大丫。你們還好嗎?”我擔憂她們的身體受不起這樣的折騰,她們搖搖頭摟緊懷里的嬰孩。
“馭。”馬車夫突然停下馬車,我正要掀開簾子。外面的一聲慘叫令我明白遇上歹人。三雙眼睛霎時交流,我猛地竄到前面扯過馬韁,出其不意駕駛起馬車。急速的馬蹄反而使人的心平靜下來。我努力想要甩掉后面跟蹤的人,無奈他們的腳程太快這種法子根本無法可行。
“姚惜年,我們只取你性命。至于其他人,可以讓她們先走。”一個男音在我身后追響,勸說我放棄徒勞的奔跑。可他的勸說對我而言一點兒也沒有吸引力,如果我聽她的話才是傻子。我抓緊韁繩,更加用力鞭策馬前行。
風聲蕭肅,伴隨而來還有致命的殺機。他們緊追不舍想要一取我性命,我怎么能讓他們如愿。瞄準機會,定要找到一條逃生的道路。
“嘣”馬韁因為使用過緊,不堪重負斷裂。我愣在原地,傻乎乎猛盯手中斷裂的繩子。我抬起頭,看到一雙雙惡狼般正在向我步步緊逼。我下意識向后退去,是轉瞬一想里面還有我的孩子又順勢跳下馬車。
我不動聲色略微靠近他們的頭子,不屑地問道:“你們這些個大男人,難不成還想欺負我一個弱女子不成?不怕傳出去損你們的名號?”
“哼,我們拿人錢財,替人消災。何況名號這種虛名對我們來說比不上錢重要。”為首的人冷冷一笑,說的頭頭是道。仿佛他們做的事是理所當然,應該被人認可。
“呵呵,沒想到你們連這些都不在乎了。俗話說的好樹活一張皮,人活一張臉。你們沒臉沒皮,怪不得只能做土匪。”我上前一步,欲要拖延時間。
“你少給我東拉西扯,來人把車廂里的人一起帶走。”面前的黑衣男子明顯不耐煩,絲毫不為我話里面的挑釁所打動。
“那人給你的錢是多少,我可以加倍給你。”我還在堅持,心中隱約有種堅信。但是我堅信什么,卻不知曉。
“我們講究信用,不能背信棄義。”頭頭大手一揮,屬下立馬要去跳上馬車。我的心提到嗓子眼,希望她們已經逃離。我抓緊時機,就是為了讓木琊她們能夠成功脫險。要是真的沒有,除非楚向堯及時感到,否則……
“沒有人。”有人錯愕驚呼,頭頭不相信再次掀開確認無人后,咬牙問我:“人呢?”
“誰告訴你里面有人?”我眨眨眼睛,故作輕松心里長吁口氣。假使木琊她們沒能成功脫險,我實在不知道該怎么辦。
“姚惜年,告訴我。人呢?”威脅的氣息逼近只會更加激發我的從容。我挑挑眉毫不在意他的恐嚇:“誰告訴你里面有人?”
“姚惜年。”他不再客氣,一個眼神示意屬下扳過我的手壓住我。手靠背,扯動筋骨有些酸痛。
我產后的身子本就不太利索,此時心力交瘁頭上漸漸有虛汗冒出來。眼前出現重影,視線逐漸變得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