休養幾天，全身仍是無法動彈。我只能躺在床上看著楚向堯忙碌的身影，我清楚他已經很好地掌控安清但關于安泠意的結局我卻不想知道。

“娘?！碧鹛鸾袉韭晜鱽?，軟綿綿的聲音仿佛有種緊貼著你的感覺。我定睛望去原來是朗日皓月，此時正在委屈地抹眼淚。

我抬不起手，牽扯疼痛擠出笑容問道：“我們的朗日皓月是怎么了，學會哭鼻子！”

“娘！木琊姑姑說有人欺負你，改日皓月一定幫你報仇?！别┰虑宄旱捻尤旧闲┰S血色，我心下緊張連聲解釋：“娘親很好，沒有人欺負我。小孩子不可以記恨別人。”我嘗過的苦痛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遭受第二遍。

聽到我這么說，皓月與朗日對視似是困惑于我的話。不過是年幼的孩子跟他們說那么多許是弄不明白。大人間的紛爭為何要將孩子扯進，我們的過錯不該遺留到下一代。

木琊見我疲憊情知她說了不應出口的言語，趕緊示意大丫將兩個孩子帶下去。

“木琊，朗日皓月的身體可好？”我睜開沉重的眼皮，打起精神。

“小姐自管放心，小少爺的身體一向很好。小姐，剛才奴婢說錯話還請小姐責罰。”木琊局促恐慌不敢抬頭往我，她了解我素來厭惡別人的議論。

“木琊！如今我成了這副模樣，何時痊愈還沒個準數。我只是希望你好生把兩個帶大，此生我耽誤留到來世我照顧你！”對木琊我仍是抱有很多的愧疚，當初許諾的話完完全全成了幌子。我寧愿木琊怨我，因為這樣才能減輕罪孽感。

我捕捉到木琊輕微的嘆息聲，但她在轉頭面對我時偏滿臉春風：“小姐，奴婢自己沒有福氣。您又何必把責任往自己身上攬，現在您成了這樣子得以靜養為主?！?/p>

“木琊，你跟我身邊的時間比任何人都長。你說什么話直說無妨，我把一切放開了?！彼腥宋叶疾辉偃ズ?，愛恨到頭來只不過出于本能。他選擇不愛我，我選擇忘記。盡管難以撇開記憶，可心沒有往日的苦楚。或許我期待的安寧生活就是用毀滅換回。

木琊擦擦眼角的淚花，梗著嗓子道：“小姐您經過那么多的苦難，上天終于放手對您的折磨。木琊這輩子從沒對您提過要求，這番回到安清木琊勸您別再辜負淳堯王爺的苦心。您不知道他回到傲冬簡直變得奴婢不認識，成天奔走達官貴人的門庭前為自己爭取一席之地好來救您。現今局勢不穩，您何不如把自己托付個好人？”

“傻丫頭，這完全是兩碼事。雖然我拋開很多，然而我不想到頭來傾注太多?！椤?/p>

我遍體鱗傷，痛苦掙扎。我只想守著朗日皓月過日子，至于其他我真累了?！蔽也幌朐偃ビ酶鞣N謊言欺騙楚向堯，他遇上我得到什么。我逼他走上這一步，蛇蝎般心腸會害死他。

“小姐，您即使不為自己考慮也得想想小少爺。他們是多渴望能有爹爹疼愛，王爺對小少爺絕對視如己出。”木琊極是不解我的決定，她的眼中恐怕早已認定楚向堯。

我淺淺笑語：“他會成為天下的王，而我不是站在他身邊的女子?！?/p>

“為什么？”我早看到楚向堯站在旁邊偷聽，因此把話說的夠絕。不留有希望的打擊應該能使他死心。

我對上他難以置信的眼睛，明眸微揚：“有些事情對的上過程卻對不上結局。我和你的未來僅僅處于：我是安清的女人，你是天下的王?！?/p>

“呵呵！是嗎？既然我已是天下的王，所有的事兒不該是我說了算？”楚向堯欲要扼住我的手腕，但由于怕弄疼我只好作罷。

“楚向堯，天命不可違。我需要休息，若是你沒事請出去?！蔽议]上眼睛，不愿說話。

“你心底還是在乎安泠意對嗎？或許你自始自終都認為他才是你的迎春花，真相是我當初第一眼遇見你不是在太子府的眷陽殿而是南淮街頭。我拿走你的迎春花，你為何不記得？”楚向堯痛楚的聲音使我緩緩張開眼睛，依稀的記憶中仿佛還能聽到句調侃的輕語：小姐可也喜歡迎春？

沁涼的淚水從眼眶滑落，原來一開始便算錯將來的落棋卻依舊在癡心妄想能夠贏得對手。韶好的年華，辜負太多情意。索性了不得來一句：“有這回事？想必是王爺記岔了！”

“你哭了！如果你曉得當年發生的事情。你不會選擇安泠意對不對？”楚向堯崩潰的面容不停在我腦海盤旋，刺得心好痛。

我吸吸鼻子咬住唇瓣恨道：“楚向堯，我和你永遠不可能。國仇家恨，我注定視你為仇人?！毖砸灾链怂斆?，不要再逼迫我。

“你個女人扯出這么可笑的理由，國仇家恨……我覆你的國，毀你的家。豈不是順理成章成為你的守護者，許你新國新家不更好？”楚向堯怒極反笑，眼底還透露出勝利者的信息，“安泠意已經被我關進大牢，誰與誰的生死未定。你不許為別人留下空洞，此生你是我的人?！?/p>

“楚向堯！我只是姚惜年，你不要逼我。我愛上的只有自己，我自私自利不擇手段。多少的女兒家，你干嘛賴上我？”我扯破嗓子大喊，撕裂心肺的聲量震得頭疼。

“你從來沒有正視過自己。于我來說無論你哭，無論你笑無人可比。我愛上的是何人，最清楚不過。只有你傻傻地塵封在自己的世界，假使安泠意困擾你，我立馬下令處死。別悲哀活在往事的夢魘，脆弱地躲避任何問題?！背驁蛞廊辉谝龑易叱鲂牡椎目謶指?。

“不關安泠意的事情，給我段時間仔細考慮。楚向堯，求你別逼我走到絕路?！蔽艺Z無倫次，楚向堯詭異的行為讓我判斷不出他的動向。

楚向堯猶豫會兒點頭答應：“我給你考慮的時間，唯一要求你正視自己?！?/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