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睜著眼睛直到天明直到身邊熟悉的喊聲響起:“小姐,奴婢能幫你洗漱嗎?”
“曾經的木琊我心領,只不過現在無須麻煩錦衣華服的木琊?!蔽姨麓?,身上胡亂套件撕得破碎的衣服殿店門口走去。
“小姐,你和我較什么真。我在他眼里僅是你的替代品,難道這還不夠嗎?”木琊終于把真實的情緒暴露在我身后,女人間的羨慕嫉妒是種能夠摧毀任何人的東西。
我留下一串倉促的笑聲,心底卻在哭泣:木琊,或許在你眼里值得飛蛾撲火的東西根本入不了我的心。你想要求得一切,僅僅是你悲哀的妄想。
“小姐,我不想把你對我的好磨滅。所以請你停止你的報復行為好嗎?我沒有懷孕,你何必給我招是非?!蹦剧鹩行阂值膽嵟?,她在控訴我對她造成的壞影響。
我停住腳步露出璀璨的笑容:“昨天之前你若是求我,我一定會答應你。但昨天之后,我們積攢的情分灰飛煙滅?!?/p>
“姚惜年,你不要后悔。”木琊開始直呼我的名諱,她對我隱忍很久。因此在我沒有了解真實楚向堯的時候,她便迫不及待地帶我去認識去接觸。她對我殘忍,我何必留情。我本來就是一個心狠手辣的女人,我才不會懼怕飽受干擾的生活。
我走到殿門行至轉角忽而頂不住胸口處的疼痛艱難地彎下腰,拼命捂住嘴巴仍有觸目驚心的鮮血從口腔中涌出。
“你怎么了?”楚向堯扶起我,繼而探手搭上我的脈。我虛弱的樣子映在他晦澀的眼眸上倒是好看得緊,引得我突兀發出笑聲。點點血污落在他一襲白衣上,顯得格格不入。
我推開他,冷靜而又理智地向前走去。我不需要他給我的幫助,從今往后兩不相問。我一定會逃出皇宮給我戴上的枷鎖,即使爬也絕對會逃離。
“你的小性子到此為止!”楚向堯不容分說地抱起我,他胸膛上的炙熱依舊卻沒有往昔的溫暖。我咽下滿口的鮮血,口齒清晰地拒絕:“人活著不過是為一張臉皮。我要你放下我,你難不成非要踐踏自己的尊嚴!”
楚向堯無所謂笑笑,一如多年前他死皮賴臉的模樣:“我只能說你是我見過最口是心非的女人,關于踐踏尊嚴的問題我只當是玩笑!”
“木琊,你杵在那里做什么?誰允許你跑到我的寢殿找她麻煩?”楚向堯一進門就是對木琊劈頭蓋臉的呵斥,而我僅能感受到無言的悲哀。我不想憑借楚向堯的身份地位欺侮木琊,我想讓她明白有些事不值得。
木琊低著頭仍是微笑應聲:“惜年身上的污跡太多,我只是要幫她擦干凈。”
我倚在床沿邊聽聞她的回答笑而不語,看來她真不了解楚向堯。
“誰允許你直呼她的名諱,你是個她的人。尊卑不分,主仆不分!”楚向堯生氣,說話的聲音漸漸加大。他說的效果更多是換來木琊對我憤恨的眼神,無聲的咒罵。
“楚向堯,我累了。你若是想要教訓人,出去?!蔽铱s在床上,假寐得閉上眼睛。厭倦這樣的場景,索性眼不見為凈。人真的是有利用性,若是一個人失去應有的價值便像垃圾一般丟棄于一旁。木琊活生生的例子,活下來的早不是從前善良的她。
楚向堯聽到我不耐煩的聲音,只得對木琊說道:“以后這個地方,我不許你再進來。你做好本分,沒事不要來打擾她?!?/p>
“王爺,為什么要把我的命運和她捆綁在一起?”木琊不解的詢問,惹得我悵惘起來。女子陷入他人編織的情網不知不覺蒙上心眼,逐漸變得愚鈍。往日的木琊絕對不會問出這般可笑的問題,似乎她急切尋覓心中的答案。
“木琊,先下去?!背驁驔]有拋出更加殘忍的答案,慢悠悠將問題撇過。
我透過微微張開的眼簾,望見木琊執著地站在原地。她目光堅定地凝視楚向堯,顫抖問道:“我對于你只是簡單的替代品是嗎?所以宮中人把矛頭對準我的時候,你一句話都不說只為她辯駁。你看到我傷痕累累的樣子,一點兒感覺也沒有?”
“木琊,有些事情你自己明白就好何必非要把事實說出。”楚向堯輕蔑的言語徹底打擊木琊為數不多的歡樂。
木琊吸吸鼻子輕語:“就算我心里明白,但愿求個心安。其實你說的我清楚,只不過欺騙不了自己的心。我到底是背叛了她還是背叛自己一直不肯交付的真心。我現在聽懂你說的話,我出去!”
“楚向堯,得知姚家有難趕赴安清之時木琊便成你的人對嗎?”若有若無有聯系的畫面漸漸被我拼湊成完整的畫面,愈到后面我愈能發覺平常不加留意的事情。
“你是怎么知道的?”楚向堯坐在我身旁,面無表情地追問。
“絲帕?!蔽蚁肫鹪诳蜅S玫慕z帕,仿佛還能聞到木琊身上的味道。怪不得我當時對這塊絲帕那么敏感,原來是這般真相。我猜他是知道安泠意遲早會被人救走,于是順手推舟。這樣做的唯一好處是將來對安清的控制能夠順理成章地進行。楚向堯,我依然是低估你風平浪靜外表下的勃勃野心。
楚向堯嗤笑:“果然我騙不過你的眼睛,說實話我沒打算騙你。未來有一天謊言都會變成真相,如果有那一天你會如何?”
“我只求拿來屬于我的東西,包括你對安泠意所做的種種。”安泠意在外組織的勢力一定比楚向堯強大,雖然我曾經站在楚向堯角度上想過可轉念一想恰是另外一個方向。楚向堯欲要統一江山,哪怕付出不平等的代價亦無所畏懼。
楚向堯沒再開口,默不作聲地透過種種屏障望向殿門。清晰的腳步聲落在我心頭,讓我猝不及防地想起他們的身影。我如今的強硬是否會傷害到某些藏在角落無辜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