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鈺想了想,從袖子里掏出一只玉簪拿在手里把玩,果然在他手里,湘兒見了這玉簪,恨不得立時就搶到手里,可是她不能這么做,也不敢這么做,只好眼巴巴地在旁邊看著。“那爺就隨你回去吧!如意!”葉鈺突然喊道。
“鈺少這就要走了嗎?”身后有人應聲,湘兒搞不清這祖宗還有什么事要辦,本能地側身向后面望去,只見一位粉衣女子笑盈盈地拂開梅枝向我們走來,左右都是各色梅花,她置身其中,仿若踏花而來,美不勝收。
她應該就是方才唱歌的女子吧!方才隔得遠,看不清楚,現(xiàn)下她走到面前,湘兒才發(fā)現(xiàn),果然是尤物,一雙丹鳳眼顧盼生輝,眉似遠黛,櫻桃小嘴,楊柳細腰,肌膚似雪,用“絕代佳人”來形容她,絕對不會辱沒了這四個字。
“可是如意唱得不好,才把鈺少氣走了?”她輕聲問道,笑得一臉美好。
“哪能呢!”葉鈺有點輕浮地笑道:“如意的歌藝是大燕一絕,豈有不好之理。只是今日府里有事,要先走,不如我就用這只簪子作為賠禮如何?”說著徑自走過去將簪子插上如意的發(fā)髻。
“爺,這是王妃的東西,您怎可隨意贈人呢?”湘兒一驚,忙上前輕聲勸道,她就知道不會有那么順利的事,如果哪一天他肯乖乖聽話,湘兒倒要覺得奇怪了,只是這簪子斷斷不能讓他這么隨意送人。
才又想再說什么,一邊先有人開口了,“唉,小湘兒,這簪子你家主子已經(jīng)送出去了,難道你還要他要回來不成。”成親王世子葉浩走到湘兒身邊,唯恐天下不亂地說道:“再說,又不是什么了不起的東西,你家王妃還會缺首飾不成!”
“我倒是聽說這簪子是恒親王親手送給王妃的,還是當今太后的陪嫁之物呢,葉鈺你怎么把它送人了呢?”林成意一臉笑意地說著,抬手放到葉鈺肩上。
湘兒聽得他明顯在幫自己,因朝他感激地笑笑。
“阿浩說得對,二娘難道連發(fā)簪都沒有?”葉鈺看了看如意頭上的發(fā)簪道:“如意,那今日我們先走了,明兒個再來看你,你也早些休息吧!”說完轉身就走,葉浩朝著湘兒笑笑,拉著林成意也跟了出去。
只留下湘兒在原地目瞪口呆地看著離去的三人。現(xiàn)在的她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留下來,難不成要她向如意討還葉鈺所贈之物;可是走了的話,今日必無法跟王妃交代,不死也要去半條命。
正在她不知所措的時候,如意走上前來,伸手摘下發(fā)簪遞給湘兒道:“湘兒姑娘,拿去吧!”
“如意姑娘你這是……”湘兒不解地看著她。
如意笑笑道:“這簪子于如意來說不過是一件飾物,可看湘兒姑娘的神色,于姑娘大概是相關性命的。剛才鈺少在場,如意也不好駁了他的面子,現(xiàn)下他走了,我就把它還給姑娘吧!”
“可、可這是少爺送給姑娘之物啊!”湘兒不知道該說什么好了,雖動過要回簪子的念頭,畢竟還是說不出口,沒想到這如意姑娘居然主動提出來了,連她這么替自己著想,可是葉鈺卻……
如意把簪子塞進湘兒的手里道:“姑娘方才也說了,這簪子是鈺少送我的,既然送了我,就自然是我的東西了,我現(xiàn)在只是把它轉送給姑娘。還是說姑娘嫌棄?”最后一句話說得有點委屈。
“當然不會!”湘兒忙不迭地澄清,一抬頭對上滿臉笑意的如意,才知道她是在逗自己玩,因道:“那我就不推辭了,多謝姑娘,改日一定登門道謝。”
如意點點頭提醒道:“鈺少已走遠了,姑娘還不跟上嗎?”
湘兒端端正正地向她行了個禮以示感謝,握著玉簪去追葉鈺了。
直到將玉簪送到王妃的貼身婢女采星手中,湘兒一直緊繃著的神經(jīng)才算松了下來。也直到這時,她才感覺到累,只想倒在床上睡過去。
恒親王葉定恒是當今建業(yè)帝的親弟弟,想當年幾乎為大周打大了半壁江山,而且對建業(yè)帝是一等一的忠心,因此很得圣寵。其原配是左相的千金,大周難得的賢淑女子。而且王爺只娶了一位王妃,府里連個侍妾都沒有,有人說是恒王爺對王妃長情,可事實上是,葉定恒對女色并不上心,先王妃在時,兩人也只是相敬如賓,平平淡淡。
世子葉鈺出世后,先王妃把所有心思都放在兒子身上,母子之間的感情十分親厚。只是天有不測風云,六年前先王妃一時不慎染上風寒,沒多久就去了。第二年,建業(yè)帝以世子年幼,不能無人照拂以由,親自為葉定恒指婚,指的是當今太后娘家的一個侄女。
新王妃進府后,一直無所出,因此雖說不上對葉鈺好,卻也不太壞。可是也許是與生母的感情太好了,葉鈺總是不肯太親近現(xiàn)在的王妃,對她的主動示好也視若無睹。今天更是將王妃心愛之物偷了去,要是王妃知道了,怕是免不了會生一場大氣。最后倒霉的不用說也知道是自己。幸而如意姑娘人好,才讓她交得了差,改天一定得上門去好好謝謝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