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覺直睡到天色暗下來,湘兒才醒,而且還不是自己醒的,是被婢女喚醒的。
她們準(zhǔn)備好了沐浴的東西,笑盈盈地請湘兒沐浴更衣。湘兒看著她們似是準(zhǔn)備服侍自己時,忙連連擺手說,不必!費(fèi)了好大的勁才把她們請出去,自己才除下衣物,緩緩踏入浴桶中。
當(dāng)她整個人泡在熱水中的時候,忍不住舒服地吸了口氣。看著熱氣繞圍的屋子,湘兒舒服得不想起來了,可是轉(zhuǎn)念一想,畢竟現(xiàn)在自己在別人家里,實(shí)在不宜泡得太久,于是拿捏著時間差不多便起身,擦干身子之后,換上她們?yōu)樽约簻?zhǔn)備的衣服。
將疊得整齊的衣裙展開,是一件青色長裙,簡潔卻又不失嫵媚,搖頭暗嘆,她還真不知道,什么時候林成意竟然將自己看得那么透。
剛打開門,就見門前有一個侍婢守著,見湘兒出來了,便笑道:“二公子在廳中等姑娘一起用飯呢,姑娘快隨奴婢去吧!”
“二公子怎么等我呢?”湘兒有點(diǎn)不敢置信地說道:“難道他不必陪尚書大人和夫人們一起用飯嗎?”林成意怎么可能特地等自己?!
“今日是十五,按理說公子該到前廳用飯的。”侍婢神秘地笑著,不時偷眼看著湘兒道:“只是如今怕姑娘一個人不自在,才稱病了。”
湘兒聽了便覺十分不好意思,因道:“那我們快走吧,莫要讓二公子等了。”
侍婢應(yīng)了一聲,便引著湘兒往廳里去,湘兒看見林成意了才站在窗前,許是聽到腳步聲,他才緩緩轉(zhuǎn)過身來,窗外的月光灑了他一身,讓人看了舒服。關(guān)于先前對他的疑慮全都打消了,這樣一個明月似的人,怎么可能對自己有什么陰謀呢?
林成意走到湘兒面前,領(lǐng)她坐下,侍婢適時退了下去。
“二公子剛才在看什么?竟那么出神?”湘兒好奇地問。
他手里正斟著茶,輕輕吐出兩個字,“月亮。”說完手里的茶微微抖了一下,又道:“我覺得這月亮很像你。”
“啊……”湘兒不自覺地叫了一聲,轉(zhuǎn)頭看向他,他的睫毛細(xì)密而長,正微微抖動著,忙接道:“二公子說笑了,公子才是那明月一般的人物,而充其量也不過是月亮旁的白云,平凡無奇。”邊說邊笑,但還是覺得有點(diǎn)冷場。
林成意聽了也不反駁,只是安靜地吃飯,時不時地給湘兒夾菜,并輕聲問她是否合胃口。一頓飯下來簡直是無微不至,湘兒從小到大就沒有受過這種待遇,覺得有點(diǎn)受寵若驚,同時也深感不好意思。
吃完飯后,兩人又在院子里轉(zhuǎn)了一圈,林成意才將湘兒送回房門口。
躺在床上的湘兒,不由得想起自己現(xiàn)在的處境,自己總不可能一直住在尚書府,而王府那邊,王妃又不讓自己回去,這樣看來,自己只有等待王爺回來再說了,王爺向來疼自己,一定不會忍心讓自己流落在外的。
至于……孟子凡,湘兒想起他又不禁皺了皺眉頭,他是讓自己到邊城去找他的,可是找到了以后呢?難道真的與他成親,然后就這么老死在那里?
可是不去找他,自己也未免太自私了一點(diǎn),他若是不等自己還好,可是若是他真的在等自己呢?雖然這個可能性低了點(diǎn),畢竟自己與他相遇不過是短短一段時間,想必他不會太放在心上的。可是照著湘兒的性格,沒和他面對面說清楚,總感覺好像欠著他什么似的。
只是,這次和澤國之間,若是真的打起來,那么誰也不知道王爺和葉鈺要到什么時候才能回來,要是等個十年八年的,那自己又該如何?
與其這樣漫無目的的等下去,不如自己直接去找葉鈺,這樣既可以和孟子凡說清楚,也可以脫離現(xiàn)在寄人籬下的困境,不是兩全其美嗎?好,就這么辦!湘兒心中暗暗拿定主意。
拿定主意之后,就得打算怎么去了,現(xiàn)下自己身無分成,又不認(rèn)識路,這倒是個問題。
第二日醒來,昨日的侍婢玉娟送來了洗漱用品,和一個首飾盒,湘兒讓她把東西放下,自己漱口潔面后,打開首飾盒,見里面都是較為貴重的首飾,便笑笑又合上盒子,拿起旁邊的木梳,一下一下梳起頭發(fā)來。
正梳著,眼神一閃,從鏡子里看見門檻處站著一個人。
回過頭去,卻是林成意出神地看著自己,好像墜入一個十分美好的夢境,眼角眉梢的笑意是那么的真切。他本就是一個溫潤如玉的男子,再加上這么一個笑容,若說能迷倒全安陽城的閨中少女,就算有點(diǎn)夸張也是差不多了。
林成意見自己被湘兒發(fā)覺了,倒也沒什么不好意思,落落大方地一笑道:“昨夜睡得可好?”不待她回答又徑自道:“早飯已備好,一起去吃吧!”
湘兒點(diǎn)點(diǎn)頭,放下梳子,走到他身邊,仰臉一笑道:“多謝二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