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天葉鈺都陪著葉定恒一起用晚飯,而南月的飯菜,就由翠果負責,現在湘兒陪她把飯食送進南月屋里,伺候著她吃了。可是她看上去十分的緊張,為了讓她吃得自在些,湘兒拉著翠果默默地行了禮退下。
翠果帶湘兒到下人的飯廳,廚娘早給她們留了飯菜,兩人慢慢吃完,又轉回南月房中取回碗碟,然后一起到庭院中散步。
這一日,走了許久,覺得身子又有些乏了,正要原路返回,遙遙看見一雙璧人走來。心里一慌,忙拉了翠果躲到檐柱后面,等葉鈺走遠了方才出來。
翠果不解地問:“為什么要躲著?”
湘兒尷尬地笑笑道:“要是看見我們,必定掃了世子爺的興致,難免不會生氣,不是躲著點好。”
翠果想想覺得也有些道理,于是免不了又夸上兩句。
每天天不亮葉鈺就隨葉定恒出府去軍營。家里剩下的都是她們幾個女眷,自己找事做。湘兒與翠果都是丫鬟身份,自然比較好說話,也能玩到一處;而冷香,因大家都把她當成客人,對她皆是恭恭敬敬,她看上去也是頗為苦惱,只是到底也不好多說什么。
湘兒來時本就沒帶女裝,現在身上的這套還是翠果勻出來的,眼見著天氣一天比一天涼,看見人家都有秋裝穿,她自然眼熱,于是挑了一天,拉著翠果陪自己上街去買幾套衣服。誰知向來不怎么說話的的南月無意中聽到她們的計劃,非求著她們帶著她一道去,說是在府里待了那么些天,連骨頭都硬了。
她本就是個美人兒,求起人來亦是美不勝收。湘兒一時心軟便答應了,翠果向來是照顧南月的,自然也就沒有反對。于是三人吃了午飯就從后門出了主府。
到了翠果推薦的成衣店選了幾件成衣,出店時見天色還早,于是三人又商量著找幾處賣吃食的地方,嘗嘗漠城風味。湘兒和南月都是安陽,對這些最能代表地方特色的東西特別感興趣。
剛從一家涼粉店出來,打算去下一家,卻見對面走來幾位黑衣男子。為首的一個長得頗為好看,卻也頗有有氣勢。湘兒覺得之前似乎便見過,但想著或許只是巧合,但現在看來顯然是他們已經注意她們許久了。
為首的黑衣男子對南月拱手,恭敬地道:“姑娘,在下奉家主之命請您去府上一敘。”
湘兒與翠果疑惑地對視了一眼,轉首看著南月,見她也是一臉茫然,一臉“我不認識”的表情,想了想道:“我在邊城并沒有相熟的人啊?”
男子頗為隱晦地一笑道:“姑娘自是認識我家主人,就算現在想不起來,見了面也就知道了。”
見南月手足無措的樣子,一臉擔憂害怕,湘兒橫跨一步擋在她面前道:“對不住了,現在天色已不早了,我家小姐要回府。你家主人若有事,不如改天親自到府上來看望小姐。”
男子不悅地看了湘兒一眼,直接忽略了她,雙目緊盯著南月道:“來之前,我家主人就囑咐過,說他因要事纏身,無法親自來見姑娘,心里十分愧疚。但請姑娘諒解,等見了面,一定會親自向姑娘奉茶請罪。”他說話時極有禮貌,這樣把他當壞人一般防著,湘兒自己也覺得有些對不住他。可是如果南月出了什么事,自己就沒辦法跟葉鈺交代。
衣袖被人扯了扯,回過頭疑惑地看著南月。她湊到湘兒耳邊,低聲道:“湘兒,我雖記不起自己何時認識這么個人,但聽他說話挺客氣的,若是不遠,不如就去見見吧!”
湘兒有些不悅地說道:“不知根不知底,若他們心存歹念,那可怎么辦?”好聽了立時低下頭去不說話了。
男子本來見南月有意答應倒很高興,但聽又被湘兒三言兩語便打發了,一時又很生氣,他鄭重地說道:“請姑娘放心,我們絕對不是壞人,我家主子與這位姑娘是舊相識,因此才想請了姑娘前去。”
他看起來很生氣,湘兒見他人多勢眾,且這些人似乎都是會武功的。雖然現在在大街上,又是青天白日的,但若他們真生起氣來,會做出些什么事也不知道,而且若是因此傷了南月,她真的是萬死都難辭其咎了,因道:“既然是這樣,那我也不好阻止。”湘兒淡淡地說:“不知在何處?要是方便,現在就帶我們三人同去,也好早去早回。”
男子一聽不但沒有釋懷,反而又有些欲言又止。過了一會兒,才說道:“我家主子只要見這位姑娘一人。”
“什么?!”湘兒頓時驚了,忙拉住南月的手后退一步,冷聲道:“既然如此,那就算了,我們走!”說完扯著冷香邁開步子。翠果忙跟上。
身后傳來幾聲“姑娘”,湘兒權當沒聽見,可是沒走幾步,頸后一痛,臉前一黑便失去了知覺。
待到醒過來的時候,就發現自己躺在馬車里,旁邊躺著南月。只是她身上蓋著錦被。
正這時候,車外傳來說話聲,細細聽去,是兩個男子的對話,其中一個正是街上碰見的那個為首的黑衣人。
一人道:“陳大人,主上找的真是那位姑娘嗎?”
那位被他稱作“陳大人”的黑衣人想都沒想就說:“王掌柜親眼見她進了主府,不會錯的。再說了,想必只有那姑娘的相貌才會讓主子魂牽夢縈,就算在這樣的時候還讓我找。”
“哈哈,陳大人說得正是呢,我這輩子都沒見過這么漂亮的姑娘……”那人話音未落,便被一聲痛呼取代。
“你不看看自己是什么身份,這樣的事也是你能想的嗎?”黑衣男子訓斥道。
“是!是!陳大人說得是。”那人立即賠笑道:“只是附帶了這么個大麻煩,也不知主上會不會責怪。”男子的聲音里帶著擔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