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子凡微微一笑,眼睛里也盡是層層的笑意,倒像極了小孩子做到了什么極難做到的事,忍不住要向自己親近的人炫耀一翻。
“湘兒,做我的皇后好不好?”孟子凡湊近湘兒的耳畔,一字一句地吐字清晰。
好像過夢一樣,夢中湘兒在院中種了一株海棠,等了不知多久,它卻一直不開花,后來院子里突然長出一株蘋果樹,上面結(jié)滿了漂亮的蘋果,湘兒看到哪個,哪個便自己撲通一下掉到她手里,不停地叫著“快吃我!快吃我!”
它們的叫聲生生地把湘兒從夢中驚醒,然后采霞便從外間飛奔而來,跪在地上問她有何不妥。
湘兒看了看四周,喘了口氣搖搖頭道:“沒事,只是剛才做了個不好的夢,現(xiàn)下肚子又有些餓了,你去端些點心來。”
她驚愕地看了湘兒一眼,似乎是沒見過她這樣一天吃好幾頓的女子,不過很快她還是端來了點心。扶著湘兒到桌旁坐下。
湘兒咬了口點心,腦中又開始胡思亂想了起來。
那天孟子凡說他是澤國的嫡子,幼時因為身體弱,被送到長風(fēng)派門下習(xí)武。后來澤國國主病危,便召他回到青澤國的國都臨平。他原來是想先和湘兒把婚事辦了,之后一起回臨平。可是誰能想得到,成親那日自己竟被葉晨劫了去,生生的錯過了。他沒辦法,只好留下口信,自己先回了澤國。
聽了這些,湘兒不禁苦笑,沒想到自己差點兒嫁了個皇帝。屋里有些悶,叫了流霞去推開了窗子。月光如水,灑進了屋子,照在手腕上的桃花鐲子,散發(fā)出迷人的光芒。
想起孟子凡神色莊重地把鐲子套入自己的手腕,她當(dāng)時是想掙開的,可是因為力氣沒有他大,只能生生地看著它又回到自己的手腕上。他微微地笑道:“以后無論怎么樣都不可再褪下來了。”語氣雖然柔和,但那其中卻又分明有著讓人不能拒絕的皇權(quán)威力。湘兒竟呆呆地點頭應(yīng)下了。
天剛亮,湘兒便被采霞逼著起床,因為她要去服侍太后。孟子凡說要娶湘兒為后的第二天便帶著她去見了太后,端和太后是孟子凡的生母,一個極美的女子,她只是輕輕地掃了湘兒一眼,便讓她覺得渾身戰(zhàn)栗。而且現(xiàn)下自己還寄人籬下,自己和南月兩人的命都捏在孟子凡的手里,所以她也不想與太后起什么沖突。就算孟子凡說起要娶她為后,她也沒有反對。
太后聽了孟子凡的話,只淡淡一笑對孟子凡道:“皇兒,過來陪母后下盤棋。”顯然她直接當(dāng)作沒聽見。
孟子凡雖然有些不高興,可是也不敢表現(xiàn)出來,只得乖乖下棋去;而湘兒,也在心中暗自偷著樂。自己只是一個小小的丫鬟,怎么當(dāng)?shù)闷鹨粐膰福扛螞r自己還是他國人,要說異國聯(lián)姻,也得許門當(dāng)戶對的才行。
可是端和太妃顯然不是這么想的,她對湘兒說,她是孟子凡喜歡的人,日后自然要入主后宮,所以有些規(guī)矩現(xiàn)在就該學(xué)起來。因此,湘兒才每天天不亮就要到太后所住的萬壽宮向她請安,之后便到小廚房為她準(zhǔn)備早點,然后陪著她御花園里走走停停,直到她午睡時,她方可回去小憩;下午也是雷同的工作。
湘兒認(rèn)為她這么做不過是想讓自己知難而退,可是她卻不知道“不用知難”她也是可以“退”的。
每天被采霞逼著起了床,洗漱完畢后連忙趕到萬壽宮。被太后身邊的張嬤嬤攔住,等了一會兒,才有人出來宣召。湘兒進去行了三跪九叩大禮后,便乖乖地站在側(cè)邊。等太后開始逗翠鳥玩兒時,她便在張嬤嬤眼神的示意下退出主殿,來到小廚房挽起袖子弄幾道點心,熬一鍋紅棗蓮子羹。
然后命人端到飯廳,伺候太后坐下進食,湘兒畢竟不再是丫鬟或?qū)m女的身份,這樣的好處就是她吃的時候,湘兒也可以跟著一起吃,但這也導(dǎo)致了她“順便”成了太后的試毒對象,所以無論什么食物總要她先吃一口后,張嬤嬤才敢端給太后動筷。
太后嘗了一口糯米糕,放下筷子,用絲帕輕輕擦拭了下唇角,微微頷首道:“你人雖然長得不怎么樣,也不太懂規(guī)矩,但這些東西倒做的卻還算是不錯的。”
這原不就什么好聽的話,湘兒聽了臉色自然也是一僵,最終也只得無奈地苦笑道:“多謝娘娘夸獎。”
她倒是點頭心安理得的接受了,又慢慢地吃了起來,動作優(yōu)雅,儀態(tài)端莊,實在不是湘兒能比的,一時間倒是有點不好意思起來,于是模仿著她的樣子進食,可是怎么也模仿不了她的神韻。
今天吃過早飯,她卻沒有了再折騰湘兒的興趣,揮揮手就讓她退下了。湘兒便歡天喜地地謝恩出來了。往自己住的院子走了不過幾步,對面就見陳清槐扭扭捏捏地從對面過來。
自從知道了湘兒才是正主開始,他就是一直是這一副便秘的樣子。對著湘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么,可是若是什么都不說的話,又顯得不太好;估計是因為怕湘兒給他小鞋穿,所以他有事沒事都會跑過來跟她說幾句話,時不時還送一些小玩意兒來討他歡心。
其實湘兒并不記恨他,主要是因為湘兒也有那個自知之明,只要是有眼睛的人,都會覺得南月才是正主,而自己不過是個路人甲。可是她越表現(xiàn)得淡然,陳清槐就越擔(dān)心惶恐,為了讓他夜里能睡個好覺,凡是他送的東西,湘兒都好好的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