轉眼到了月底,比賽當天,人山人海,男女老少都有,最讓人吃驚的是這里停滿了京城權貴之家的馬車。慕容月四周一掃,果然,慕容府的車子就在前面不遠處,車子旁邊那蒙著面紗的姑娘不是慕容嫣還能是誰!
她來干什么?
她一個千金小姐,廚房都沒進去過,難道也來參加比賽?
慕容嫣似乎覺察到有人看她,突然抬頭向著慕容月的方向看了看,嚇的慕容月趕緊向邊角的地方靠了靠。
慕容月隨手挽個普通的婦人鬢,系起面紗,提著食籃,處處小心著慕容嫣!
這一場,她只能贏不能輸!只要王爺看到了,一定會感興趣的。
長長的案幾上,各具特色的食籃擺在上面,都是難得一見的藝術品,就連那隨風飄舞的小標簽都被各家做足了功夫,排在前面的一看那派頭,就知道來自京城各家權貴。慕容月看著自己那市集上最普通的食籃被擺在最不顯眼的位置,有一絲懊惱。只顧想著做點心,倒是忽略了這點。
看著一個個鑲金帶銀的食籃被提到前面恢弘的大殿里,而她的食盒還孤零零的躲在角落里,慕容月懊惱的握緊了拳頭。正想著怎么才能提醒那些人,她的食盒還沒送進去,卻突然聽到里面鬧哄哄的有人聲如洪鐘,大聲宣讀:“本次大賽慕容府四小姐獲勝!”
喧鬧的人群頓時安靜了下來,等慕容月踮起腳再次看向前面時,只見自己的籃子已經滾到了地上,心疼的她扭過頭不忍再看!鬧哄哄的人群,熙熙攘攘,慕容月只覺心像灌了鉛一樣,極其失望的轉身離開。那可是自己精心設計了幾天,做了兩天兩夜,一刀一刀細細的雕刻才做出那么形象逼真的戰車!
暗處一頭戴斗笠的男人看著滾到自己跟前的食盒,本想一腳踢開,低頭看到食籃上那標簽很是別致,竟是兩個可愛的銅錘!
出于好奇,他打開食盒一看,愣住,這是什么東西?
轉身離開的慕容月,拼命的咬牙,還是忍不住淚意染上雙眸,鼻子酸的難受,這讓也分外懊惱。
以前的慕容月一定是個愛哭鬼,不然這段時間自己怎么總想哭呢?
茫然的看著人頭攢動的廣場,連迎面碰上墨蘭都不知道。
墨蘭吃驚的看著步履沉重的三小姐,她確信那是三小姐,可小姐為何梳婦人鬢?剛想張口,前面柳兒伸手拉住她,說道:“快點,四小姐還等著穿呢。”
墨蘭張了張嘴,終是隨著人流向前跑去。
慕容月垂頭喪氣的回到家,姨娘反倒松了一口氣,大街上早就傳開了,第一名的是慕容四小姐,她還怕月兒碰上四姑娘呢。
慕容月回到租來的小屋,渾身無力的躺在床上挺尸一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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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容府喜事接二連三,第一天,慕容嫣奪冠,第二天,就傳出皇上指婚,將軍府慕容四小姐為睿王妃。慕容月聽到這消息時,苦笑,怪不得比賽時那么多名門淑女了!
真是的,這不是變相選妃嘛!她一個單身母親湊什么熱鬧。
第三天,慕容月看著面前的司庭軒,苦笑。
將軍府的威力還真是不容小窺。
吳振軒看著慕容月懷里的孩子,臉上僵硬的反應不過來!
姨娘趕緊接過孩子,說:“這是我娘家孫子,……”
慕容月打斷了姨娘的話,這越描越黑的事,多說無益。
“夫人讓你來的?”
“嗯,將軍明日回府。”
將軍明兒回,今天府里就來接她們,這時辰掐的可真準!沒準,自己的一舉一動,人家早就了如指掌!
“走吧。”慕容月拿起包袱,抱過孩子,上了馬車。
姨娘坐上馬車,一路上忐忑不安,反而是慕容月,一臉漠然。
馬車一直行到側苑門口,才停下來。姨娘擔心的看了女兒一眼,慕容月朝姨娘寬慰的笑笑說:“娘,甭怕,夫人就是知道這孩子,她也不敢多說。這孩子怎么來的,她心知肚明。這事要認真究起來,她難逃其咎。”
玉瑩想了想,女兒說的也對。
回到荒涼的側苑,只剩梅香一個下人了,據說墨蘭那丫頭被四小姐要去了。
主院慕容嫣一臉羞惱,搖著夫人的胳膊撒嬌道:“娘,女兒不同意。”
慕容夫人扭臉在女兒耳邊嘀咕了一陣,慕容嫣本就極美的臉頰飛起兩朵紅云,羞笑,道:“那我試試。”
三天后,睿王親自來下聘,光抬箱子的人就四五百人,紅綢包裹的箱子就擺了滿滿一條街,觀者無不羨慕慕容家養了幾個好女兒,一個比一個嫁的好!
更讓人津津樂道的是,賢良淑德的慕容四小姐還央求王爺收了聲名狼藉的三姐做妾,慕容三小姐失身這事早已傳開,沒想到一向冷情不講情面的睿王爺竟然爽快的應了!可見這未來的王妃該多么受寵。
這話傳到宮里,皇后都不滿了,對著兒子說道:“昱兒,這女人還是恩威并施的好,怎能一味寵著,慕容家三丫頭那壞名聲本宮都聽說了,怎夠資格進王府!”
睿王牽了牽嘴角,淡淡的說:“母后,慕容將軍為我金梁保家護國,常年征戰在外,府里出了這樣的事,難免在朝中被人嘲笑。若是兒臣納她為妾,這謠言也就不攻自滅了。”
皇后聽了,不禁連連點頭,贊許的看著越發俊朗成熟的兒子,若是將軍支持昱兒,事半功倍,昱兒這一恩施的剛剛好!笑道:“昱兒能這樣豁達,你父皇聽了,也一定很開心!”
睿王爺嘴角彎起一個弧度,黑如潑墨的雙眸幽潭一般看不出喜怒。
一個月后,睿王大婚,萬人空巷,睿王用最繁瑣的禮節,最奢華的儀仗來迎娶慕容嫣。將軍和夫人均喜極而泣,慕容嫣幸福的花兒一樣!
賓客散盡,微醺的睿王毫不客氣的趕走幾位鬧洞房的皇弟,幾乎是迫不及待的步入洞房。
挑起蓋頭,美人羞赧而笑,美目含情,沖鼻而來的脂粉香氣讓睿王不自覺的向后退了一步,兩道劍眉微微皺了皺,不動聲色的退到桌邊坐下。
他對這些濃郁的香氣一向過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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隔月,一頂小轎抬慕容月從后門入了睿王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