妙姻樓里所有人都忙活著,只有我一個閑人晃蕩來晃蕩去的。我哪是沒事兒的時候能安靜地好好坐著的人,最后實在是無聊的受不了了,我便抬了腿向著秦新的房間走去。
遠遠的還沒到秦新門口便聽到了從里面傳來的一個很粗獷的男人大笑的聲音。嗯,據我的判斷,這個聲音絕對不是秦新的。
我想聽聽秦新和他房間里的人究竟在聊什么,竟然能樂成那樣。便撩起裙角貓著腰點著腳尖輕輕地走到秦新房間的窗戶下。
“這么說你對張員外家的千金是一點兒感覺都沒有了?”似乎是剛剛發出大笑聲的那個男人說道。
“也不能這樣說,她人確實挺好。只是我覺得我們倆不合適,我喜歡有個性的,大膽隨性一點兒的姑娘。”秦新說道。
“嗯,我也希望你能認真地好好考慮一下。像張菁這樣的好姑娘不多啊,人品、相貌、家世都算得上是數一數二的了。”
“我知道二哥關心我,也知道張菁是個好姑娘。我總覺得和她還是做朋友會更好一點。”秦新嘆氣道。
“那么你是不是喜歡上了你剛才和二哥提起的那個有趣的姑娘了?”
“這個,這個我也不是很清楚。說不出來的就是喜歡她的機靈,喜歡和她在一起的感覺。”秦新聽著似是有些害羞。
“哈哈,有機會給二哥引見一下。二哥倒是想看看她是一個怎么樣與眾不同的女子。”秦新他二哥又笑道。
咦?秦新暗戀某個姑娘呢?哈哈,這回有的爆料咯。我躲在窗下捂著嘴偷偷樂著。
“什么人在那里?”秦新他二哥沖著窗戶這邊喊道。
雖說我已經意識到該跑了,卻還沒等我反應過來就覺得自己整個人被別人從脖子后的衣領處一下子拎了起來。
我已經處于騰空狀態了,這樣的姿勢下無法扭頭看拎起我的是什么人。我只能一邊蹬著雙腿一邊揮著胳膊叫道,“大俠饒命!小女子并非有意冒犯。只是剛剛東西掉地上蹲下身子去撿,卻不料被您誤會了。哇嗚嗚,小女子冤哪~”
正裝委屈間,只見秦新又是一臉邪笑地出了門,向我走來。我這才意識到拎我的人竟是從窗戶上出來的,媽媽咪呀,什么速度啊!
“咳咳,我剛剛聽到有人喊冤了。是你嗎?”秦新故意問道。
呀呀呸的,逮著機會就整我。秦新你個臭小子,我和你沒完!我在心里暗罵道。
“瞧這小臉憋得通紅通紅的,真是可愛啊。”秦新伸出手上我臉上摸了一把。
我奮力地又撲騰了兩下,還是動不了。只好強壓怒火,向秦新委曲求全道,“好好人秦新,你快讓你二哥放我下來吧。我真沒有干什么。”
“哈哈,你怎么知道我是他二哥?”拎著我那人問道。
額,他這一問我才發現我自己給說漏嘴了。只好又可憐兮兮地望向秦新。
秦新笑了笑沖著我身后那人眨了眨眼。霎時間我又可以雙腳著陸了,重新獲得自由的感覺就是好。
“你說你是不是應該接受點兒懲罰?”秦新擠著他那雙狐貍似的眼睛看著我笑道。
“哼,我認栽了。隨便你罰好了。”我趕忙回頭看了看那位能把我這個少說都有一百斤的人單手拎起來的家伙。
只見一個體形高大,身材魁梧,面部輪廓很是棱角分明的像極了好萊塢大片里身材強壯的男主角的人站在我身后。
媽媽咪呀,這個人絕對是個硬漢子!我第一次見到這么強壯的人,竟然一時間傻愣愣地盯著他發起了呆。
“喂!你該不會是在打我二哥的注意吧?”秦新又一次調侃道。
“哼,怎么可能,誰會要他種時不時把別人拎起來玩兒的人呢。”我瞪了一眼秦新又趕忙站得離那個二哥遠了一些,也好讓我有點兒反應時間。
“哈哈,我也不喜歡太瘦的女人。”那壯漢說道。
什么嘛?我身材多標準,雖算不上是胖美人,但也不至于是個瘦子吧。已經見識過那個家伙的厲害后我也不敢再招惹他,只能心里暗暗嘀咕著。
“對了,差點兒忘了要罰你了。”秦新一臉狡黠的看著我。
我撅著嘴也沒說什么,沒辦法,今兒個真是我的不是,被人家抓了個正著,只好認罰。
秦新見我也不爭辯了便說道,“我罰你今天和我一起出門辦一件事兒。”
“什么事兒?”我急切地問道。
“張員外今天在他們府上過六十大壽,請我去演奏幾曲來祝祝興。你得和我一塊兒去,我也不為難你,我演奏的時候你可以唱歌跳舞給我伴著。”秦新很是淡定地說道。
“什么嘛!人家請你過去演奏,你又帶我去給你伴唱或伴舞?”我很是不解道。
“哈哈,我懂了,三弟你是故意的。”那壯漢又不失時機地插嘴道。
“這可由不得你。”隨即秦新便拉著我出了妙姻樓。他二哥也笑呵呵地跟在我們身后。
“對了,忘了給你介紹一下了。他是我二哥,姓何名梟,梟是梟雄的梟。在我們四個結拜兄弟中他排行老二。”秦新看了看那個壯漢道。
“哦。曉得了。”我又看了看那個何梟,名字聽起來像個梟雄一樣的人物。
“二哥,這個姑娘名叫易水翎。算得上是長安城里這段時間最有名的人物了。”秦新又說道。
“她就是易水翎?嘿嘿,你小子……”
我也沒聽懂何梟究竟想要表達一種什么樣的思想感情,只是覺得他這個人真的是好愛笑啊。
我跟著秦新和何梟一路聽著他倆從江南聊到塞外,又從天上聊到地下,沒有他倆不聊的東西。給我一種他倆似是有好些年沒見著了的感覺。
我們就是這樣生硬憑著雙腿走到了掛著寫有‘張府’兩字牌匾的大門前。
我的那個累啊,真是沒法形容。雖說這年頭找不到公交車,打不了的,可是找輛馬車也應該不難啊。
這個死秦新仗著他倆是男人,根本不考慮我一個如花似玉的姑娘的感受,奶奶的,我看哪個姑娘會死心塌地地跟著你過一輩子。我暗暗咒罵道。
秦新報上姓名后門口的小廝進去通報,沒多久就回來打開大門把我們迎了進去。
這剛一踏進張府的大門就感受到了一股濃烈的喜慶氣氛,院子里到處張燈結彩。各種紅色的地毯和紅色的燈籠充斥著人們的視覺神經。
仆人們忙活著在院子里穿梭來穿梭去的,那叫一個熱鬧啊。不一會兒又有一群像是丫鬟打扮的姑娘們人人都端著一盆盆開得正姹紫嫣紅的花卉向著一個方向走去。
“秦新,這戶人家的壽宴真是有夠氣派的啊。”我不禁開口贊嘆道。
“嗯,張員外祖上是朝廷的功臣,后來不知為何辭官做起了生意。這擁有著廣泛的各種人脈就不用說了,還有著一定的豐厚積蓄。做什么不都能風生水起嗎。”秦新小聲地對我說道。
“哦,我說呢。那你們先前提到的那個張菁姑娘便就是這個張員外的女兒了吧。”我也壞壞地沖著秦新笑道。
“咳咳。”秦新似是被我調侃地沒話說了,故意掩飾著。
我們跟著前面領路的小廝,七拐八拐地來到了一個貌似是花園的地方。
在花園中間最開闊的地方有一個很大的亭子,亭子中央坐著一個身穿暗紅色衣衫,胡子微微有些花白,笑得很是慈祥的胖老頭。
看這樣子,紅衣老頭就應該是張員外了。張員外身旁坐著一位打扮的雍容華貴,樣子看著卻覺得比張員外還老的老太太,此人也應該就是張夫人了。
亭子前面有一片不算太大的開闊地段,那里置辦了五桌酒席。人們也幾乎都依次入席了。
而在這一小片兒空地之前是一個漂滿漂亮荷花的小湖。整個花園在這一池正值綻放的荷花的點綴下顯得分外美麗。
“秦新,你是被邀請來吃壽席的?”我一臉羨慕地沖著秦新問道。畢竟從小到大第一次見到排場這么大的宴席。
“也是也不是。”秦新很含糊地說道。
“什么嘛,是就是是,不是就是不是。”我不滿道。
“哈哈,易姑娘你不知道我三弟是被張員外重金請來的嗎?”何梟笑道。
“重金不重金和這個有什么關系。”
“一般的大戶人家為了展示自己家的排場,賺足面子。必定會請我三弟前來助興。因為整個長安城里沒有幾個人比我三弟更懂音律,在他九歲的時候,他還有幸被皇上欽點前去演奏。”
“哇,沒想到你這么牛啊!你還有這么輝煌的時候啊!”我無比崇拜地看著秦新道。
“這個只是三弟被請來的原因之一,其二是他家千金看上了我三弟。估計也是想借此機會與三弟更加明確一下關系吧。所以就是我三弟剛剛口中說的‘也是也不是’。”何梟很是耐心地給我剖析道。
“不愧是兄弟啊,真夠了解的。”我佩服地看著何梟。
“這么說你一直都有著這樣一份工作啊!”我急忙補充道。
秦新只是笑而不語,在最靠外邊一個桌子的空席位上坐了下來,何梟則坐在了他身邊的一個位子上。
而我呢,很有自知之明地站在了秦新身旁,像極了他的女跟從。我當然知道今天這里肯定沒有我的位子,還是提早站著好,免得坐上去到時候被人家轟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