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陽光是那樣的溫柔,一掃夜晚的寒意還有黑暗。
蘇覓安剛剛來到醫院,為母親準備著日常的早餐,還有照顧母親洗漱。明天是周末,之后下個星期就要回去上班了。已經休息了將近一個星期,不知道還能不能適應那樣辛苦的工作。
不一會兒,張醫生面帶笑容的走了進來。
“恭喜你們,昨天晚上,那個捐獻者已經確定已經醫療死亡,馬上器官就會被送來。下午估計就會手術,您準備一下。”
蘇覓安聽著,心里按捺不住的開心,她知道手術會是突如其來的事,因為器官離體不能超過24小時,并且越早做,效果什么的越好。所以手術時間不確定,她們每時每刻都為手術做好了準備。但是此時,母親聽到這個消息之后,卻沒有顯得那樣的開心。
“覓安,你說,我是該開心呢?還是不開心?”
母親看著坐在床邊的蘇覓安。
“開心啊,您的病要好了當然是開心的啊。”
蘇覓安笑著。
“可是,那個人死了啊。不知道為什么我笑不出來,我好像是拿走了她的生命一樣,為了自己可以活下去,或者說是早一分逃脫這一份疾病的痛苦,而祈求他早一點死去,這樣,我不是顯得非常的自私么?你說不是么?生命的逝去,必然會有新的來接替。我做了一輩子的醫生,總是感覺,醫院是一個充滿輪回的地方。一些人死去,會有人痛苦,會有人難過,他在他們的悲痛中離開人世,撒手人寰。但是,我們也是在這里呱呱墜地的啊。家人為了我們而開心的笑,發自內心,那樣的自然,那樣的開心。”
母親說著,眼睛漸漸變得紅潤。
“我能替他活下去,我心里自然很開心的。知道么?安安,你應該要豁達的處理事情,不要記恨別人,別人說不定也有他們自己的難處。”
“恩恩,我知道。媽媽,您好好休息,下午就要手術了,我等等去給您買些東西。”
母親微微的笑著點了點頭。
此時剛剛八點,婕舒緩緩的走上樓梯,在門口指紋簽到機上簽了到。把東西隨手扔在辦公室,就朝劉浩的辦公室走去。
“主管,您要的補丁,我做好了。”
婕舒笑著把東西抓在手里。
劉浩看著她,沒有想到,她一天就可以處理好這個他設計的難題,果然還是有一些實力的。
“哦?是嗎?”
劉浩看著她閃著光的雙眸,接過U盤,插到了電腦上。
他看了一眼,隨手摸著青色略有胡渣的下巴。
“恩,不錯。”
婕舒心里很開心,看來自己是做對了。
“那你覺得,這個程序還有漏洞嗎?”
“什么?你說什么?”婕舒不停的眨動著眼睛。
“把你的筆記本拿來,你坐到我那里。”
婕舒眨動著眼睛,緩緩走到了他的位置,顫顫的坐下。她看著眼前的顯示屏,正在運行著她昨天剛剛做好補丁的程序。
“現在看好。”
劉浩坐在一邊,快速在她小巧的筆記本上揮舞著手指,一條條的輸入各種代碼,不一會兒,婕舒這邊的程序客戶端上,就開始顯示亂碼,有些數據也開始發生了錯誤。
“這么看來你的這個補丁還是沒有完全補好。”
婕舒有些驚訝,這么短的時間,他就可以突破防火墻,進入軟件內部的網絡層還有數據鏈路層。她心里隱隱有一些擔心,不知道自己的工作,到底是做好了沒。
“不,你做的很好,已經達到了我的要求。這個是我修改的程序當然可以這么容易就進來,我是想要告訴你,沒有一個程序,會是那樣的完整,你知道嗎?恭喜你,你被正式錄用了。”
劉浩笑著站了起來,把筆記本放在桌子上,朝婕舒伸出了手。他的手是那樣的修長,摸起來非常的舒服,完全不像是一個男孩子的手。
“對了,還要告訴你,你的筆記本最好換一個,這樣配置的不能滿足我們工作的需求。買鐳波的Workbat華碩的G系列或者是戴爾的外星人,那些雖然是游戲本,但是對于我們這樣對CPU還有GPU要求較高的職業來講,還是不錯的。”
婕舒點了點頭,慢慢走了出去。漸漸覺得,這個男子真的是非常的有魅力,特別是他工作時候用功專注的樣子。婕舒花癡般的想著他的樣子,暗暗笑了笑,走回自己的辦公室。
而這個時候,很多路過婕舒辦公室的人,都在議論婕舒的來歷。他們都看到了婕舒桌子上的Prada的包,還有她戴在手上的Chanel的手鏈,還有她傳奇般的進公司的方式。如果不是老板的小三,怎么會有這么多錢?為什么有錢還要來這里做這么幸苦的工作?然后再聯系到她的貌美,所以,他們最后得出來的結論是,她一定和公司里的高層有染。
回去后Pearl也把這些告訴了婕舒,但是婕舒不以為然。
“這些東西都是姐姐送我的啊,來歷清晰,我受之無愧的。如果我換掉,他們還不知道要怎么說。所以呀,對待謠言的最好方式要不,就是戳穿它,還之以真相,要不就是不管它,讓它隨時間減淡或者消失。”
婕舒笑著說著,繼續開始自己第一天的工作。而周燕呢,則是一如既往的想要快些完成,因為她感覺,她一整天的時間不能就單單的浪費在工作上的吧?她要為了享受生活,而不是用工作來生活然后最后沒有辦法再去享受。雖然這個看起來是那樣的矛盾。
而此時,蘇覓安走出醫院來到了公司,想要看一看婕妤,不知道為什么,現在完全一點兒也不憎恨婕妤,反而覺得,她心里非常善良,很是討人喜歡。
“覓安?你怎么來了?你不是下周才上班的嗎?我要是你,現在可是在家睡覺呢。”
婕妤笑著看著一身休閑裝的覓安。覓安,淡淡的笑了一下。
“那個…什么婕妤,有時間嗎?去購物啊。”
“啊!你不說我都忘了。剛好有啊,簡言今天去BJ,我都沒有什么事的。”
婕妤起身,拉著蘇覓安朝著電梯走去。
明媚的陽光,微微的風吹在臉上稍微有一些涼,還有一些些的干燥。因為在南方,秋天的天氣還是那樣的冷暖無常。
“覓安,你媽媽的病好了嗎?”
婕妤和覓安朝著會展中心走去,陽光明媚,四周的空氣雖然還是夾雜著濃厚的尾氣味道還有些灰塵的土腥味,但是秋天的風,吹起來畢竟比春天的多了一份冷,讓人禁不住哆嗦幾下。這里離市中心很近,走著都比坐車要快。
“嗯。今天下午就會進行腎移植手術,就好了,所以很開心吶,叫你出來買東西。”
蘇覓安睫毛彎彎的,發絲隨著風散亂的飄著,透過陽光,閃著微微的金黃色。
“這樣啊,不過伯母的運氣真好,剛剛住院就有腎。源。那錢夠用嗎?”
婕妤小口喝著手心里的奶茶,淡淡的奶香還有一些茶的苦澀。
“恩。當。當。當然夠了,那么多我還有一些,足夠了。對了,婕妤,怎么一直沒聽你說你家的狀況呢?你最近還好嗎?你經濟沒有什么問題吧?有就直說,我盡快把錢還給你,畢竟不是一筆小數目。”
蘇覓安一想起前幾日找樸素雅的事,心里還是有些忐忑,總覺得心里有一些愧疚,還有婕妤,要是她有什么事……畢竟她也不清楚她家里的狀況,從來都沒有聽她提起來過。
“我媽媽已經不再了。”
婕妤低著頭咬著吸管,一提起來媽媽,提起來從前的家里,心里總是不舒服,沒有辦法釋懷的感覺。
“對。對不起哦,讓你想起了以前的事情。”
“沒事啊,都已經過去了。”
婕妤每次提起,都覺得心里有一些疼痛。
“你知道嗎?家里的事情我都一直不愿意提起。我九歲的時候,爸爸扔下媽媽走了,那個時候我的妹妹婕舒只有七歲。然后是媽媽,她每天總是帶著一些我不認識的叔叔回家,然后他們有時候會大吵,會摔東西。而有的時候媽媽會喝的大醉,然后回到家里,有時候會喝醉的時候大哭,有時候就會打我還有妹妹。可是,我還是很愛我的媽媽。”
這些事情這么多年一直種在婕妤記憶的深處,每到深夜都會浮上來透氣。
“別想了,婕妤,別想了。”
蘇覓安看著婕妤,她眼睛里擎著滿滿的淚水,努力不讓它們留下來,從她的表情里,蘇覓安似乎感覺的到,她這些年經歷了多少的痛苦。來自家里的痛苦,她很慶幸,自己畢竟是有一個還算美好的童年,一個完整的家,還有父母完完整整的愛。
“你知道嗎?直到有一天的下午,是一個冬季的清晨,媽媽下樓梯的時候腳下一滑,直接摔倒了拐角的墻角上,就那樣死去了。而那面墻,被血染得鮮紅。之后,我每每經過那面墻,似乎都能夠聞到那種血的腥味,一股濃厚的鐵銹的味道,我一直都討厭血,還有那種暗紅色。那是我見媽媽的最后一次,那年15歲。”
“對不起,婕妤,對不起,我不想提到這些的。”
她看著婕妤臉頰上的淚滴緩緩的劃了下來,眼睛也慢慢變得紅潤,發絲隨著風隨意的飄動著。
“沒事的啊,都過去了。只是想要說一說,讓眼睛下下雨就好了,不是么?”
婕妤擦了擦嘴角的淚水,笑臉又回到了她的臉上,雪白晶瑩的牙齒,映襯著粉色的纖薄唇瓣,蘇覓安感覺的到,她的身上,處處透透露著溫情,雖然隨歲月以刻薄和荒蕪相欺。
“走吧,去那家看看吧。怎么樣?”
婕妤拉著蘇覓安,朝路對面的商場走去。
“這件藍色的很適合你唉,覓安,快過來,快過來!”
婕妤在前面叫著蘇覓安,就像是一小孩子,一看到新的玩具就會開心不已。蘇覓安笑了笑,緩緩朝著她走了過去。
“這位女士,您眼光真好,這件是剛剛到的Gucci新品,您的氣質非常的適合這樣的天藍色。”
導購員看到他們兩個的穿著,很快粘了過來。
“婕妤,我感覺你穿上好看,比較能撐的起衣服,不是么?”
蘇覓安拿著衣服在婕妤身上等量著。
“是么?你的意思是我很胖嘍。”
婕妤故意壓低了聲音。
“亂想什么吶,你怎么會胖。”
蘇覓安輕輕掐了一下她的腰,把她推進了試衣間。
“哇哦,很漂亮的嘛。”
蘇覓安看著鏡子里的婕妤,淡淡的天藍色,就像是為了她的皮膚而調制出來的,顯得她更加的楚楚可人。
“是么?”
婕妤開心的笑著。婕妤身上的天真,讓任何靠近她的人,都會自然而然的表現出他們原有的樣子。
緩緩又到了中午,穿著長袖衣服漸漸都感覺到了熱。而空氣,絲毫都沒有透露出清涼。
“婕舒,走去吃飯吧?”
Pearl趴在隔斷上,看著還在工作的婕舒。
“恩,馬上馬上,弄完這個。”
“快一點點點~好嗎?我都餓扁了。”
Pearl嘟著小嘴,真是沒有想到,估計是她剛來對一切都感覺的好奇,才會對工作有這么大的熱情,新人一般都是這樣,一副打了雞血的樣子。
“恩,好了,走!”
婕舒摘下眼鏡,拖著Pearl來到員工餐廳。
“吃這么油膩的,你不怕長胖啊?”
Pearl驚訝的看著婕舒,把各種各樣的肉類,還有蛋類往盤子里放。
“不會啊,我好著呢,吃多少都不會胖,你就羨慕吧。”
婕舒笑笑,把一塊肉放進Pearl滿是水果的盤子里。
“咋們公司啊,哪里都不行,可是這里的員工餐可是一流的棒,各種各樣的水果,吃的我回家都不想吃了。”
Pearl鼓著裝的滿滿的嘴巴說著。
“那可不是?滿滿一大盤的水果,就好像是在喂大象一樣。”
婕舒同樣是鼓著嘴巴,她對食物從來都沒有什么抗拒力。
“什么?你是說我胖嗎?恩,是嗎是嗎?”
Pearl放下手中的叉子,撓著婕舒的胳肢窩,她扭動著身體,極力躲避著。
“不是,不是!當然不是!怎么會呢?你這么苗條,比我的大姨媽還要苗條是不是?”
婕舒大笑著,艱難的咽下了口中的食物。
“你說什么?大姨媽?噗,你的節操呢?你出門帶了嗎?恩?”
Pearl放下手中的食物,與婕舒耍斗起來,就像是兩個還在學校的學生一樣的調皮。
“你說他么?我的節操君,昨天晚上不是被你給誘拐走了么?各種誘惑,什么絲襪美腿了,你說,怎么辦吧,嗯?”
Pearl這接唄婕舒的這番話笑的趴在了桌子上,捂著肚子,腰都直不起來。
這個時候,劉浩隨著身后的一行人來到了員工餐廳。他不時的朝后回這頭,似乎是在交代著什么,身后的人只是不停的點著頭。
“喂,婕舒,我和你講,”
Pearl好容易才收斂住笑容。
“你那個主管啊,就是那個劉浩,”
她用眼神指了一下正在往過走的劉浩。
“他就是一個強迫癥加工作狂,平時看起來人還蠻精神的,但大多時候好好的話不會好好的說,怎么樣聽起來都覺得不舒服,后來我都不怎么想去他的辦公室。你剛剛來,還沒有體會到他的厲害。”
Pearl一只手擺弄著頭發,似乎一提起他就覺得傷神。
“你看,架子拉的比誰都大。”
婕舒看著他,果然比一般的人都要帥一點,就像是陳小春的發型,看起來非常的男人。不過看似他不像是有社交恐懼癥的樣子。不過走個三兩步,就會停下來,擺弄一下領帶,袖口,或者是襯衫,這些倒像是有強迫癥。不過婕舒也不太清楚這些,這些與她又有什么關系呢?不過她知道,她總是常常出門以后,不確定門是不是真的已經鎖好了。
“這家公司里,自我感覺最良好的就是這個IT總監了。就連一陣風吹過,他們都會說,是風在吹總監。”
Pearl擺弄著頭發,好像是風再吹的樣子,形貌懼色的和婕舒描述著,婕舒不由得笑了笑。
還在休息,婕舒吃完飯隨著Pearl出來走著。
“婕舒,你說,錢有什么用呢?可是我們都在為了它工作,生活啊,它的架子可真是大呢。”
Pearl在前面走著,不時地回頭朝婕舒說著話。
“我不知道啊,只是知道,錢多了,可是更好的生活,然后享受生活。”
“不過呢,我知道要是你瑟有娜拉了,那么錢再多也沒有用,是不是?那你感覺現在的錢夠花嗎?”
“不夠啊,我好多好多都想買,所以又要被這些東西折磨樓。”
婕舒說著,眼睛看著櫥窗里的各色奢侈品。
“你呢?Pearl?你的錢夠花嗎?”
“你是說我么?其實我的錢不夠花,我爸爸的夠,但是我不想要花他的。”
“為什么呢?他的錢不就是你的錢嗎?”
婕舒來公司,第一個還算熟悉的人就是Pearl了,不過對于他的家庭什么的都還是一無所知。不過不管怎么說,應該是很有錢就對了。
“說實話,我爸爸是這家公司的董事長,但是呢,我不想要花他的錢,也不喜歡這樣的工作。”
“那你為什么還要在這兒工作呢?”
“我只是為了找到一個好的男人,然后和他一起,買一棟房子,然后我能有一部相機,幾本書,每天曬曬太陽看看書,寫寫字,記錄下時間的稍瞬即逝,這些就夠了啊,可是這些都還是需要錢,所以我還要更加努力的。”
“那你呢?婕舒?你家里呢?”
她有些好奇,不知道婕舒家里到底怎樣,好像很神秘,但是又能用的上這樣昂貴的奢侈品。
“我嗎?就像你說的,我的爸媽已經瑟有娜拉了,他們,我也沒有那么多的懷念了,現在都已經記不清他們的樣子了。只有姐姐。姐姐一直很努力,這些年來,一直都是寄宿在姑姑家。可是他們每天都對我喝姐姐擠眉弄眼的,最后沒有辦法,姐姐和我離開了那里,他們卻像是甩掉了一個包袱,找都沒有出來找過。就這樣,姐姐一直在努力,一邊上學一邊照顧我。最后,都順利大學畢業嘍,當然沒有錢來繼續上學了,就來工作。不過姐姐運氣似乎非常好,在那家雜志薪水很多很多,我也沒有具體問,不過東西都是她送給我的。”
Pearl聽著婕舒說著,不禁對她心里有一些同情。上帝果然是對人是公平的,一方面的失去,就會在另一方面來彌補。就像是眼睛失明以后,耳朵就會變得十分靈敏。
“是哦,對不起,不該問這些的。和你一比,發現我根本就沒怎么體驗過生活的艱辛。說實話,為簡言工作,那工資可不是一般的高。”
“對啊,可是你能相信么?姐姐在去那兒面試的時候,連簡言是誰都不知道,最后還被錄取了,這件事,我都感覺的有些神奇。”
Pearl笑了笑。她也聽說過簡言的辦事風格,出乎意料,這也難怪,時尚總是要和新意掛鉤的。
緊張焦慮充滿死亡氣息的手術室外,蘇覓安正在緊張的等待著。手術室上方紅色燈光閃爍,母親剛剛被全身麻醉,送進手術室。蘇覓安坐立不安,看著偶爾出來進去的醫生護士絡繹不絕心里更加的忐忑。她現在什么忙都幫不上,只好再外面默默地等待,然后祈禱。
不知過了多久,蘇覓安印象中似乎是有一生那樣的長。手術室的燈光終于由紅變綠,不一會兒,渾身插著各種管子的母親被從手術室里推了出來,就好像從死神手里奪回的生命一樣,遍體凌傷。
“張醫生,我母親怎么樣了?”
蘇覓安焦急的問著最后走出來的主刀醫生。
“手術很順利,病人現在還在深度麻醉里沒有醒來,只要沒有出現排異反應,就算是手術成功了。配型的時候吻合率在85%所以不太可能出現的,你放心吧。”
醫生拍了拍她的肩膀,徑直走向了辦公室。而蘇覓安靜靜坐在母親的床前,可以聽到母親呼吸的律動,感受到母親還在。她緊緊握著母親的手,等待著,靜靜的等待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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