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城墻,本該是莊嚴肅穆守衛(wèi)北城的,如今卻是人聲鼎沸,人挨著人,絲毫不見平日的冷清,而造成這一切的正是當今藍國公之女、皇后的侄女藍妙若今日要在北城墻大呼我是笨蛋!
城墻上倒是空無一人,城墻下滿是禁衛(wèi)軍,他們極有秩序地守在那里,不讓任何人上城墻,若是百姓們一擁而上,怕是城墻都會被推斷吧……
“那位藍小姐不是說早就到了嗎?”
“誰知道呢,怕是不敢出來吧!”
“藍國公與皇后真是不以身作則啊,縱容自家人胡作非為……”
“真是作孽喲……”
只見,一個穿著粗布衣服的大嬸看也沒看扯著旁邊一女子的衣袖,神色期待又有些幸災(zāi)樂禍道:“姑娘,你說那藍小姐到底來不來啊?”
“怎么會不來,她不來的話,可就沒戲看了……”一聲空靈仿不似人間的聲音令的正專心注注盯著城墻上看的大嬸緩緩轉(zhuǎn)過頭……
卻見那人銀衣飄飛,一襲青絲只略微纏起,發(fā)絲如同潑墨一般隨風(fēng)飄揚,纖長瘦弱的身軀仿佛隨風(fēng)就會飄散,讓人平添一股憐惜之意,但見那人行走在這擁擁嚷嚷甚是喧囂的人群之中,不沾染任何俗氣,只聞一股絕世出塵清如月華般的氣息,真是好一個濁世佳人啊,這樣的人即使是個背影也是令人遐想翩翩,若是再見那正面更不知要沉醉成什么樣了……
大嬸暗嘆著,看著那道銀色身影漸行漸遠,卻發(fā)覺自己忽然沒有興致再看那藍小姐的丑事了,因為這個人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眼球!
不錯,這人正是過來湊熱鬧的辛洗顏,她旁邊是一身鵝黃色小衣的飛吟,她一雙眼睛睜得大大的,俊俏的眉眼間滿是天真爛漫,宛若一只歡脫的小天使,給人一種溫暖陽光之感,只見飛吟嘟著一只粉粉嫩嫩的小嘴,大眼里滿是不滿:“小姐,這個藍妙若怎么還不來?!”
仍舊是一身脫俗的銀衣,帶著這世上所沒有的清華,洗顏目光清清冷冷的落在遠處一士兵身后左右躊躇的藍妙若:“在哪兒躲著呢!再不上去的話,怕真要是掃興了……”
洗顏說著,便帶著飛吟不緊不慢的走上前,只見藍妙若臉色上隱有淚痕,一雙大眼睛腫的紅彤彤的,看樣子是哭過,只是這滿身濃郁的脂粉味還是沒變,還是令她覺得不舒服。
“妙若姐姐怎么還不上去?”俏生生地聲音將眾人的目光都吸引過去。
藍妙若微微轉(zhuǎn)過視線,便見辛洗顏一臉云淡風(fēng)輕的模樣,便覺渾身氣血翻騰,都是這個小賤人,讓她在人前出丑,讓得這次連姑媽、爹爹都不幫自己,都一個勁兒的讓自己來這里,就算自己一哭二鬧三上吊都沒有用,都是她,想到這兒,藍妙若淚水盈盈的眼睛里充滿著怒火!
她一個箭步?jīng)_上來,便準備扯洗顏的頭發(fā)衣服,卻見身著黃衣的小丫鬟飛吟竟然攔著她的道兒,她怒聲道:“死丫頭讓開!”
說完,便準備繼續(xù)沖上來,她揮舞著的雙手突然被飛吟死死抓住,那個力道,她的手似乎都要斷的感覺:“小賤人,放手,痛死了……”
“妙若姐姐,你要淡定點,你看,這么多人看著呢!”洗顏慢悠悠的語氣,眼神又暗示般的往旁邊瞟。
藍妙若憤怒的轉(zhuǎn)眸,便見前面一群人,都用一種鄙夷的眼神看著自己,有的甚至還用手指指點點,她從下到大,爹娘對待自己像是放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姑媽也是,對自己極其和善,都不見半分斥責(zé)與打罵,如今就連小小百姓竟然也敢對自己這樣……
“原來這就是藍小姐啊!”
“是啊,怎么這般粗魯無禮地對待一個女子?”話外意思就是我不是女人,辛洗顏這個賤人才是女人!
藍妙若瞬間瞪大了眼睛,瞳孔里滿是怒氣,鼻子里冒出白花花的氣息,仿若真的會噴出火來。
她沖上前去,看著眼前長相甚是丑陋的粗鄙男人怒聲質(zhì)問:“你說什么?你再說一遍!”
那個粗鄙男子一看便知是在刀尖上混飯吃的主兒,左右都是不怕死,他橫眉一瞪,眼珠子仿佛是要瞪出來似的,加上臉上的疤疤痕痕與密布的麻子令的本來氣勢很強的藍妙若渾身打了個冷戰(zhàn)氣場一下子就弱了下去……
“你自己做的我們就不能說,這位姑娘礙著你什么了,你要與她橫眉冷對?”這銀袍姑娘渾身清華的氣質(zhì),加上那瘦弱的身軀,真是令人生出一絲不敢冒犯與憐惜之意。
“都是她這個小賤人!”藍妙若氣急一個沒忍住,指著一臉清冷的辛洗顏罵道,只是后面的語句氣場不強,頗有老鼠碰上貓的感覺。
“一個大家閨秀竟然出口粗鄙,真是和我們有什么區(qū)別!”
“我……”藍妙若看著這人兇神惡煞般的樣子,頓時吞了吞口水,大眼里滿是不安。
下一秒,卻見一抹紅色身影如鬼魅一般出現(xiàn)在藍妙若身前,那人一襲紅衣妖艷,閃爍著熠熠光澤的桃花眼里透著無盡光華,唇若點朱一般紅的透骨,他修長白皙的手間輕搖一把朱紅骨柄的小扇,談笑間,灼灼風(fēng)華,妖妖其形!
洗顏微微挑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卻聽得南宮久道:“這位公子,一位美女被你嚇成這樣怕是不好吧?!”
粗鄙大漢厭煩地望了一眼南宮久那雙妖冶如花的桃花眸,那眸中隱隱繚繞著嗜血的光澤,畢竟他在刀口上混過日子,有些事情他是知道的,一般人殺人渾身全是殺氣,而有些人卻能將殺氣收斂于無形,只能從他的眼神里看出,這個人當真是高手,他咽了口唾沫:“在下得罪了!”
藍妙若本來蔫蔫的神色被忽然橫空出世的久王爺給弄得容光煥發(fā),只見她弱弱地纏上南宮久妖紅的手臂,語氣里滿是可憐兮兮:“久王爺,她這么欺負妙若,久王爺,您可得替妙若討回來啊……”
洗顏見南宮久雖是笑的風(fēng)華無限,身形卻是不著痕跡的避開了藍妙若的魔爪,這個南宮久果真如傳聞中一樣,喜歡女人,卻又不喜女人主動上門,這是什么邏輯?
“是么,藍小姐既然要求,本王爺自是會答應(yīng)!”南宮久小扇一搖,對著對面渾身顫抖的大漢做出一個風(fēng)華無限的笑意,一絲嗜血之意染上充滿魅意的桃花眼。
只聽得洗顏不急不緩的聲音瞬間定住了南宮久正要動作的身形:“久王爺,光天化日,今日您欺負一個手無寸鐵的北辰老百姓,這事說出去,皇帝怕是會不高興了吧……”
南宮久頓了頓,揮了揮手衣袖,狀似無意的看過辛洗顏:“誰說本王會做事了,本王只是答應(yīng)送藍小姐上去而已,藍小姐,請!”
“你!”看著南宮久姿態(tài)優(yōu)雅地做出一個請的姿勢,藍妙若只覺渾身氣火沒地方發(fā)出,但是爹爹說今日她必須上城墻,看著辛洗顏一臉清冷但在她看來確實無比諷刺的樣子,只得狠狠一跺腳重重地才上了階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