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風和日麗,雨璇昨夜忙活了大半夜,寫了兩張契約。
赫連逸一下了朝就往鸞鳴宮跑。
隨著蘇正碩響亮又柔和的一聲“皇上駕到”,赫連逸匆匆跨進了鸞鳴宮的大門。
一屋子的人紛紛下跪,雨璇也意思了一下,福了福身。
“都退下吧。”隨著赫連逸低沉而富有磁性的聲音,屋里的太監宮女紛紛退下。赫連逸面無表情,徑直走到了主位上。
雨璇從袖子里拿出兩張紙,這就是她昨天奮斗一夜的成果。緩緩地坐在了赫連逸身邊,把紙攤在桌上,“這就是我立的契約,你看看吧,如果沒問題就簽上你的名字。”
赫連逸正襟危坐,好像在辦一件重大的事一般,拿起桌上的契約,細細地讀了起來。
這契約其實很簡單,就三條。
甲方赫連逸,乙方慕雨璇。
乙方幫助甲方內除奸佞,外攘鄰邦,待大業成功之日,甲方就要對乙方實現三個條件。
1、甲方放乙方出宮,從此乙方恢復自由之身,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并且以前的種種恩怨都一筆勾銷,以后甲方絕不能進行報復。
2、甲方必須把黑心寨每一個成員的案底銷毀,并且對他們論功行賞。
3、賜乙方名下“客似云來”酒樓“天下第一酒樓”的名號。
赫連逸看到前面的內容還不覺得奇怪,可是看到最后一條,卻是有點吃驚。上次聞名“客似云來”的點心別出心裁,特意與樂正躍去了一回,確實名不虛傳,食物都非常與眾不同,別具特色,尤其是那天那個女子的妙曼舞姿,更是妙不可言。等一下,看這身形,這神韻,怎么這么像……
赫連逸好奇地直盯著雨璇看,實在是像。
這樣盯著自己看,雨璇覺得有些不自在,也有些奇怪,倒沒有覺得什么不好意思,以為自己臉上有什么臟東西,索性不客氣的說:“你在看什么?我臉上有什么臟東西嗎?”
“你是‘客似云來’的老板?那天老板生辰,在臺上表演的就是你?”赫連逸似乎沒有聽見雨璇的話,自顧自地問了起來,他急于想弄清楚這個。
雨璇毫不猶豫地說:“對啊。”
赫連逸臉上略顯驚訝,沉思了一會兒,似乎對眼前這個女子更加刮目相看了。
原來慕雨璇出現在黑心寨附近,后來又變成了慕家的女兒,我的皇后,現在又是“客似云來”的老板,她到底是誰?
一切的一切都讓赫連逸很是好奇,她既是慕家的七小姐,應該是個大家閨秀才對,怎么如此……也不能說粗魯,應該說行事作風完全不像個大小姐的樣子。
但是赫連逸開不了口,他雖然對她很好奇,但這種事情確實不知道該怎么問。
“你們慕家的店老板應該是你爹才對,怎么會是你?”
“誰跟你說這店是慕家的啊?這店是我的。”
見赫連逸一臉疑惑的樣子,雨璇又解釋起來了:“我的不一定是慕家的,慕家的不一定是我的,可以說我和慕家是獨立的兩個個體,基本沒啥關系。”
她本不想解釋這么多,只因希望赫連逸不要誤會。
“親愛的皇上,問了這么多,您可以簽了嗎?”雨璇似乎有點不耐煩。
聽她這樣的口吻,赫連逸有點不習慣,不過也沒說什么。拿起毛筆,蘸了蘸墨汁,在最下面簽上了“赫連逸”三個字,在另外一份上也同樣簽了字。
雨璇滿意地笑了,收起一份,小心翼翼地放在袖子里。
赫連逸也收起了一份。
“對了,我是‘客似云來’的老板的是千萬不能讓慕之寒知道。因為我不想讓慕家的人知道。”
赫連逸疑惑,但還是面無表情的點了點頭。
緊接著雨璇就立即滔滔不絕地分析起了現在的形勢。
“康洪德在朝中的得力助手主要有四人,二文二武。文有內閣學士王充,司徒李信,武有大將軍傅恒和劉選,只要拉攏他們四人,那康洪德可就勢單力孤了,其他的蝦兵蟹將根本不足為患。
兩員武將又都是在開國之初就跟隨康洪德出生入死,至今也有二十多年了,感情自然深厚,要挑撥他們與康洪德,著實有點困難。
但是兩名文臣就不一樣了,他們是在先皇駕崩之后才開始投靠康洪德的,說到忠誠,他們就不一定能經得起考驗了。所以,可以挑撥這二臣與康洪德的關系,再由樂正王出面拉攏他們,到時他們自然會投靠樂正王。投靠了樂正王就等于是投靠了皇上。還有,李信一向是跟隨王充的腳步的,只要能讓王充歸順,那么李信自然而然也就靠過來了。只要能把他們二人拉過來,康洪德就如同秋后的螞蚱了。”
這番話真是精辟,將現在的形勢分析得如此透徹,幾乎對每一個人的性格特點都了如指掌,每一件事都逃不過她的眼睛。
赫連逸十分驚異,對她又有了深一層的認識。
雨璇喝了一口茶,清了清嗓子,像在發表演講似的高談闊論道:“至于如何挑撥王充與康洪德的關系,我已經想好一條計策了。
聽聞康洪德有一兒子叫康楓澈,因為是獨子,所以寶貝得不得了,唯恐兒子有什么閃失。而這個康楓澈卻從小被家里人寵壞了,不學無識,是個十足的紈绔子弟。王充也有一個品行一模一樣的獨子叫王實,王充同樣是寶貝得不得了。
所以只要找一群人以康楓澈的名義把王實打一頓,并且說一些過激的話,引王實去報仇,我們可以再暗中幫他,在不傷康楓澈性命的前提下對他下重手。康洪德必定非常心疼,如果因此而鬧翻了,那更好,如果康洪德因為自己的宏圖大業而沒有與王充反目,那么我們就要幫他一把了。”
說著,竟奸猾的笑了起來。
赫連逸聽得津津有味,像是在聽故事,又在心里默默掂量。
“我們可以派幾個人裝成刺客去行刺王實,但不要傷他性命,畢竟他是無辜的。這時再安排樂正王假裝經過救了他,再抓一個刺客,一同押往學士府。此時當著王充的面供出是康洪德派他們為他兒子報仇的,那么王充必然會惱羞成怒,此時樂正王再挑撥離間加之動之以情曉之以理,勸他放棄康洪德,轉投樂正王,王充一定會答應。而李信也自然會轉投樂正王。康洪德就等同被砍去了一只手臂。還有,說服王充時一定要以樂正王的名義,若是說服沒有成功,也不至于泄露了皇上。”
赫連逸又驚又喜,驚的是雨璇竟能把這一切分析的如此透徹,簡直入木三分。喜的是,他不得不承認自己找了一個好軍師。
雨璇見赫連逸沒什么反應,便問了起來:“我的計策怎么樣?”
只見赫連逸非常激動的大贊:“妙!妙!簡直妙不可言!”
雨璇甚是欣慰,心里止不住地欣喜。
“我去找樂正王商量。”丟下這句話,赫連逸就跑了出去。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