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個洛池還真的是疼愛自己的女兒呢,為了救下洛蓉兒這條命,居然肯紆尊降貴的向這群門客們下跪,還演了這么一出煽情大戲……
玉淵站在一旁,眉宇微微的緊縮了起來,目光安靜的投向身邊的洛霜兒,神情閃爍,又將眼神投向了對面的洛十七,眼神微微的閃過一絲猶豫之色,似乎在沉吟著什么,隨即動了動身形,款步向錯兒走了過來,拱了拱手,“十七姑娘。”
“十七不敢。”錯兒趕緊俯身一禮。
“今天這事,洛蓉兒姑娘也只是無心之過,出言雖然低劣,但她的本意并非要出言侮辱墨玄,玉淵今天借此向姑娘討個面子,就饒了這洛蓉兒姑娘吧。”
錯兒淺笑,揚起小臉,漆黑的眸子里蕩漾著狡黠睿智的光芒,粉紅色的唇瓣柔嫩嬌美,抿起了一個極為好看的弧度,雪白色的肌膚仿佛真的冰肌玉骨般,陽光的照耀下,臉上的絨毛似乎都清晰可見,透著一股粉嫩嬌美。
看見這張小臉的剎那,玉淵呆住了,似乎感覺心底悄然裂開一個縫隙,這樣一張明媚的面容就那么突然的烙印在了他的心底。
剎那,怦然心動。
“公子說笑了,十七只不過是一介平民罷了,焉敢怪罪于洛蓉兒小姐?”錯兒福了福身,“反倒是洛蓉兒小姐和洛池將軍,今天妄言的只是十七自己罷了,不要牽連到夫主才好,十七感激不盡。”
洛池在一旁安慰著眾多門客,目光時不時的瞟向今天這件事的罪魁禍首——洛十七,一直到錯兒準備離開,洛池這才朗聲道,“墨夫人,請留步!”
被叫住的錯兒微微的皺了皺眉頭,卻停下了腳步,轉過身子,目光不卑不亢的望著對面的洛池,——那個自己血緣上的父親。
迎上那雙明亮的眸子,洛池眼底閃過一絲驚異,頗有一絲敬意的道,“墨夫人,小女無狀,還望墨夫人見諒。”
見好就收是一個聰明人的行為標準,所以,錯兒并沒有打算和洛池討論一下侮辱與被侮辱的事情,反而福了福身,禮貌的道,“既然玉淵公子和洛池將軍說情,十七自然不好再追究這件事,只是希望洛池將軍能管好令愛。”
“另外,”錯兒忽然轉過頭,對著洛霜兒嫣然一笑,“霜兒小姐,今天事出無狀,幸而承蒙霜兒小姐的公正,這才得以免去侮辱,卻也擾亂了小姐的心情,十七慚愧萬分……”
一句貌似寒暄的話語,卻讓洛霜兒臉色慘白!
夸自己在這件事情上的公正,不就等同于打洛池的臉嗎?親姐妹一起出去,姐姐受了欺負,妹妹卻還堅持著什么狗屁的公正,這分明是胳膊肘往外拐,——父親洛池最是護短,他會怎么看自己?
果然,再看向洛池的時候,他眼底已經有了一層慍怒之色。
回到洛府書房的時候,啪啪的兩聲,洛霜兒和洛蓉兒兩個女兒一人挨了一個耳光,洛池臉色漲紅,咆哮的道,“來人,把他們拉出去各杖刑二十!”
“父親……”洛蓉兒哭泣著捂著臉,似乎還想爭辯著什么。
“你們還有什么可說的?”洛池怒道,“蓉兒,你出言無狀,在外面給我惹是生非,居然逼得洛府門客離去,這條罪責,你服是不服?”
洛蓉兒垂下了頭,哽咽的道,“女兒……女兒服。”
“還有洛霜兒!我不管洛蓉兒在外面惹了什么禍事,你既然是她的妹妹,見到姐姐受辱,為何不挺身而出?難道那賤婢的智謀口才還能賽過你不成?你分明是對親姊心懷嫉妒,任由著親姊妹受辱,枉你還被喚作奇女子,居然如此小肚雞腸,我打你,你服是不服?”
洛霜兒咬了咬牙,這么多年還不知道父親的脾氣嗎?此時要是不認罪,怕是會更遭罪。
“父親英明,女兒心服口服,甘心受罰!”
坐在書房里,洛池聽著外面被杖刑的女兒凄厲的叫聲,微微的緩和了怒氣,敲了敲桌子,淡淡的道,“那個十七丫頭,智謀近乎于妖孽,實在是心腹大患,要不是為了籠絡墨玄,這丫頭我早就留不得她了……你有什么好法子沒?”
一個蒼老的聲音回蕩在空寂的書房里,透著一股淡淡的戲謔,“主上,您應該還有話沒說完吧?”
洛池朗聲大笑,“果然是胡老,洛某佩服!不過,胡老可知,這十七是誰嗎?”
“請主上明示。”
“胡老應該還記得吧?府中當年有一姬妾,喚作劍姬。”說起這個名字的時候,洛池眼底還漾著一絲最后的溫存和柔情。
“自然記得,劍姬乃是當年主上最為寵愛的姬妾,甚至一度要把她抬為平妻,后來還是主上揮智劍、斬情絲,為了成就千秋霸業,毅然將她賜死,這十七便是當年劍姬生下的孩子?”
洛池微微頷首,神色似乎甚為自得,“胡老猜對了,這十七就是劍姬所剩下的女兒,不過,有一點我甚為不解:當年劍姬在受孕之日,以正室杜彩兒的歹毒,定然會下毒殘害劍姬,事情也正如我所預料的那般,這十七出生之后,天生癡傻,應該是杜彩兒在劍姬懷孕之時下毒所致。可是,——為何這十七突然恢復神智,居然還智謀無雙?”
那個神秘的胡老似乎也有些懷疑,“主上,是不是當年杜夫人根本就沒有下毒?那十七故意裝瘋賣傻?”
“不,胡老,你不了解杜彩兒,她天生心胸狹隘、睚眥必報,我當年如此寵愛劍姬,杜彩兒絕對不會心慈手軟……更何況,一個剛出生的嬰孩,如何能裝瘋賣傻?就算是她在裝瘋賣傻,這么多年里,不可能一點破綻都沒有。”
胡老無奈的嘆息了一聲,“如此看來,也只能算作是天意如此。”
洛池微微的點了點頭,忽然臉上又閃過一絲自得之色,“胡老,您可知劍姬是誰?”
“恕屬下無能。”
“這劍姬,師承女媧劍,而她本身……更是前朝大商皇室遺族!”
這句話說出口,饒是胡老都愣住了,眼里投射出一抹驚異的神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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