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廳。
“二哥,你怎么就來了?我正想明日去看二哥呢。”司馬軒趕到前廳時,司馬嵐正如熱鍋上的螞蟻,“這么急找三弟可是有什么事?”
司馬嵐一個箭步沖到司馬軒面前,說:“三弟,這回你可得救二哥,要不,二哥就沒命了。”
“怎么回事?坐下慢慢說。”司馬軒皺皺眉,實在不清楚發生了什么事,不過從司馬嵐的表情來看,定是什么棘手的事。當然,好事也輪不到他先知道。
“你也知道,二哥常年在邊疆,對這宮里的人情事故也不是很熟悉,”司馬嵐面色忐忑,偷眼看了一眼正在舉杯喝茶的司馬軒,“二哥最近看上了一位妙人,可你也知道,自從二哥一回皇宮,父皇便下令將我監視起來,這讓我很是郁悶。所以二哥想請三弟幫個小忙,將人先帶到你這里來,等我回邊疆時,我自會把她帶離京城,不會給三弟添一點麻煩。”司馬嵐說得很快,他在擔心,依司馬軒的聰明,他不可能想不到他們背地的勾當,可這么多年,這么事,他都置若妄聞,他們的重拳落在棉花上,自己心里吃癟不說,還甚是擔心,不知司馬軒到底打得是什么算盤。
“二哥,你說的這人姓甚名誰,現在何處,我去給你領回來,然后暫時先安排住在流云閣,等二哥回邊疆時再還給二哥。”司馬軒很是爽快的答應,忽略掉對面男子面上的驚愕,話里滿是真誠,“這段時間,二哥隨時可以光顧這在神別院,我保證不會又外人知道此事。”
夜色正濃,一頂小轎趁著夜色悄悄行至豐神別院的后院里,從此,這間紫荷軒里便有了位主子,叫做溫芙。傳說是怡紅院的當紅姑娘,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模樣也俏得很,只是,這樣的女子,心機肯定不淺。
清瑤打個stop的手勢,“新葉,有沒有告訴過你,說你很煩哎。屁大點事,你竟能八卦這么久,真是服了你了。要是沒事做,去給小姐搞碗粥來。”復雜的心理斗爭之后,清瑤認為民生問題重要過身材,便放棄了要減肥的想法,仍然天天一盅粥,吃得那叫一個舒心滿足。
“小姐,你這樣不行啊。你看,姑爺這次回來,你們好不容易能說點話了,可別再一不小心,把關系搞僵了,我看著都難受。”新葉很是不明白,已經結婚了的兩個人,非要一個住書房,一個住臥室,一個貌似要把天下的書都看完,一個發誓要把豐神別院的床睡穿,這兩個人一天根本見不了兩次面。運氣好了,見一面,還橫挑鼻子豎挑眼,三句話不對頭,就得吵起來。
“現在又來了個溫芙,更過分的是,她根本就無視小姐在這府里的地位!來了好幾天了,一不露面,二不請安,三不敬茶,也太囂張了。”新葉越說越激憤,只差沖過去打人家兩下子,“這樣下去,姑爺以后便只寵那個溫芙了,小姐的地位很危險的。”
嘿,這孩子倒挺有危機意識!清瑤在心里說,有什么用啊,什么寵不寵,地位不地位的;
飲食起居只有一人,沒人見過本尊面容,只是有菊花的味道彌漫在豐神別院里。
當晚,司馬嵐滿面春風的告訴太子這個消息,司馬辰面色一沉,抬手摸了摸下巴,“不可能啊,他怎得把所有的后路都想好了,還跟你擔保外人不會知道此事,莫不是他真的不像平時所表現出來的那樣?”
司馬嵐灌了一口酒,滿不在乎的嘟囔說,“有什么不一樣啊,還不就那一幅慫包樣,看了誰都低眉順眼,一幅哈巴狗的樣子,哪有一絲皇家風范,簡直有損王室尊嚴!”
司馬辰看了他一眼,又低下頭去,沒人看到他眼底的那一絲鄙夷,誰是真正的慫包現下就下結論確是有些早了,不過他有信心坐上那個位子,不管代價如何,他一定會成功的,他不會允許任何人成為他前進路上的絆腳石,如果真有人不知死活膽敢忤逆,那下場便是如此,心想到,手也便做到,不自覺間已把一盞琉璃酒杯捏碎。
“太子,這是做什么?老三本就是那樣愚鈍的人,你便不要強人所難,再逼迫他了吧。”司馬嵐見他如此便開口安慰他,“不管如何,我總是會和太子站在一邊的,以后安排老三做個閑散王爺也便罷了,這皇帝的兒子怎能個個都如皇兄般英明神武,皇兄不要太過傷感才是。”
周圍有人附和著開口,“太子一呼百應,二皇子手握兵權,太子與二皇子聯手,皇位自是萬無一失,我等誓死追隨太子,萬死不辭!”聲音鏗鏘,是夏松,丞相夏忠天的兒子,夏寧郡主的兄長。
此時,倒掛在屋頂上的健碩黑影面上凄然一笑,仰頭看天,努力要把眼里流轉的濕意咽下,然后一個使勁便御風離去,徒留一室的深謀遠慮、陰謀陽謀與自以為是。誓死追隨么?萬死不辭么?那就來試試,看到底鹿死誰手!
第二天,清瑤大搖大擺得光顧司馬軒的書房,里面沒人,卻意外的發現一張涂滿字跡的紙,字跡凌亂,顯然寫字時心緒如潮,波濤澎湃。只是,清瑤眉間一鎖,是什么問題了讓他如此大亂陣腳。雖然接觸的時間并不長,但清瑤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的夫君哪里是飯桶草包,如果真如她所想,那這個人的心思不是一般的縝密啊。還是離遠點好,免得被波及到而無法痛快抽身。思及此,便開始專注的扒拉起書房的藏書。不過,這里的藏書可真不是一般的多啊,政治軍事應有盡有,甚至發現了好幾本關于音樂和醫學的書,清瑤心里好笑,這三皇子好好的怎么研究這個啊,呃,這人的興趣還真是奇怪吶。
司馬軒進來的時候,便看見自己的書房已亂成了一鍋粥,書架上的書被這一摞,那幾本的扔在地上,再往前一瞅,就見一女子仰面躺在鋪了一層書的地面上,翹起二郎腿,還一甩一甩的,看完一頁便信手再翻一頁;感覺不舒服了便又換個姿勢趴在地上,雙肘支地,小腿向上翹著,一縷發絲落在耳畔,女子隨手便別在耳后。她看書的速度極快,快到司馬軒認為她是不是只看了書里的圖形,實質的內容一個字也沒看進去。
“哎,要是有電腦就好咧,這些亂七八糟的東西都可以忽略掉。”地上的女子一聲清嘆,似要抓狂得揉揉腦袋。
這地也忒硬了點吧。想著再換個姿勢,一側身,卻看到書房門口站著一尊門神,淡泊的面上掩不住眼里流轉的訝異神采,嚇得清瑤大叫一聲,拍拍胸口說:“三皇子進門前,不知道要敲門嗎?”
男子臉上的笑意漸濃,眼眉一挑:“如果我沒記錯的話,這好像是我的書房,王妃不請自來,不知有何指教?”
清瑤坐直,掃了一眼書房的景觀,突然意識到犯了個很嚴重的錯誤。她一次從架子上拿下好幾本書,翻看了半天后,便順手放在地上,自己也從椅子上挪到地上,又躺又臥的,完了,清瑤閉眼,又把大學那套德行給操練出來了。就因為這臭毛病,每次宿舍大掃除,她的床鋪都得專人收拾,要不,藏在這里,掖在那里書啊紙啊的足夠讓宿舍那幫姐妹繞操場跑5圈。“那個,真是不好意思,我這就整理好!”清瑤清了清嗓子,終于找回了聲音。
“沒想到本人的王妃還是個德才兼備的才女!”司馬軒上前一步,反而挨著清瑤坐下。
清瑤低頭看看手里的書,那一頁上正好有一張圖片,遂揚揚手:“恐怕要讓三皇子失望了,清瑤哪里就能看懂這些東西了,不過左右無聊,來你里隨便翻翻看看圖畫解解悶而已。要是三皇子反感,清瑤以后會記得不再踏足這里。”說著便站起來,兩手躑躅著,不知要從哪里開始收拾這個讓她給搞得亂七八糟的書房。
司馬軒一笑,伸手便把她拽在懷里圈著:“我的地方還不就是你的地方,什么踏足不踏足的。不過你要找什么樣子的書,跟我說啊,沒準快一些。”
“啊,不找什么,我就是隨便看看。”清瑤不動聲色的掙扎,可絲毫悍動不了人家的主導地位。難不成要告訴他,她想看一下這天下的布局為自己謀個安身立命之處;她想分析一下這天下時局為自己尋個隱身之所;還是她想看看如何做盡這天下的買賣,如何收斂這天下之財,沒事賺點小錢做盤纏,如果可能,再拐個帥哥養眼?清瑤在心里為這個冷笑話感到失敗,暫時還是做個笨王妃比較劃算。
司馬軒拉住要收拾這一地書的手,“走,帶你去個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