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夜紫歡跳著奔至軒轅辰逸近前,挽住辰逸的手臂,上下打量著道:“哥哥,你總算回來了呢,夜兒要悶死了。這一路上,累不累?”
軒轅辰逸寵溺地拍拍夜紫的頭,看她紅潤的面容,知她身子安好,心中多年的石頭終于落地,捏捏夜紫的臉頰道:“小丫頭,幾日不見,長高了,卻還如此孩子氣。”說罷,將目光轉向魏雨陽,看著眼前這個令自己日夜牽念的女子正靜靜地含笑望著自己,軒轅辰逸多日的思念全然化作了一個深情的笑意,看著魏雨陽道:“我回來了。”
靜立在魏雨陽身側的雅軒,見軒轅辰逸似對著大家說話兒,卻只把目光鎖在魏雨陽身上,深情而熾熱,心中滿滿的歡喜頓時化作酸澀,眼中便忍不住要落下淚來。雅軒緊咬了唇,將眼中的淚意隱去,淡淡福身拜道:“雅軒見過恩公。”
軒轅辰逸客氣地點點頭,回了禮,卻始終未曾將目光從魏雨陽身上移開。
雅軒自嘲地笑笑,對夜紫道:“夜紫妹妹,我口渴得緊,能否到你的房中討杯清茶?”
“哦,哦?!币棺狭巳坏乜纯窜庌@辰逸,又看看魏雨陽,俏皮地一笑,“雅軒姐姐,我們走吧,去我房里?!闭f罷,松了軒轅辰逸,挽了雅軒,往自己的小院而去。
“喂,你們......”魏雨陽回身看著夜紫和雅軒離去的身影,才要追上前去,已被軒轅辰逸一把拉住,擁入了懷中。
“好想你!”魏雨陽嗅著軒轅辰逸身上淡淡的木樨香,聽著軒轅辰逸在自己耳邊的輕語,眼中浮起溫柔幸福的笑意,抬了眸,盈盈的目光看進辰逸的眼中道:“我也是,好想你?!?/p>
看著魏雨陽如花的笑靨,深情的目光,軒轅辰逸輕輕在魏雨陽眉間印上一吻,唇邊勾起一抹柔柔的笑意。
魏雨陽輕輕從軒轅辰逸懷中脫出,牽了他的手,與之手指相扣,關切地問道:“這一路上,你身上的傷可有發(fā)作?皇上交代的事可辦妥了?不是說月余方回么?我還想著到今日是二十八日整,還得要三、五日才能見到你呢,不想今日你竟回來了?!?/p>
軒轅辰逸抬手將魏雨陽額前垂著的一縷秀發(fā)掠起,輕聲道:“因為牽掛著你,所以一路便緊著趕,總想著早些辦完差回來見你。嚴復禮已奉旨秘密回京,晚一刻便到。我身上的傷已好全,你勿憂心?,F(xiàn)下,我需換過衣衫,進宮復旨。”
“哦?!蔽河觋柌缓靡馑嫉匦πΓ扒莆遥M顧著說話了,只讓你站在這里。快回屋歇歇吧,換了衣衫,好進宮復旨。我去找雅軒,我們也該回去了?!?/p>
“也好?!避庌@辰逸點點頭,重將魏雨陽拉入懷中,緊緊地擁了,輕聲道:“得空我便去看你?!北闼闪宋河觋?,自回房去浣洗更衣。
且不說魏雨陽別了軒轅辰逸,如何與雅軒回繡坊,如何一路小心觀察雅軒的神色,心中憂慮。單說軒轅辰逸,回到房中,換了進宮的常服,稍歇了片刻,進宮復旨。
軒轅辰逸行至半路,方想起那塊紫玉飛龍腰牌尚在魏雨陽手中,只得轉了方向,去雅軒繡坊找魏雨陽。到了繡坊,恰巧魏雨陽與雅軒也剛剛進門,軒轅辰逸同魏雨陽說明來意,魏雨陽忙從懷中貼身之處取出腰牌,交到軒轅辰逸手中,軒轅辰逸握著尚存有魏雨陽體溫的腰牌,眉目間皆是溫柔的情意,緊緊握了握魏雨陽的手,便急急而去。
軒轅辰逸進得宮內,來至怡性殿,見習玨正埋頭閱著奏折,忙恭恭敬敬地跪地叩頭請安。
因已有小太監(jiān)向習玨通報過軒轅辰逸進宮復旨,習玨對軒轅辰逸的到來并沒有太多的意外。此刻,見辰逸恭敬地叩拜于地,習玨沉聲道:“義兄辛苦,請起來說話。”又沖服侍于側的嚴華揮揮手。嚴華自帶了一眾太監(jiān)退出了大殿。
軒轅辰逸謝了恩,立起身來,從懷中將習玨的墨玉龍紋佩取出,雙手奉上,呈于習玨。習玨收了玉佩,道:“義兄,將此行經(jīng)過細細奏來?!?/p>
軒轅辰逸道聲遵旨,便將如何傳旨于嚴復禮、嚴復義兄弟,如何傳旨于軍中各兵士細細地回稟了。
習玨滿意地點點頭,“那么,嚴復禮將軍現(xiàn)在何處?”
軒轅辰逸回道:“因皇上命嚴復禮將軍秘密進京,故而臣請嚴將軍在臣之后便服進京,暫不回府,住京中誠悅客棧,等候圣旨傳召。若無意外,嚴將軍后晌即到。皇上可要傳召?”
習玨聞言,輕嘆一聲,“今夜,義兄便傳召嚴復禮,怡性殿見駕?!?/p>
“臣遵旨。”軒轅辰逸恭敬地跪地接旨。
是夜,三更時分。京中各處皆已陷入沉寂。街上除巡城的差官與打更的更夫,已再無人跡。軒轅辰逸奉了圣旨,藏蹤隱跡,悄然來至誠悅客棧,尋到嚴復禮,傳了習玨的口諭。
嚴復禮接了圣旨,隨了軒轅辰逸,小心避過巡夜的差官,悄悄地進了皇宮。見過習玨,行了君臣大禮,習玨便將目前形勢與嚴復禮明言交待,君臣三人秉燭議計,商討應對梁王謀逆之策。
第二日,魏雨陽才將一幅楓林秋景圖畫就,收拾了畫具,凈過手,正要往雅軒房中去。才出門,便見如嫣領了一個女子,往自己這邊過來。
“玲瓏?”魏雨陽細瞧與如嫣同行而至的女子,不由低呼出聲。
玲瓏也看到了魏雨陽,腳下快行了幾步,來至魏雨陽近前。
二人見了禮,如嫣則自回前店去料理。魏雨陽將玲瓏讓至自己作畫的廂房中,將房門大開了,回身輕聲問道:“玲瓏姑娘,可是為玉妃的事而來?”
玲瓏點點頭,將從萍兒處探知的因由娓娓道了出來。
原來,昨日,玲瓏打聽得是萍兒的生辰之日,便借幫廚上馬婆出外采買之際,回家托嫂嫂做了些炎族的傳統(tǒng)吃食,又備了一壺入口綿甜卻后勁十足的竹冽香,悄悄帶入了府中。至晚間,看萍兒并不當值,就請了萍兒到自己房中為她慶生。
這萍兒因一貫在王府中霸道囂張,府中一干仆從對其避之不及,并沒有人與她真心往來。這一回,卻有玲瓏,不但知道自己何日生辰,還特意備了酒水為自己慶生,心中十分感動,一時竟也把玲瓏真認作了知己。
二人在玲瓏房中,一面吃著雷阿依娜做的糯米粑,就著健胃生津、清火祛熱的炎族特有的酸味菜,一面絮絮地閑聊著。玲瓏不失時機地頻頻為萍兒敬酒。在玲瓏殷勤的勸敬之下,萍兒不覺就將那壺后勁頗足的竹冽香飲了大半,酒意上頭,話也多了起來。
玲瓏看萍兒醉意甚濃,假意輕嘆道:“到底姐姐是有福氣的,跟在王妃身側,又得王妃信賴。不似玲瓏,跟著玉側妃雖也風光了幾年,可終究福薄運差,玉側妃竟投水自盡了。主子們雖未治玲瓏服侍不周之罪,可到底也不再重用,如今竟落得被人雜使的地步。”
萍兒聽玲瓏奉承自己,又很有幾分自憐自傷的意思,不由“嘿嘿”一笑,“也不怪妹妹福薄,還是那死了的運差,不守自己的本分,惹惱了王妃。若不是為著王府的顏面,又看她是在太后跟前長大,明著也就處死她了。”
“聽姐姐這話,玉側妃竟不是自己投水了?”玲瓏假作驚訝道。
“看你是個聰明的,也不怕告訴你。終究也是為了王府的顏面,王妃才肯令我給那玉側妃下了風匣兒,做個投水自盡的樣子。若不然,哼,只怕一根白綾就了結了她了?!?/p>
見萍兒已說出了關鍵,玲瓏也不再多問,忙岔開了話頭,又勸了幾杯酒,直把萍兒醉得已有些神志不清了,才收拾了吃食,扶萍兒在自己榻上安寢。
今日一早,萍兒酒醒,已全然忘記都與玲瓏說過些什么,只怕王妃知自己酒醉要責罰,反倒央玲瓏切莫將自己貪杯醉酒之事說與旁人,又謝了玲瓏為自己慶生的情意,自去王妃婉柔處服侍。
聽完玲瓏的一席話,魏雨陽輕哼出聲:“果然不出所料!玲瓏姑娘,此事我會盡快告知皇上。你在王府,萬事多加小心?!?/p>
玲瓏點點頭,也不敢久留,辭了魏雨陽自回王府去了。
送走了玲瓏,魏雨陽本想進宮將此事告知習玨,可轉念一想,自己并無習玨的旨意,更沒有可以出入宮禁的憑證,根本就進不了皇宮。想著去找軒轅辰逸,可他說過一得空便來看自己,他自昨日進宮,到現(xiàn)在尚未露面兒,定是還在宮里沒有出來,即使自己去辰夜山莊,怕也是白跑一趟。想至此處,魏雨陽無奈地搖了搖頭,一時竟無計可施。想著玲瓏送來的消息,雖重要,但也不甚急迫,魏雨陽便決定等軒轅辰逸來找自己時,讓他將話兒帶給習玨。
較定了主意,魏雨陽也不再糾結這個問題,出了自己作畫的廂房,來至正房,找雅軒說話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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