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里放著爐子,宮女及時添加炭火。殿里和殿外簡直就是兩個世界,一個如春般的暖意,一個是秋冬的寒冷。
和諧的晨光照進來,帶著一絲暖意,也帶著一絲徹骨的冰冷。
我坐在桌前吃著早膳,熱騰騰的粥,還有一碟小菜。
“妹妹,我又蹭飯來了。”
殿門傳來敏莉的聲音,我喜出望外,趕緊迎上。
“姐姐差人來叫我就行了,何必請自來?瞧你這身子,還懷著龍嗣呢。”語氣里又是擔心又是責備。
她微微一笑,給我快慰,“無礙,才兩個月而已,沒那么嬌貴。我就是想來看看你,到你這兒來坐坐。”
我趕緊叫小雪加碗筷,隨便叫春梅去加兩個小菜,拉著她一起坐下。小雪的態度很不好,把碗筷重重地放在放在桌子上,還很不客氣地道:“娘娘為何還要與忘恩負義的人一塊用膳?還不如……。”
只見敏莉很尷尬的低頭,臉色很愧疚。敏莉的貼身宮女明珠正要為主子出氣,卻被我搶先一步怒策道,臉色很不好,“小雪,要我說多少次?自己到外面去跪兩個時辰。”
小雪很不服氣地走出殿外,直直地跪在潮濕的地磚上。我確實生氣,確實是生小雪的氣。
轉頭很歉意地對敏莉說,“姐姐莫要與她一般見識,她對你的誤會還未消除。”
“她說得對,我就是……”
我握著她的手,打斷她的話,“姐姐難道還不明白嗎?那晚的事,是我安排的。我的用意,你是知道的。你就不要自責了。她會理解的。相信我,會有一天,她會解除對你的誤會。”
她點頭,“嗯,我還是去看看她吧。”她正起身要走,卻被我拉住,“先不要管她了,她的性子呀,是被我慣的,就得磨一磨。我們用早膳吧。”她點點頭,也端起碗來,但仍是很擔心地往殿外瞧了瞧。
早膳過后,我與敏莉對弈了一番,幾局下來,她都輸了,這是注定的。因為自我記憶與她下棋以來,她都沒贏過。敏莉沒呆多久就走了。我無事做,便坐在繡架前,右手捻著繡花針,正繡著還沒繡完的牡丹圖。
“小姐,你這又是為何呢?”錦瑟端來一杯熱茶,勸問。
“錦瑟,難道你也不明白我嗎?”我沒有看她,眼睛仍是注視著繡架。
她走到我身旁,站在我身側,“你就太為別人著想了。”
“讓她懷上皇嗣,總好過讓其他妃嬪懷上吧。”她沒說話,像是默認。我朝著殿外望去,只看到那蕭條的庭院,“她還跪著呢?”
“是。”
復又低頭繼續刺繡,仿佛無事般地說,“你去叫她起來吧,再給她熬完姜湯。跟她說說。都進宮那么久了,還看不清一些事。”天底下最懂我的,恐怕也就只有錦瑟了吧。她知道我在說什么,也沒發表什么意見,就走出殿外,向小雪那里而去。
深秋的天氣很冷,雖然出著太陽,但還是冷得人直跳。
穿著厚實的棉衣,裹著帶絨帽的兔毛披風,踩著剛融化成水的薄冰的地磚甬道上。這是通往永和宮的甬道,我帶著錦瑟,慢步搖地走著。
雖然宮墻四壁,但是北風還是鉆了進來,厚厚的棉衣,已經過寒風,就相當于沒穿,透風得很,我邊搓著雙手,邊哈著氣。
錦瑟上前叩了叩永和宮的大門,來開門的仍是方嬤嬤。她見是我們,喜滋滋的連忙叫我們快進屋。
“娘娘許久不來,太妃正惦記著您呢。”邊往殿內走去,方嬤嬤邊說道。
無事的時候,我便喜歡到這永和宮里來,這里很清靜寧人,雖沒有設佛堂,卻令我感到祥和,不似宮外的祥和,只是屬于這大昶皇宮里某一個沒有血腥和污染的祥和。
“本宮的好姐妹懷孕了,這幾日忙著幫她張羅呢。”我微微一笑。
進到殿內,感到一陣濃濃的暖意,與外面的寒冷隔絕。我第一時間跑到火爐旁,暖和了身子,才走進里屋。只見太妃正在縫制衣服,我走到她身邊,“太妃娘娘,你何必親自動手呢?交給尚衣間就行了。”
她回頭,溫柔一笑,又繼續縫制,“反正也是閑著無聊,就自己動手做做。你今兒怎么有空過來了?”
自從我與劉嬤嬤來過后,下面那些奴才們再也也不敢怠慢她,吃的穿的,都比往前好了很多。現在她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也長了些肉,身子骨也沒那么柔弱了,總算恢復了些年輕時候的風華絕代。
自從我與劉嬤嬤來過后,下面那些奴才們再也也不敢怠慢她,吃的穿的,都比往前好很多。現在她臉色也紅潤了許多,也長了些肉,身子骨也沒那么柔弱了,總算恢復了些年輕時候的風華絕代。
“今兒得空,便到你這兒來瞧瞧。”我坐在她身邊,瞧著她還沒縫制完的衣服,“太妃娘娘的手可真巧,繡工好精致。只是這衣料顏色和花紋……。”
布料是粉紫色蜀錦,上面是她還沒繡完的雪色梔子花。
“這衣服是做給你的。”
我驚訝,怎么是送給我的?
“謝太妃厚愛,這禮太貴重了,臣妾何以受之?”我彎腰拜謝,回絕道。
她并沒有回頭,仍是很認真的繡著梔子花。“你幫了本宮這么多,這件衣服,也是感謝你的。”
我正要回答,方嬤嬤便端來一碟瓜子和糕點,“娘娘就接受吧,太妃娘娘也是番好心,你莫要辜負了才是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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