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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幷蒂蓮

第一百零二章

“娘娘,娘娘,”門外是小雪的聲音,還有秋雨和夏雪的擔憂和問候聲,“娘娘,您怎么樣了?”

罐子碎了,我立即把木劍放回鞘中,蹲下去見碎片,手卻不聽使喚地去撿上品龍井。一時的失神和迷茫,手,不小心被尖銳又鋒利的碎片劃傷,涔出殷紅的雪來。疼痛的同時也拉回失去自我的我。

“無礙,本宮拿茶葉的時候不小心摔破了茶罐子。”我嘲諷地笑了笑,裝作沒事般的聲音道。

“娘娘還是出來吧,讓奴婢們進來打掃。”外面秋雨急切切地說。

“不用,本宮自己來就好了。”

“娘娘,還是讓我們來打掃吧,不要讓我們擔心了。”

是小雪的聲音,想起剛剛對她的態(tài)度,心里一絲自責。心坎一軟,打開門,把受傷的右手背在后面,讓他們進來打掃。“小雪和秋雨幫我打掃就好了。”我淡淡一說,他們臉上盡顯欣喜之色。這是不是在她們心里面就說明我安然無恙了?我笑了笑,欣慰的笑了笑。長袖藏住右手,雙手交疊在腹間,把這兒交給他們,自己走回寢殿,關(guān)上門,誰也不能進。

坐在案前細看,方知鮮血染紅了掌間的衣袖,也染紅了雙手交復(fù)的腰帶。掌心的血還在流。找遍了整個寢殿,卻沒半盆清水。再去看茶壺里的水,空空的,我這才想起,早上我已將它們一飲而盡了。無奈,我便拿出創(chuàng)傷藥,用布不停地擦,不停地擦。可是掌心的血卻異常的多,擦干了正要上藥,血有冒出許多。我心里更緊張了,動作也變得遲鈍起來。人倒霉的時候,啥都跟著倒霉,這句話真的一點兒都沒錯。我把創(chuàng)傷藥到點在干凈的白布條上,再重新擦干凈冒出的血,不待它流出來就立即把傷口封住,用手隔著白布,死死地按住,口手并用,包扎好。正要收好創(chuàng)傷藥,門突然被推開。我愣住,誰那么大膽不經(jīng)過我的同意就推開門的,不想活了?一明黃的身影隨著推開的門印入眼簾,我反應(yīng)過來的第一時間是趕緊把創(chuàng)傷藥放桌子地下,把帶血跡的白布順手藏在氈子下面。直覺告訴我不能讓他知道我受了傷,哪怕是這一小小的輕傷。

“臣妾恭迎皇上,皇上圣安。”小心翼翼地把右手藏在袖中,越過案桌,惶恐地跪下行大禮。

我聽到他冷哼一聲,隨之便是重重的拂袖聲,看著他龍靴轉(zhuǎn)向殿外邁步。我如負釋重地吐了一口氣。正當我認為他就此離開倚霞殿的時候,他的龍靴突又停駐,“朕聽說你受傷了,便來看看。”聽著他冷淡有帶著關(guān)心的聲音,我甚至不屑,因為我要的不是他的憐憫,而是一份真心實意的愛。

“多謝皇上關(guān)心,臣妾并無受傷。”我受的傷在心里,不在別處。心里雖然是這么想的,也詫異我受傷之事無人知曉,他怎知道的。

他再一次轉(zhuǎn)身向殿外,正當我又欣喜,又失落時,他又遽然轉(zhuǎn)身,我心里又不安和緊張起來,又燃起希望。這一點連我自己都不明白,明明是害怕他來的,是害怕他知道的。心里的莫一處,卻又希望他來,他靠近我,希望他知道,還有那么一點點希望他同情我,憐憫我。我,又開始鄙視自己。

“沒有受傷哪來的血跡?”

不知道何時,他已經(jīng)走到案前了。幽幽的口中,透著一絲痛心。

我心一顫,放佛被戳穿了隱藏很深的秘密。不,是已被發(fā)現(xiàn)了隱藏的秘密。我恐慌地站起來,是沒經(jīng)他批準就自己起來。“皇上眼花了,無人受傷,哪來的血跡呀?”我連說話都緊張地打著顫。這是生平第一次向他說謊嗎?竟然沒以前說得那么溜口。心里吃驚,臉上表現(xiàn)得平靜無波。我低垂著眼瞼,感覺到他的目光如炬地看著我,我強命自己鎮(zhèn)定,眼前的中指指母上,有一絲血跡。我眼波流轉(zhuǎn),瞥視案桌,上面還有兩滴未擦凈的血跡。看著眼前的指母上的血,我恐慌,我緊張,就像被人抓住小辮子要與他交換條件一樣,可惜,在他身上,他休想得到一絲好處或便宜。我想往后退,不想受到他的任何要挾,或者說,他不能要挾我,全世界的人都可以,唯獨他不行。

他沾著血跡的指母撫上我下唇,輕輕撫摸,接著便是上唇。而我,驚呆了,像是被人使了法一樣,忘記了呼吸,忘記了動彈。

“瞧,你的唇都是白的,還說自己沒受傷。”他吐氣若蘭,氣息在鼻尖,在額頭若有若無,弄得我整個人都有一點恍惚。他的溫柔,他的痛心,開始麻醉我,漸漸地,我沉醉其中。

唇間傳來的濕潤告訴我,他把血絲抹在了我唇上。我頓時清醒過來,莫不是我嘴唇泛白,他用血來代替唇脂,讓我換回見健康的顏色?我一把將他推開,退后兩步,擦凈唇上的血跡抿嘴舔了舔,雙唇換回濕潤。轉(zhuǎn)身走向床榻,正想說‘臣妾乏了,想休息了。’身后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那是三步并兩步走,他拉住我的手,恰好又是右手,手掌傳來的一絲隱痛。這痛,并不算痛。

身子被他扳回,以正對他,他一手拿出瓷器碎片,上有斑斑血跡。我心一緊,都明白了。

“為何要瞞著我?”

他的一句話,我微微一驚,他的聲音并不算柔,只是里面包含了很多情。抬頭看著他,他眼里,是心痛。為何你的心,我總是看不懂,原以為你心里面是有我的,甚至以為我在你心里面是唯一,但后來,卻又發(fā)現(xiàn)我錯了,這一切都只不過是我的瑕想,是我的一廂情愿。可現(xiàn)在,你眼里的,那又是什么?

我忍著刺痛,從那眼神里走出來,告訴自己,那眼神,說不定在別的女人面前,她也用過,而我,只不過是他欺騙的眾多女人之一。微微低垂眼瞼,輕輕一笑,“那不是臣妾的,至于是誰的,臣妾無從得知。”

“那這呢?”他緊握我的手,指著傷布略帶火藥味兒地說。

“臣妾是在學習包扎,練習而已。”我淡淡地說,抽回手,中途卻又被他逮住。他迅速拆開布條,一條微微的傷口瞬間呈現(xiàn)。

“這樣,也是練習?”他的聲音并不大,可他的怒氣,卻可以燒掉整個倚霞殿。我點頭,我能感到,他的怒火燒得更旺,“那我在你心里面算什么?我只希望能走進你心里面,你能理解我,把你所開心,所不開心的,都與你一同分享,一同承擔。”他眼睛紅紅的,不知道是怒火還是悲傷。他的話把我惹火了,這幾月,我受的委屈,我心里的折磨,何人有曾體會?我望著他,毫無懼意的望著,想看清他心里真正所想,向前邁一小步,更靠近他,幾乎與他是身子貼著身子。我盡量壓低自己的憤怒的音嗓,盡量強忍著悲痛。“那我呢?在你心里,有算是什么?我敞開心里的那道門,讓你走進來,你卻不走進來,還狠狠地刺傷我。當它闔上時,你卻來責備我不讓你走近我心里。你對我說的話,對多少女子說過,我不知道,我知道,你,我不能再相信,也不可再相信。”他那種眼神不曾間斷過地看著我,只是他緘口,靜靜地沉默著。“你我心里都有刺,何必中傷對方,還是不要討論心里問題了。免得到時候,誰都是傷得體無完膚。”我很靜,很靜,很輕聲地說完這一句。然后緩緩轉(zhuǎn)身,走向床榻,終于還是說了那句話,“臣妾乏了,想休息了,皇上請回吧。”隨后也不理他是走是留,自己蜷縮在被窩里,默默數(shù)著自己的傷痕,一條一條都數(shù)清楚。

他還是走了,腳步聽起來很沉重。但他最終還是走了,過程并不重要,總要的是結(jié)果,不是嗎?他的話,終究是不可信的。

溫暖又清明的晨光揮灑在鳳鸞宮大殿上,本就金碧輝煌的鳳鸞宮,有了春日晨光的沐浴,更顯得耀眼奪目。太后斜臥在床榻上,我端著皮蛋瘦肉粥,正一勺一勺的伺候她用早膳。這乖巧媳婦的形象,早在三年前,便偽裝得很好,三年不曾間斷,現(xiàn)在,更是輕車熟練。

“玉兒好久都沒來看哀家了,今兒怎有空過來呀?”我把空碗放到宮女的托盤里,幫她掖了掖被角,她慈眉一笑,一臉的病容上,煥發(fā)出些許光彩來。

我輕輕一笑,笑得淑良,“太后是哪里話?臣妾來過好幾次,每次臣妾來,您都在休息,臣妾不便打擾,便沒來吵您。”

“太后娘娘又忘了?玉妃娘娘每日都會來換上新鮮的薰衣草,讓太后睡得踏實,您每每醒來便說玉妃娘娘又來了,您又錯過了。”劉嬤嬤在一旁提醒道。

“呵呵,是呀,瞧哀家這記性,有忘記了。”聽劉嬤嬤這一說,太后才想起來,恍然大悟道。

我陪她說了一會兒話,見她疲憊,有了困意,便沒在滯留。仍舊是劉嬤嬤送我出鳳鸞殿,只是這一次,她送得比較遠,竟送到了鳳鸞宮宮門。

“太后娘娘的病似乎越發(fā)嚴重了。”我開口道。我確實是憂心,我進宮三年了,三年來,太后一直都對我照顧有加,我一直也是心存感激。我從未見過太后病得如此嚴重過,憂心的同時,也不免有些懷疑。

“是啊,自從上次太后病重后,就沒有再好過。她病情是越來越嚴重了,最近的還經(jīng)常忘記很多事情,卻又常常憶起往事。”劉嬤嬤一臉的憂色,我也從沒看見過劉嬤嬤臉上這么重的憂色過。心里不禁一番感慨。

經(jīng)常忘記很多事情,卻又常常憶起往事?這些癥狀,想起來都令人心顫。一般離死亡不遠的人,都會這樣,經(jīng)常回想起此生做過那些壞事,回想起很多人,一些她此生都很難忘記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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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嫣斕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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