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見到兒子與丟兒的“親熱。”之態,一股無名火登時竄上朱鳳茵腦門,一直以來,她認準的兒媳只有蘇瀅,蘇瀅家世好,模樣好,性子好,品性好,那是萬里挑一的女子。連夢里她都能夢到兒子與蘇瀅喜結良緣。
兒子不幸出了意外,她都快急瘋了,即怕兒子有個三長兩短,又怕蘇家嫌棄了兒子,她親自登門蘇家拜訪,人家倒也開明,開口就說會讓女兒等兩年。就連給兒子納沖喜的小妾人家也沒說什么,只說等兒子蘇醒后,休掉即是。
所以,她一早就交代媒婆要找個姿色平平的女子來沖喜,兒子的眼光她清楚的很,普通的女人根本看不入眼,這樣就算兒子醒了,她不提,兒子也會堅持休掉那個女人。千算萬算,她都沒想到,這媒婆竟敢自作主張,找來這么個狐媚子。
她重重咳了一聲,以示提醒兩人她的存在。
穆佑武挺精靈,聞聲抬頭,立即瞪大了眼睛,裝出一副驚訝又受寵若驚的神情“娘親,您……怎么來了?有事派人喊兒子跟媳婦過去就是。”
“媳婦?”朱鳳茵繃著臉挑高了嗓門。
“對啊,就是盈盈嘛。”穆佑武一邊理所當然的回答,一邊有意摟住丟兒的細腰。丟兒至始至終閉口不言,她根本不會做戲,可是既然答應了穆佑武,她就只能盡最大努力去幫他。
“穆佑武,你給我閉嘴,明知道我要的媳婦是誰,少跟我說這些沒用的,我告訴你,明天你給我收拾得干干凈凈利利落落,與我一同去蘇府提親,要再敢耍什么花招,我立即休了這狐媚子。”
朱鳳茵吊著眉梢,一臉的冰冷,就象穆佑武不是她兒子,是她的仇敵,對丟兒,她從頭至尾連掃一眼都不曾,好象丟兒是無形的空氣。
穆佑武臉上本來帶著一絲討好的涎笑,聽到這兒,笑容沒了,臉色也變得要多難看有多難看,粗聲嘎氣的沖朱鳳茵使氣“娘,我最后一次提醒你,如果以后你再敢提休盈盈的事,我立即帶著她一起離開。”
“你,真是反了你了。”朱鳳茵氣得猛地揚起了巴掌。穆佑武一歪頭,主動送上半拉臉。
看著他沒有一絲妥協的倔強,朱鳳茵忽然想起他兒時養小花豹的那件事,當時,她因為害怕他的安全,堅持不同意,那時他就是這樣的倔強,最后,妥協的是她。現在,她依然沒有控制兒子的把握。
難道就任由這個寒酸的女人奪走她唯一的愛子?難道就任由兒子被這個女人毀掉一生的幸福?可是……她該如何讓兒子明白她當娘的心呢?忽然之間,她眼中就涌出了淚花。
穆佑武瞬間愣住,娘那么剛硬的人,竟然會有這么脆弱的一面?他前一分鐘還堅如硬鐵的堡壘一下便土崩瓦解,想都未想便松開丟兒,奔到朱鳳茵身邊,攬住了娘的肩膀。
“娘,你別這樣嘛,孩兒依你便是。”一邊說一邊用衣袖幫娘拭眼淚。
朱鳳茵正愁腸百結,不知該如何逼兒子就范,猛不丁聽他回答,心乍然大喜,面上卻不敢帶出來,一把將兒子推開,邊板著臉向門口走,邊冷冷丟下一句話“明兒收拾好到娘房外等著。”
一出房門,她就興奮地雙手緊緊交握在了一起,這次,她可算摸著了兒子的軟肋,原來他吃軟不吃硬,好啊,看以后怎么制服他。
這晚,是朱鳳茵自兒子出事以來最高興的一晚,哼著小曲,面上一直掛著笑容,對穆清軒是前所未有的溫柔。
而丟兒與穆佑武卻在這漫漫長夜之中陷入了沉悶。一個是為逼婚的事郁結,一個是為不知如何幫忙發愁,兩人一個面朝里,一個臉朝外,各想各的心事,誰也不理誰。
最后,還是丟兒先打破了沉悶“穆大哥,那蘇姑娘到底有什么不好?難道你就不能試著接受她?我看你娘是真心喜歡蘇姑娘。”
“哼,她喜歡她自己要唄,干嘛非得塞給我?”穆佑武前腳答應,后腳已然悔得腸子都青了。
“蘇姑娘到底哪里不好呢?你見過她嗎?”
“豈止是見過,我跟她在娘胎里就認識了。”郁悶之下,穆佑武說得有點夸大其辭。
丟兒頓時不再言語,如果是認識之下的不喜歡,她沒理由再多嘴多舌,但想著自己答應過的事,總得盡些力才好,絞盡腦汁想了下,斟酌著說“你看這樣好不好?你以身體欠佳為由盡量拖延婚期,然后呢,常常邀請蘇姑娘到穆府來玩,我們再裝出恩愛的模樣,說不定她自己退婚呢?”
穆佑武呼地一下轉過身,與丟兒臉對著臉,眼對著眼,一臉的贊同“嗯,這主意好,好丟兒,只要你能讓我擺脫掉蘇瀅,以后我天天將你捧在手心里。”
丟兒有點奇怪,看穆佑武這個模樣,不止是討厭蘇瀅,還有害怕的成份,到底是什么樣的姑娘呢?以她的直覺,穆佑武的娘不是沒眼光的人啊。
穆佑武很快替她做了解答,一臉義憤的打開了話匣子“丟兒,你是沒見過那個蘇瀅,不知她有多討厭人,我的幾個朋友沒一個待見她的,她奶奶跟我姥娘是閨中密友,從小,我跟她就認識,打小,大人們就戲言要我們做一對,她呢,就當真的又是支使我又是管著我,不許我這樣不許我那樣,看在她是女子的份上,我不跟她計較,可心里快把她給煩死了,我只要一聽說去蘇家,頭就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