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單飛進了時間的漩渦,
最終我發現,
原來想你,也能是這么殘忍的幸福。——摘自孟高霏的博客《殘忍的高飛》“我要換座位!”課上到一半的時候,金燦突然站了起來,一開口就嚷嚷著要老師給他換座位。
“額,金燦同學,現在是上課時間,換座位的話也不是不可以,但你得等到老師下課再說······”說話的是我們的英語老師,在學校是出了名的兇的,我們不知道她姓什么,只知道她有個小名兒叫翠兒,可是今天翠嬸嬸竟一改常態,對在課堂上撒潑的金燦格外容忍。
金燦把單肩包往肩上斜斜一掛,更為過分的說,“我說,我要換座位,這不表示我需要征得你的同意。”翠嬸嬸臉都綠了,可是她竟然忍著沒發火兒,反倒和顏悅色地詢問金燦:“那么,金燦同學,你想換到哪里去呢?”
金燦佯裝四下張望,最后把目光鎖定在了我旁邊的座位上,“就這兒吧。”
翠嬸嬸變臉變得很快,我看到她的臉由青綠色變作豬肝色,最后又由豬肝色,變作糯米白,可是至始至終她都由著金燦使性子,再沒說什么。
童顏收拾收拾包袱就準備搬家了,走的時候小聲對我說:“看到沒,有個有權有勢的老媽就是不一樣,連翠兒都要懼他三分呢,你呀,以后好自為之嘍,我閃啦。”童顏拍了拍我的肩膀,搖著頭走了,就在這時,金燦插著褲袋兒走了下來,“請多多關照。”我把頭別過一邊,沒打算同他說上哪怕多一個字的話。見我不搭理他,他兀自笑開了花兒,“你就是這么關照同學的嗎?熱情些可好?”
“我就這么冷淡,如若不愛處,你隨時可以走人,我絕不留你。”我不屑地瞪著他,他滿不在乎地在童顏的位置上坐了下來,乘著這當兒,我用粉筆在桌子中央畫了一條大大的豎線,剛好把這張一米來長的課桌分成兩半。
他望著我,一副哭笑不得的表情,“你這是干嗎?”
“看不出來嗎?”我用食指狠狠地敲著桌上筆直的線條,一字一頓地說:“三、八、線。”
“哦?”他扯開了嗓子地笑,稍稍穩定了些發抖的嗓音,故作嚴肅道:“那么,請問我們是否需要遵守清規戒律,順便把木魚和青燈一并帶來,好時刻警醒我們‘男女授受不親’的戒條呢?”
我避開了他像看尼姑一樣看我的眼光,冷冷道:“求之不得。”
一節課就陪著他這么調侃調侃就過了,我從不曾覺得時間過得這么快過,就好像是在豆萁堆里燃起的炊煙,一溜煙就沒了影。
只是,我不想與他有哪怕一丁半點兒的交集,在他不肯消停的吵鬧中,我自動屏蔽了我一直很好使的聽覺,我呆呆的看著這根橫亙于我們之間的三八分界線,它正以一個筆直的姿態屹立著,仿佛在向神禱告:主,如果迷信真的站得住腳的話,那就讓我們翱翔于屬于各自的天空吧,這是您信徒的請求,請一定要聽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