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光暖暖地,
照亮了日出時含羞嬌笑的向陽花,
潑灑下最后一縷夕照,
溫暖時光的枯萎。
歲月再一次流逝了青蔥的年華,
我無比清楚地知曉——
這是時差的顛覆,
像在無數個黃昏湮滅的紅云地,
金色的落寞,漸漸地消散。
我們咫尺相擁,
最后又隔著一個光年的距離懷念,
記憶偶爾彌漫作淡淡的葵香,
洋溢出濃得化不開的惆悵。
這就是冤孽,注定無緣。
情分像是只沒了方向的風箏,天南地北地飛,
斷了緣的線,又到得了多遠的遠方?
我想飛翔,
想像抓起回憶一般地,抓起一縷風,
想掠過落日的余暉,殘陽的頹影,
把時間的水滴泅渡給大海,
讓這浩浩湯湯的悲哀,歸屬汪洋。
在這個煙火四濺的除夕,
夜空被寂寞擦亮了,
回憶的紙上開滿繁星點點,
我不要做高高在上的月亮,
只因我不愿再這般孤獨地——獨享,寂寞地憂傷。——摘自孟高霏的博客《囚一個被放逐的牢》
天蒙蒙亮的時候,我就趕到了教室,推開門的時候,就看到了坐在座位上剪指甲的童顏。
“童顏。”我把書包擱在她桌上,輕聲喚她。
“噠、噠、、噠、、、”指甲刀擦著指甲縫噠噠地響著,一聲比一聲大。
“童顏~”我一把搶過了她手上的指甲刀,她卻從一個小盒子里,翻騰出錯指甲用的錯甲刀,蹭蹭地磨著指甲。
“寧童顏!”我喚她全名,索性把整個小木盒,連帶錯甲刀一并搶了過來,“你能不能好好聽我說話啊。”
童顏稍稍端坐了身子,“說?!那你就說說吧,什么時候好上的?”
“什么?”我被問得一頭霧水。
“你少跟我裝蒜,金燦到底哪兒好了,你被迷得個七葷八素的,成了有異性沒人性的主兒?”
“童顏~”我嗔笑著坐近她,“我哪兒有?”
“沒有?!”童顏捏著嗓子,用發嗲的聲音酸酸地說:“金燦,不要打了,我會乖乖的,哪兒都不去~”
童顏用質詢的眼光打量我,“你敢說不是?”
“總之不是你想得那樣,童顏”我把腦袋靠在她肩上,“別生氣了,拜托。”
“哼,少來。”童顏擺擺手,“我沒那么小氣,攤上金燦那家伙,就夠你受的,不愁沒人治你!”
“真不氣啦?”我試探著問。
“不氣嘍。”童顏吐吐舌頭,沖我調皮笑笑。
“額,他呢?”看到倪姜崠的位子空著,我不禁不安地問。
“他呀,家里頭有點兒事兒,昨天上午一下體育課就請了假嘍,昨個兒下午我硬纏著他陪我去電影院看了一場電影呢,誒,”童顏一時興起地問,“《那些年我們一起追的女孩兒》你看過嗎?就最近新上映,賣很火兒的那部?”
“沒有。”我很土的搖搖頭。
“這么落伍怎么行?”童顏瞪大了眼睛嗔怪,“趕明個兒,你讓金燦帶你去,他媽是校長,搞兩張貴賓票,不是問題。”
“叮鈴鈴”早課的第一道鈴響了。
“我先過去了啊。”跟童顏打了聲招呼,我就向自己的座位走去,不料剛走到門口,就跟才進門的金燦撞了個滿懷,“喲!笨鳥,今兒個起的夠早啊。”他把包往座位上一扔,賊笑著調侃:“早起的鳥兒有蟲吃,早期的蟲兒被鳥吃,你這么早起來捉蟲子,可是你想要的那只,今天似乎沒有來哦?”他一邊說,一邊嬉笑著把目光投向倪姜崠的空位上,隨即又用力鼓了鼓手臂上的肌肉,“不如在意在意你眼前的這只,怎么樣?”
“這人哪,就是沒法兒比,”童顏走過來,冷冷看向金燦,“有的人呢,是高貴的王子,有的人呢,就是惡心的癩蛤蟆,恬不知羞!”
“臭娘們你罵誰呢,誰是癩蛤蟆啊?找抽呢你!”金燦惡狠狠地回應童顏的冷嘲熱諷,完全沒有男子漢該有的胸襟和氣度。
“你呀,說話給我客氣點兒,”童顏親昵地摟過我的肩,“小心我們家高霏休了你!”
“我說你這娘們怎么就見不得別人好呢,誒,笨鳥,有人這么誹謗我你也不替我吱個聲?”這挑事兒的,把矛頭全指到我這邊來了,我大大地白他一眼,“這和我有關系嗎?”
“喲,上回的體育課你那么維護我,這可是大家有目共睹的,你想這么快就跟我撇清關系嗎?”他敲著老高的腿做在講桌上鳥瞰著我,一副得理不饒人的嘴臉,“好像不太現實哦。”
“你···我拍案而起,”叮鈴鈴····“早課的第二道鈴在這時啞著個嗓子伶伶地響了,我憋著一肚子氣乖乖地坐回到了座位上,不愿再多看金燦一眼,金燦捂著個嘴坐到我旁邊的座位上,”你要做好心里準備。“他冷不丁冒出這么一句鬼話,讓我心里犯了嘀咕,他不會又要想出什么損法子折騰我了吧。”你什么意思啊。“我不解地問。”你想知道嗎?“他諱莫如深地笑了笑,壓低嗓音說,”我就不告訴你。“
”你···“我識相的閉了嘴,我知道,這種人,你越搭理他,他越狂,索性當個啞巴,把一肚子的疑問爛到肚子里。
翠嬸嬸在這時候抱著一大摞書走了進來,緊接著一個貴婦扮相的女人也緊跟著走了進來。
翠嬸嬸清了清嗓子,”各位,這位是我們新上任的校長,史秋琳,史校長,大家鼓掌歡迎。“
”啪啪啪啪“教室里想起了一陣陣恭維的掌聲。新校長,那不就是——金燦的媽媽!我轉頭看向金燦,他正一臉淡漠地注目這一場歡迎會,史校長不看他,他也不看史校長,母子間完全沒有眼神的交流,就像一對陌生的不能再陌生的陌生人。
”請安靜。“翠嬸嬸向下揮了幾下手,緩緩道:”今天,將由史校長親自檢查大家的儀容儀表。檢查不合格的,還請自行打點,否則,一律給予記過處分。“
翠嬸嬸冷靜的語調,卻讓教室炸開了鍋——
”什么呀,記過,好過分誒。“
”就是說啊,要不要那么嚴重啊。“
”以前老校長在的時候都沒這么嚴苛的。“
·············
”噠、噠、噠、“史校長在喧囂聲中踏起的腳步聲,讓大伙兒閉了嘴。
”你起來。“高跟鞋的聲音在我面前停了下來,我抬頭,望見了史秋琳那張冰冷地沒了表情的臉。
”啪。“一把剪子冷不丁地砸在了我的桌子上,桌面的一塊漆皮立馬就被蹭出三厘米來寬的大口子,沖我露出了丑陋的臉。
”剪了。“她冷冰冰地對我說,我傻傻地愣在了座位上,一時間竟不知所措。
”快剪哪,校長讓你把頭發給剪嘍,你沒聽到啊。“翠嬸嬸嚴厲地叫出了聲,言語間不乏責備,”你還愣著干嘛,難不成要校長親自動手啊?!“
我顫巍巍地拿起了剪子,對準了我額前長長的劉海,然后緩緩地閉上了眼睛···
”慈拉~“我沒聽到剪頭發時理應發出的剪破布的聲音,而是聽到了在醫院動手術開刀時刀劃在肉上的‘慈拉’地聲響。
我惶恐的睜開了眼睛,還以為是剪到了自己的臉,可是一睜眼,就看到金燦的整個手背橫在了剪子中間,殷紅的鮮血順著剪子鋒利的棱角滴答滴答地往下掉····
”血~“我小小的驚呼一聲,腦袋一暈,很快就沒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