誰能告訴我,永遠,到底有多遠?我想要走近一些,再近一些,在一個恰當的時刻邂逅你,將時空凝固作抽刀斷水的綿延,哪怕是生離,再哪怕是死別,我也不會走遠,若有這么一刻,再短暫我也會覺得幸福,這萍聚,縱使匆匆,我也無怨無悔。——摘自孟高霏的博客《向天空討一個念想》風和日麗的周三,流云很干凈,五月的天像是被水洗過一般,湛藍湛藍的。我把窗戶拉開半大個縫子,把
一千八百二十五只紙鷂一股腦地拋了出去。這是一場唯美到不需要言語的藍色雨,藍色的飛鳥,撲扇著藍色的翅膀,帶著藍色的憧憬,飛向藍色的天空。
“丫~子~!”窗前不遠處的一棵榆樹下,倪姜崠向我招了招手,安靜地笑著。
“哎~!”我高高的舉起雙手,像是舉起黑暗中閃光的壁燈,高高的搖晃著,“等~我~,我這就下來!”
“呼呼~”我喘著氣跑到了樓下,用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怔怔地望著好看的他,嘿嘿地傻笑著。
“慢點兒。”他遞給我一瓶礦泉水,“該跑累嘍。”
我接過水,望著滿臉笑容的他,癡癡地問:“曠一天課真的沒關系嗎?”
他搖著頭笑,彎成了月牙的眉宇,帶著稠得化不開的寵溺。
“崠子哥,我真怕我會變成一個壞孩子”,我故意不識好歹地責備著“你會把我寵壞的。”
“只要丫子高興,”他親昵地摸摸我的腦袋,“別說陪你曠一天,就是曠一輩子,那也是沒什么關系的。”
“看,”他把斜靠在榆樹上的自行車扶正,“我新買的車。”
“新買的?!”我走近,拍了拍被擦得蹭亮的車身,“莫要亂花錢喏!”
“便宜,買個高興,要不了幾個錢。”他呵呵地笑著,“來,上來。”
“上來啊。”他騎了上去,單腳插地招呼我。
我輕輕地皺了皺眉,“沒后座啊。”他笑笑,拍了拍龍頭和座位間的欄桿。
我捏手捏腳地坐了上去,坐到他前面,他不輕不重地蹬了蹬踏板,“扶穩嘍。”
車子穩穩地從大廠村的土路上駛了出去,他騎得很慢很慢,周圍拂過了涼涼地微風,不帶一絲塵土。
“丫子,”他問我,“你剛剛從窗戶上扔的那一堆堆藍色的小紙片是干嘛使的?”
“許、許愿嘍。”我別扭地答。
“許愿?!”他淡淡地笑開了,“我們丫子有什么愿望是崠子哥不知道的嗎?”
“額,那個······”見我又支支吾吾,他索性又把車停了下來,“丫子不愿意告訴崠子哥么。”
這猝不及防的剎車讓我煞是一驚,看著他扭向我那略帶不悅的目光,我怯怯開口:“崠子哥你知道我最怕的是什么嗎?”我緩緩跳下了車,面向斜后方相隔不是太遠的大廠村,“我最怕的,就是醒來后的某一天,發現你不見了,怎么找都找不到。”我呆呆地望向立在單車正座上的他,像是沙子揉進眸子地,眼睛慢慢濕潤“我不怕你生氣,不怕你臭脾氣,不怕你不理我,就怕你離開我。”
“丫子·····”他用腳把自行車的腳架緩緩扣下,一聲輕微的脆響,震蕩了風。
“噓,”我悄悄地說,“告訴你個秘密——藍色,代表默默的想念,從你離開大廠村的那天起,從你走出報國巷的那一刻起,我每天都會折一只千紙鶴,整整折了一千八百二十五只,那是一千八百二十五次心酸,一千八百二十五次心痛,一千八百二十五次企盼,一千八百二十五次思念,直到今天,我才不再需要那苦煞人的心酸,累煞人的心痛,等煞人的期盼,疼煞人的思念,因為,你,回來了。”
“丫子,”他上前輕輕抱住了我,溫熱的淚打濕了無聲的街,“我發誓,從今天起,你不會再心酸,不會再心痛,不再用期盼,更不再用思念,因為,我,回來了。”
風醉了,醉倒在報國巷陰霾的天空中,醉倒在飛鳥癡迷的盤桓中,這最動聽的情話,讓我們默默地,銘記給昨日——最明亮的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