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整一天,整個郁金香家族都沉浸在忙碌的氣氛中。
晚上七點,整個花園被籠罩在以酒紅色燈光為主的基調之中,旋旋飄揚的梧桐葉被披上了一件華裳,香氣縈繞鼻間的梧桐花就像一位優雅的聰慧美人,在遠處誘惑著,讓人思之若狂卻又求之不得。
佩歌身著金色鑲邊的黑色立領晚禮服,顯得身材修長,金色長發隨意的散在禮服上,她隨手往后背拂了一把略顯凌亂的頭發,無名指上象征儲王妃身份的特質鉆石戒指閃耀著奪目的光芒,藍色的眼睛斜挑著看向遠處,嘴角掛著慵懶的笑,這讓她看上去有著不同于眾人的灑脫與英氣。
故意遠離花園的中心以躲避少年們熱情的邀約,佩歌性致缺缺的看著花園里眾多的各色俊男美女,她覺得自己再這么下去會變的像索利一樣呆板無趣的。
今晚,她決定好好狂歡一下,至于目標,就去調戲一下那個身材不錯的美人吧!
記憶中,似乎自己經常干這種事,只是那個人似乎和……
佩歌搖了搖頭,她在胡思亂想什么,決定了,現在就行動。
佩歌拿了一杯紅酒快步走向那個獵物,拍了一下他的肩頭,聲音聽上去懶懶的:“一起喝杯酒?”
那人轉過頭,臉上有幾分驚訝,金發碧眼,尖尖的下巴,看上去有幾分女性的陰柔。
佩歌看清他的臉轉身就想走,看他的身高她還以為是個非常英俊的美人,沒想到那么陰柔,這不是她喜歡的類型啊!果然看人是不能只看背影的。
“好啊!”那人笑了笑,碰了一下佩歌的杯子,綴了一口。
佩歌看著他喝酒的姿勢就知道這人是個標準的貴族,連喝酒也那么龜毛。她現在也不好轉身就走,畢竟還是自己首先搭話的,她將手中的紅酒一飲而盡,現在他應該覺得她是個不懂禮儀的冒牌貨吧,佩歌惡意的想著。
“沒想到堂堂郁金香家族的繼承人居然這么粗俗不堪。”男人沒看口,一道尖利的女聲卻說出了佩歌期望的話。
瞬間整個舞會里的目光都聚了過來。
佩歌抬頭看去,覺得這整個就是一團火飄了過來呀,那個少女也就十八九歲,一身紅色禮服把她的身材勾勒的凹凸有致,紅色的頭發,紅色的眼睛。
難道她家缺火嗎?佩歌樂不可支的想。
少女走過來輕蔑的看了一眼佩歌,站到男人身邊傲慢的說:“啟,難道你還對這個未婚妻余情未了嗎?”
未婚妻!這三個字無疑是顆重磅炸彈,佩歌和啟面對面齊齊露出怎么可能的表情。
佩歌悲哀的發現,她算是知道什么叫冤家路窄了,這兩人不就一個是王儲啟&8226;白蘭度,另一個是東教廷紅衣大主教的妹妹艾紋絲·曼塔。或許還是上次偷襲的主謀。
可笑的是,一個是他的未婚夫,一個是準備挖墻頭的小三,不,應該說已經挖完了。
她丫的還去調戲人家,這不是自己找抽嘛!
這種詭異的氣氛持續了幾十秒,開口的是啟,他的臉色白了紅紅了白,堪比調色板。
“郁金香小姐,今日之事……。”話為說完,就被艾紋絲囂張的截斷了他的話:“啟,你到底要拖到什么時候,直接告訴她你要退婚就好了,跟這種廢物有什么好說的。”
此話一出,四周嘩然。
佩歌冷冷的看著艾紋絲,這就是王儲的眼光嗎?她覺得自己怎么著也比這個女人好啊!
“知不知道你現在就像一條亂吠的瘋狗。”佩歌毫不客氣的說。
“你說什么?”艾紋絲憤怒的大喊道,身為紅衣大主教的妹妹,長這么大從來沒有人敢這么對她說話,她抬起右手,中指上一枚鑲嵌在指環感應儀的三等亮星白色魔法珠瞬間光芒大漲,將整個花園照的猶如白晝,在她的右手里一個拳頭大小的白色光球逐漸成型。
幾乎在艾紋絲調動感應力的時候佩歌就感覺到對方的感應力已經達到了四級,和她未喪失感應力前大概在伯仲之間,而現在的自己萬萬不是她的對手。
佩歌皺起了眉頭,現在答應退婚,已經不是示弱事情了,而是整個郁金香家族被打巴掌,動手的還是自己。
見佩歌皺起眉頭,艾紋絲露出得意的表情,以施舍的口氣說:“你這個冒牌貨,現在向本小姐認錯,答應退婚,本小姐就饒你這一次。”
佩歌見啟不發一語就知道今天的事情沒那么容易解決,她忽然怨恨起父親就這么把一個爛攤子扔給她。轉頭剛好看到了美杜莎的影子,那人一身幾年如一日的紅色禮服,上面繡著幾朵俗氣的大紅流云,這樣可以說是糟蹋自己的裝扮在她身上卻生生穿出了妖嬈的感覺。此時梭在眾多衣香鬢影的客人中就像闖入花園的花蝴蝶,頗有點萬花叢中一點紅的意思。
佩歌和她對望了一眼,她跟身邊的幾個人不知道說了些什么,從人群中抽身向佩歌這邊款款而來。
見美杜莎走過來,佩歌幾乎有恃無恐,她知道美杜莎的實力比自己的父親還要深不可測。
“堂堂紅衣大主教的妹妹,居然在大庭廣眾之下說這種沒教養的話,到底是誰粗魯不堪?”
失去理智的艾紋絲將感應力提升到最高,拳頭大小的光球在她手中告訴旋轉,發出嗡嗡的聲音,她右手向前一揮,大喊道:“你給我去死吧!”惡毒的詛咒夾雜著發出嗡嗡聲音的光球向佩歌快速飛去。
“艾紋絲,住手。”啟焦急的呼喚顯然阻止不了艾紋絲盛怒之下發出的攻擊。
佩歌就這么眼睜睜的看著那顆光球向她飛過來,臉上是從未有過的駭人的表情。她瘋了嗎?居然在這么密集的人群里發動魔法攻擊,要知道這里的人可大多數是不懂魔法的普通人。
光球以勢不可擋的速度向佩歌直飛而來,中途的余波讓數十人倒地不起,不知是死是活,所有人的呼吸幾乎都停止了。
佩歌死定了,幾乎所有的人都這么想。
“鏡!”隨著一聲低沉的聲音,佩歌幾乎鼻尖擦過那個光球被一個黑影拉到了身后。
不用看也知道是誰,這是佩歌第一次高興于蘭荻斯出現在她面前。
此時蘭荻斯雙臂微張,撐起一面凸出去的藍色的水鏡,白色的光球在水鏡上告訴旋轉,顯然想沖過那面阻擋它的水鏡。
蘭荻斯嘴角微翹,一旦他露出這種表情就很清楚的說明對手在他心里就是供他玩耍的小丑。
佩歌緊張的看著藍白交織的光芒,她知道蘭荻斯肯定會贏,但問題是水鏡一旦反彈,白色光球的能量顯然會再一次波及無辜的人。
佩歌求救的看向美杜莎,美杜莎眼睛里滿是駭人的殺意,絲毫不遮掩的死死盯著蘭荻斯,雙手合什,懸浮其中的紅色魔法珠像一粒火星瞬間化成一團烈焰,一道比白色光球大上三倍的火紅色巨龍吐著火舌毫無征兆的向蘭荻斯撲了過來。
美杜莎發出的攻擊,她想殺了蘭荻斯,佩歌從美杜莎眼里看到了對蘭荻斯恨到骨子里的殺意。
再次受到比那團光球要強大三四倍的攻擊,水鏡發出嗡嗡顫音,整個都凹了進來,蘭荻斯英俊的臉上淌下了汗水,整個酒紅色的眼睛翻騰著不知名的情緒,憤怒,痛苦,麻木,從來想不到一個一個人的眼里居然可以隱藏這么多的情緒。
“就到這吧,該結束了。”蘭荻斯怒吼道。
蘭荻斯雙臂收攬,整個水鏡居然開始彎曲包圍那兩團光芒,逐漸將它們蠶食,最后將它們包圍成一個水球,蘭荻斯雙手往上一推。
“不可能!”艾紋絲一臉驚訝。
“怎么會。”啟不可思議的抬頭
“你居然強大到如此地步了嗎?”美杜莎喃喃道。
居然,居然將它們送上了天空,佩歌站在蘭荻斯身后,心理除了厭惡莫名的多了些別的情緒,有感激,還有點敬畏。“艾紋絲小姐,在別人的舞會上這么鬧未免有失禮節”反應過來的佩歌得理不饒人。
笑話,為什么得禮要饒人,這么一鬧她郁金香家族幾乎要在伊美城淪為笑柄。
艾紋絲從剛才的的驚訝中回過神來,張了張嘴想說什么,被啟搶先一步擋到了后面。
“郁金香小姐,今日之事是啟考慮不周,但退婚之事卻是不可更改的。”
啟話一出口,整個舞會的氣氛再一次緊張起來。
“國王陛下知道嗎?”佩歌問道。
如果她沒猜錯的話,王儲必然是私自前來的,若國王知情肯定不會把事情鬧成這樣,況且教廷一向對王族虎視眈眈,國王也斷不會為討好教廷輕易得罪身為一城之主的侯爵。“
王儲狐疑的看了一眼佩歌說:”父王不知,但這是我的事,我自己便可做主。“
見佩歌不說話,艾紋絲又恢復了原來囂張的樣子:”做做樣子就好了,別忘了自己真正的身份。“似乎還嫌不夠,囂張的氣焰又高了幾分:”我哥老說你厲害,既然如此,我也不欺負你沒有感應能力,你要是不服,我們就定個兩年之約。“
佩歌面無表情的的看著她,只有那雙藍眼睛猶如翻騰的海浪。
艾紋絲昂著下巴說:”兩年之后,你來東教廷圣光學院向我挑戰,你若輸了便答應退婚,你若贏了我便再也不插手你和啟的事。“
”說真的,啟王子,我還真看不上你的外貌。“佩歌笑的痞痞的,冷然的說;”你要和我退婚不過是因為我喪失了感應力,你認為我和郁金香家族配不上你王子殿下。“
啟因為佩歌這么直接的說出他的想法低頭不語,艾紋絲一副就是如此,你今天才知道的模樣
佩歌一把拿下手指上的特制戒指甩到艾紋絲的身上,輕蔑的說:”聽著,兩年之約我接下了,而且這是我休他,這個未婚夫我不要了。“轉頭看了一眼啟,佩歌神色復雜的說:”看在父親和國王陛下的面子上,奉勸你一句,樂極易生悲。“
”好一句樂極易生悲。“蘭荻斯插嘴道:”夏伊爾,我喜歡你現在的樣子。“
戒指摔在艾紋絲身上,她撿起來就要動手,被啟冷著臉一把拉住。
佩歌沒理蘭荻斯,神情肅穆的對艾紋絲說:”兩年之后,圣光學院見,我贏了,跪下來給郁金香家族道歉。“
這次郁金香家族所受的屈辱,她會連本帶利的討回來。
”好,我贏了,你跪下來舔我的鞋子。“艾紋絲漲紅著一張臉狠狠的盯著佩歌,又說道:”儲王妃,我恭送相送。“
佩歌點頭,抬手,啪!兩人擊掌而約。
”送客。“佩歌話剛說完,艾紋絲拉著臉色鐵青的啟快步離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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