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蘇紅袖并沒有能順利進宮。
宮里來了人,皇上要接見大臣。無暇和蘇紅袖相見,但是,派的人是皇上身邊最得重的普公公,對著南安王繼紀李氏滿臉的倨傲,卻在轉頭看向蘇紅袖時臉笑成了一朵花兒,“老奴見過郡主,給郡主請安。”
“公公免禮,您可是伺候皇上舅舅的,您的禮紅袖可不敢當。”笑著側身避過,蘇紅袖眉眼里一抹沉思掠過,是真的有事,還是皇上另外起了心思?
不過現在不是想這些的時侯,她看了眼槐花,槐花悄悄的點點頭,上前福了福身,順勢塞過去一個荷包,“公公,這是我家姑娘的一點子心意,大熱的天兒,勞公公您跑這一趟,您喝杯水酒。奴婢代我家姑娘多謝公公您。”
“好嘴甜的丫頭,郡主調教的好人啊。”蘇紅袖微微的笑,“公公何等眼光,不過是個愚笨的丫頭,略能入眼罷了。”
略掂了下,普公公難得的挑了下眉,竟然是銀票?不都說這位郡主被苛待么,他笑笑,朝著蘇紅袖點點頭,“那郡主,咱們就后個兒見?”
“好,公公您慢走。”
普公公一甩手中拂塵,朝著蘇紅袖頷首一笑,看也不看旁邊的李氏母女幾個,徑自帶了小太監揚長而去。
蘇明心氣的臉色鐵青,“娘,這也太囂張了吧,您好歹是王妃,他不過是個閹人……”
“我的小祖宗,你給我小點聲。”
李氏嚇的差點跳起來,趕緊伸手去捂蘇明心的嘴,可惜,卻晚了一步,明明已經走到院門,本應該聽不清的普公公卻突然停步,扭頭,朝著母子幾人陰側側一笑,“這位便是南安王的二公子吧,雜家聽聞二公子冰雪聰明,素有神童之稱,就不知是真還是假,改日得閑,雜家再來拜會!”敢罵他是閹人,給爺等著,爺整死你!
“公公,公公您別惱,他不過是小孩子,有口無心……”李氏的話在院子里空空的回蕩,門口哪里還有那一行人?
槐花滿臉的幸災樂禍,活該!
蘇紅袖直接無視,“母親,女兒覺得有點不舒服,先行告退。”扶了槐花的手轉身便走,你不是寵著蘇明心么?
那你就繼續寵吧。
“袖姐兒,你能不能……”話到嘴邊,李氏把余下的話又給咽了下去,點點頭,揮手,“你去吧,若是身子不適,早點請御醫,別耽擱。”
如珍院。
李氏才進屋便再也維持不住臉上的平靜,坐在椅子上指著蘇明心,半響沒出聲兒,這孩子,怎么越來越膽大?
“娘,我……”
一巴掌拍開蘇明心的手,李氏瞪他,“你給我站好了,誰給你的膽子連宮里的公公才敢敢罵?那可是皇上身邊的人!”
“那又怎樣,不過是個下人。”
“你……”李氏覺得頭疼,好像有一千只螞蟻在她的腦海里亂爬,嗡嗡嗡的,臉色便有點難看,可又舍不得罵兒子,最后只能道,“你給我坐在一邊,今個兒沒我的吩咐不許出屋。”
“娘,我還要去蹴鞠。”
“不許去!”
“不去就不去嘛,又兇我。”蘇明心一臉不悅的嘟嘟嘴,乖乖的坐在一旁專屬他的椅子上,小腿一翹,早有丫頭捧了瓜果點心,“二公子請用。”
“哎,春雨,過來給小爺捏捏腿。”
“是,二公子。”
警告般瞪他一眼,李氏也知道是收不到什么效果,最后索性暫時放過,扭頭看向坐在旁邊的蘇扶玉,“玉兒有心事?”
“娘,我想,咱們不能讓她進宮。”
“可是后天普公公親自來接人。”玉兒心哥兒還年輕,自是不知道這位普公公的手段,隨在當今跟前十幾年,什么手段沒用過?說他個殺人如麻都是抬舉他!
據說,他生吃過人肉喝過人血!
宮里不聽話的奴才不知道有多少死在他手里。素來是瑕疵畢報,眼里是容不得半點沙子,仇人?
那你就洗干凈直接等死吧。
心哥兒罵了他啊。
一想到這,李氏就覺得膽戰心驚。
她曾經聽說過一件事,宮車過街,一個小孩子沒注意闖到了車攆前,馬兒受驚,皇上顛了下,普公公竟然把那小孩子直接拖下去砍了腦袋。
罪名是不敬皇上,意圖刺殺!
李氏苦笑,自己的孩子,他若是想報復,會不會也按一個莫須有的罪名?潛意識里,李氏就是不想和普公公做對!
“娘,蘇紅袖人好好的自然咱們攔不住,可是,若是她再次病倒了呢,甚至,病的不醒人事,或是起不了床,您說,這樣的她,還能進宮嗎?”蘇扶玉杏眼微彎,美眸里布滿了陰霾——
南安王府嫡長女?
她蘇扶玉才是!
蘇紅袖不過就是個傻子。她憑什么要比自己高貴?哪怕是她現在好了,她仍舊是看不得蘇紅袖好過!
“你是想……”
李氏略略一驚,隨即淡定下來。略一沉思,“這事,你有幾成把握?”若是被人發現,陷害郡主,可不是鬧著玩的。
“娘,您說,這王府是她的天下,還是咱們的天下?”蘇扶玉一臉的自信,與李氏有著七八分相似的眉眼里透著篤定的算計,“娘您這么多年,若是還沒把這王府握在手里,那女兒可是要笑您的。”
“你這丫頭,我只是覺得擔心。”
“您擔什么心吶,往她吃食里隨便弄點藥,讓她握床一兩個月不就得了?又不致死。”蘇扶玉一臉的陰鷙,眼底有戾氣劃過——蘇紅袖變聰明,若是入宮再得了皇上的眼緣,那婚事會如期進行,中間還有她什么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