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咳咳。”鳳蓮咳嗽著吐出一口水，睜開眼迷離的看著眼前的事物。
“你醒了。”男子開口，鳳蓮看向他，滿頭同她一樣的華發，清冷的臉龐，細嫩的皮膚不輸女子。
“是你救我？”鳳蓮不滿的看著他。
“難道你就是這樣對你的救命恩人道謝的？你們鄷王朝可真是讓本公子大吃一驚啊。”嘲諷的話讓鳳蓮羞紅了臉。
“你不是我國的人？”鳳蓮問他。
“是啊，我是鄰國的少主冷無憂。”毫不在意的說出真話，仿佛不擔心告訴她是不是會招來殺身之禍。
“我們現在要去哪里？”
“當然去見你們的皇——宇文乾。”
“不，我不能去。”鳳蓮拒絕，她好不容易從。皇宮出來怎么可能還讓他看見自己，而且……
“怎么？怕看到他，莫非你是出逃的宮女？”冷無憂勾起唇角，“是不是偷了皇宮值錢的物什被通緝？”
“怎么可能，我只是不想再回去……”漸漸消音，撕扯著白發，她這個樣子怎么敢回去見人。
“我知道了，我不會讓他們看到你。”冷無憂似乎明白了什么，輕柔的摸著她的發，“逃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其實你這樣真的很好看。”由衷的贊嘆，除去那粗布麻衣，倒是似妖非人。
“你的發是……”鳳蓮開口詢問。
“也沒什么，就是。被人下毒了，然后就這樣了。”不在意的說著，但他緊握的拳頭還是泄露了他的憤怒。
“少主，我們快到城門口了。”劉旗恭敬的提醒。
“嗯，進去。”冷無憂對劉旗說說，“你若是沒地方去就留在我身邊吧。”冷無憂對鳳蓮說。
“你都不知道我是怎樣的人就敢留下，真不知道你是太相信我還是太……”
“我看的出來，你不是壞人。”冷無憂說，“而且，我也相信你不會做傷害我的事情。”
“鳳蓮，我的名字。”
“你就是鳳蓮？”冷無憂看起來很吃驚。
“怎么？”鳳蓮挑眉，“你見過我還是聽說過我？”
“沒見過你，但是聽說過你。”冷無憂說，“你原是煙雨樓的琴魁，后被秦翼贖身，你曾作為棋子安插在秦翼身邊，但是對他日久生情所以沒有完成任務，千羽門找人重新安插了一個棋子，是他的表妹……”冷無憂似乎很清楚有關秦翼的任何事情。
“你到底是怎么知道的？”鳳蓮不可置信的問，“該不會你有安插什么人在他身邊吧。”
“沒有，這些都是我聽說的。”
“你覺得我會相信？”
“好吧，我確實在他身邊安插了一個眼線探聽他的消息。”
“你是想對他不利？”鳳蓮警覺的看著冷無憂，要是他對秦翼不利，他不介意殺了他一命換一命。
“我沒有要對他不利啊。”單純的睜大眼睛，“你什么時候聽說他中毒了或者被刺殺了？”
“那倒沒有，不過你為什么要在他。身邊安插人？”
“知己知彼方能百戰百勝。”冷無憂不再言語，再說下去就有可能泄露重要機密。
鳳蓮也識趣的不再詢問，靠在車壁上緩緩閉上了眼。
安靜略帶孩子氣的睡顏讓冷無憂移不開視線，不愧是煙雨樓的四大花魁之一啊。
“表哥，你好點了嗎？”秦翼醒來后像是變了一個人，總是帶著笑容，看起來頗為詭異。
“難道我應該出什么事嗎？”秦翼反問，煙雪沉默下來，小心翼翼的問，“你記不記得我是誰？”
“當然記得。”秦翼白了煙雪一眼，“你到底想說什么！”
“你記不記得清風，落云，紅夜，鳳蓮？”
“鳳蓮是誰？我該認識她嗎？”秦翼疑惑的看著煙雪，“你是不是又給我找了一個不認識的女人？”
“你不記得了啊……”輕聲的說，轉身出了房門，沒有注意到秦翼握緊的拳頭和一閃而過痛苦的眼神。
“怎么樣？”紅夜等人一見到她出來就圍了上來。
“他根本就不記得鳳蓮是誰了，我該怎么告訴他。”煙雪苦惱的說，“難道要告訴他這一切讓他再痛苦一回？”
“早就派人去接宇文舞了，差不多也該到了。”清風說，“怎么說宇文舞也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
“我贊同清風說的。”紅夜出乎意料的贊同，落云了然的點頭，煙雪云里霧里的看著他們，他們到底在說什么。
“斷緣師妹，師傅叫你過去。”清愿庵里，宇文舞正在劈柴，一個小尼姑跑過來告訴她住持在找她，她放下斧頭，擦了擦汗向住持的房間走去。
“弟子斷緣見過師傅。”恭敬的行禮。
“斷緣，有人要見你，你怎么想？”住持手握念珠，盤坐在榻上征求她的意見。
“弟子斷緣以皈依我佛，塵緣自當了結，不見也罷。”
“阿彌陀佛。斷緣，你且入世了斷塵緣罷，再見時為師便為你剃度。”住持說著閉上眼睛。
宇文舞了解了她的意思，道了句謝出了門。
住持睜開眼睛長嘆一聲，那句長嘆不明意味，似感慨，似哀嘆。
“公主，末將乃秦將軍麾下副將劉庸，特請公主回府。”劉庸恭敬的說著。
“是秦翼讓你來請本宮的？”
“不是，紅夜姑娘命我等尋到公主便接回府。”身后的步攆早就準備好了，仿佛吃定她一定會回去。
“罷了。”宇文舞踏上步攆，“你們是怎么找到本宮的？”
“先前將軍命末將保護公主，公主出府末將自當跟隨，早已派人傳回信息，所以……”
“所以你們才會準備好仗式接我回去。”宇文舞接過他的話，“回府。”
浩浩蕩蕩的隊伍一路向著將軍府走去，宇文舞也說不出她心里到底是什么感覺。
“少主，已經到了驛站。”劉旗停下馬車，恭敬的對冷無憂說。
冷無憂回過神來，暗暗也怪自己竟然看了她一路。
“到了嗎？”鳳蓮揉揉眼睛，“無憂，我……”她這個樣子怎么敢見人，一定會被人說妖孽扔雞蛋的。
“那有什么。”冷無憂拉過她的手下了馬車，“別怕，至少還有我。”
冷無憂的話讓鳳蓮心里有了一點點安慰，她感激的看著冷無憂。
“先在驛站休息吧，等我們的貢品來了我再去皇宮拜見宇文乾。”
“無憂，雖然你我萍水相逢，但是還是謝謝你。”
“那要是真想感謝我就等我回國時跟我走吧。”冷無憂淺笑，等著鳳蓮的回答。
“等我真沒地方去，一定去投靠你。”
“好，我會等你去找我。”
“少主，舟車勞頓還請少主稍作休息。”劉旗把馬拴好，又安排好客房。
“我知道了。”冷無憂應了一聲，牽著鳳蓮走到了客房。
“只能先委屈你住客棧了。”
“有地方住也很不錯了。”鳳蓮很滿足了，相比住在沒有保障的野外真的好多了。
“嗯，你先休息吧，晚上陪我去游覽游覽皇城。”冷無憂來皇城都只是匆匆而過，雖聽說繁華卻是沒有好好感受過。
關上房門，靜靜的坐在床榻，想著秦翼無言的哭泣。
“還有多久才能回到皇城？”宇文舞探出頭來詢問。
“公主，照這個速度，大約戌時就可到達城門口。”一個士兵恭敬的說。
“加快速度，酉時必須到達。”宇文舞下了命令，所有人的速度提升了近一倍。
約莫酉時，浩浩蕩蕩的隊伍就抵達了城門，“打開城門！”劉庸坐在馬上高聲的喊著。
“來者何人，報上名來！”
“我等奉秦將軍之命接公主回府。”說著亮出令牌，不多時城門打開，守城的官員恭敬的對著馬車內的宇文舞叩頭。
“平身。”宇文舞朗聲說。
官員和守衛站在一旁，恭敬的目送宇文舞回城。
“夫人，您回來了。”齊鴻早得到命令站在門口迎接宇文舞。
“夫君身在何處？”
“夫人，將軍在房間等您。”
“你們都下去吧，沒有本宮命令任何人不得接近。”宇文舞遣退下人，向秦翼的院落走去。
“將軍，許久未見，可還好？”宇文舞關上房門，走到秦翼身邊坐下來。
“你覺得呢？”秦翼反問。
“看得出來不好，我知道不是為我。”宇文舞很清楚能影響他的人只有鳳蓮。
“留下來吧。”秦翼說，“或許我會愛上你。”
“是因為她死了所以才留下我做她的替身，或者是為了報復我和我的父皇？”宇文舞嘲諷的看著他，“你以為我會相信你嗎？”
“你是我的妻，這是改變不了的。”
“還請將軍給我一紙休書吧，放你也放我自由。”多日的吃齋念佛讓她看淡了許多，感情是勉強不來的，強扭的瓜不甜，累了別人也苦了自己。
“休書給過你，是你沒有要，所以，不會再給你。”秦翼霸道的說，宇文舞皺眉，她不清楚他到底在玩什么。
“將軍有什么需要本宮做的盡管開口，何必惺惺作態。”
“既然如此，那秦翼就不在作態了。”恢復正常的秦翼讓宇文舞松口氣的同時心里也有點不公平。
“說吧，本宮能做到的不會不幫你。”這是最后一次幫他，了斷了塵緣她便不會再入世。
“紅夜她們一直以為我失憶了，我并沒有失憶，只是不想再提起她。”秦翼說，“所以要拜托你和我像正常的夫妻一樣該恩愛就恩愛，別讓他們為我擔心。”
宇文舞想了想點頭答應了，如果只有這樣才能得到他的溫柔，她愿意。
“夜深了，夫人，我們早些歇息吧。”秦翼的話讓宇文舞有些郁悶，她都還沒有醞釀好情緒呢。
宇文舞脫去外袍，貼近床榻里面，留出一小塊空地給秦翼，秦翼吹熄蠟燭，仰躺著看床帳，現在的鳳蓮又在做什么呢？
“秦翼，如果沒有她，你是否會愛上我？”宇文舞輕聲的詢問。
“沒有如果，事情已經發生了。”
“那你有沒有一瞬間對我心動？”
“……沒有。”沉默了許久才回答，盡管這樣的答案會讓她傷心，他也還是這么說了。
“我知道的，一直都知道。”說不出來的悲傷在二人的周圍流淌。
“幾年前，我背著父皇偷溜出宮，遇上了幾個人販子，要不是你救我，我可能……”
“幾年前？”秦翼想了想，“救你的人不是我。”
“不是你？”宇文舞做起身，“我睜開眼睛看到的就是你啊。”
“當初是我的副將救的你。”秦翼說，“他把你交給我后去找的大夫，沒想到大夫沒來你就醒了。”
原來她一直感謝的人，心心念念以身相許的人竟然不是他。
“那救我的人是誰。”
“接你回來的副將——劉庸。”她這才想起，那個副將看她時閃過的驚訝與狂熱。
“把他調到我身邊吧。”宇文舞說，“他看起來可以保護我。”
“那是自然，他是專門保護你的安全的。”秦翼打了一個呵欠，“我困了，早點睡吧。”
宇文舞躺下來，不知道在想什么，嘴角泛起一抹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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