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身影輕捷的從窗外飛進來。聽見這聲音看見床上動著的人時下意識的擰起眉毛。胸口涌上一股熱氣,被他強行壓制。定定神,他小心而謹慎的移向床邊。
“是你?”床簾忽然被人揚起,看見床中的人時,清寒眼中閃過一絲錯愕。
他本想將爪任三引到樓外好讓瀟瀟逃走。卻沒有想到還會有人在樓里盤查他的身份。等他心急火燎的趕回來時卻發現老鴇已經在門外了。
本來他以為這下慘了,身份一定要暴露了,沒想到房間了忽然傳出自己的聲音來。
想過無數個情況,卻沒想到會是天下第一賊。
看見清寒,天下第一賊愣了一下,然后忽然反應過來,極快的縮回手來,又為了證明自己的清白極力拉開自己和床上那兩個發情的女人的距離,解釋道:“我沒有對她們做什么!”
但就像要反駁他一樣,兩個女人在天下第一賊說完后立刻同時叫出聲來。那聲音叫一個蝕骨纏綿!
天下第一賊排怕他不信,馬上又說:“是她們自己叫的!”
清寒:···
你不知道有一句話說解釋就是掩飾,掩飾就是事實嗎?
清寒無力,很想罵他白癡,之前就是自己在房間里,這兩個女人做什么這樣自己能不清楚嗎?但是剛才被自己壓制的那一口鮮血涌上來,她沒來得及說一句話一口血就吐了面前的天下第一賊一身。
天下第一賊一驚,忙跳過去:“你受傷了?!”
清寒沒有過多解釋,至少他知道現在還不是解釋的時候:“此地不宜久留,走!”
“可是這里···”
“會有人處理的。帶我去一個地方。”清寒虛弱到,又噴了一口血。
這次是將血全部都吐在了天下第一賊的頭上。
天下第一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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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寒讓她來的地方是···
“若想讓我們救他,你得服下這一顆丹藥?!逼婆f的小巷內,一身陰陽怪氣的年輕小童這么說:“否則即使是我墨軒閣的人也不會救?!?/p>
天下第一賊正攙扶著受了重傷的清寒,聽見小童這么說,一不猶豫二話不說的拿過藥丸就吞了下去。那狠勁連清寒看了都驚訝萬分。
“可以救他了吧?”天下第一賊不耐煩。
若非是清寒說這里的人可以救他,他才不會來這個陰森的鬼地方呢。不過除了聽他的話,自己還真不知道這個時候該到哪里去給他找大夫。
“自然?!币娝塘怂幫?,白衣小童也不再為難他。開玩笑,他身邊這位可是墨軒閣的七閣主。要不是自己的閣主在上頭吩咐著,他早就把清寒帶進去了。于是白衣小童在腹誹自己閣主的同時轉身對清寒恭敬道:“七閣主,得罪了?!?/p>
手往里面一揮,立時就有兩的白衣人鬼魅一般飛出來攙扶著清寒進去。
這些人包括清寒都是帶著半邊面具,黑色面具上的花紋精美無疑,也看得出用料都是極其奢華的。
面具的制作出自大家是肯定不錯了,只是一天下第一賊還沒有那個眼光看得出來是出自誰的手。不過他看得出來這些面具有一個共通點就是了。就是它們都很陰森凌厲,帶上去就像鬼面閻羅似得。
只是清寒,是七閣主?
清寒被人扶進去之后,白衣小童也正想跟著進去,不知怎么的又一頓下,轉頭對著天下第一賊幽幽丟下一句:“你在這坐著吧?!鞭D身拂袖關了門。
天下第一賊:···
果然墨軒閣邪教的惡名是有原因的···
因為這一句話,又因為清寒還在里面,天下第一賊便在門口等到了天黑,又從天黑等到了天亮,最后又等到了天黑。
整整兩天兩夜,除了中午的時候去找東西吃,他都在這里沒有離開。
他只想快點知道,到底這里的人能不能救好清寒。也想快點知道,清寒到底什么時候才能走著出來。
而早些時他吃了白衣小童給的那顆藥還不覺得有什么,但是現在卻莫名乏力起來。身體的力氣就像忽然間被什么吸走一樣,就連運功都成了問題。
天下第一賊突的支撐不住,搖晃幾下,沿著墻根坐到了地上。他扶著頭,視線開始模糊。皺眉,困難的搖了搖頭。
“你就是天下第一賊?”仍殘留有理智的,視線中忽然出現一雙黑色鏤金絲邊鞋,天下第一賊聽見一個戲謔的聲音說?!皣K嘖,看樣子比我們穿的還黑!讓我看看你到底長什么樣子,是不是丑的不能見人?!”隨聲音而下是一只纖長白皙的手,那手正要摘下自己的面罩。
這是誰···
你是誰?
天下第一賊想要問,警惕著們身體竟然虛弱到發不出聲音。他想抬手阻止就要到面前的手,卻發現手根本使不上力氣,好累···
“煙!”清寒適時的出現,阻止了煙,并護住了天下第一賊。
“喂,清寒,我就是好奇嘛!你干嘛這么護著她?”來人--煙不滿。
清寒冷哼一聲,竟橫抱起了渾身虛弱的天下第一賊,“你那點破心思,我還會不知道?”然后清寒就皺眉了。他掃一眼懷里的天下第一賊,似乎很生氣他身體無力精神奄奄的樣子。再橫一眼煙,清寒冷聲道:“解藥拿來!”
煙這個人喜歡拿活人來試驗的毛病就是改不掉。這次更過分,竟然拿他的命當事,還要天下第一賊服下他新做的藥才救他。
但是,清寒剛松的眉頭又皺了起來。他真的沒有想到,天下第一賊會為自己吃了那一顆藥。
“喂,我救了你你不感激就算了,竟然這樣對我?!”煙眉頭抖動,“太不是兄弟了吧?”這可是他新研究出來的藥啊!因為這種藥剛試成功,沒有大量運用,所以解藥只有備份的幾顆。還是待會要交給手下的那一幫小子照著做的幾顆。沒想到清寒竟然要為了這么一個不幸成為他試藥人員中的一人向他索要解藥!
太過分了!
雖然之前他是在因為研究了新藥沒有活人肯試很是煩惱的說。不過誰讓清寒傷的這么及時,還帶來了一個這么恰好可以給他試藥的人。
煙的目光從清寒身上移到他懷里的天下第一賊身上,挑眉:“不過,幸好他沒有離開,若是他昨個兒自己先行離開了···”
煙沒有說接下來會怎樣,不過眾人從他那奸邪的表情中就可以猜到會怎么樣了。
天下第一賊當即決定要討厭這個煙。還有以后要離墨軒閣的人遠一點。
自己跟他又沒有仇,他就莫名其妙給自己下了藥,還是不知道是什么東西的藥。
墨軒閣的人都是瘋子。
煙完全不在意天下第一賊不善的眼神,一掏懷里,把解藥丟給了清寒。
“感激就算了,下次請你吃飯!”清寒拿了藥,身上的不善也收斂很多,也有心情跟煙調侃。然后他抱著天下第一賊躍進了夜色中。
煙追著他的背影喊:“才一頓飯?你也太看不起我了吧?!至少也要兩頓飯??!”
夜色中,這聲音傳得很遠。
夜色中,被這聲音吵起來的普通人家沒人看的見在空中飛翔的人身子似乎歪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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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第一賊醒來的時候,只見一室簡約整潔,空中繞有余香。
這里是···沒有頭緒。天下第一賊搖搖頭,卻不期然看見一邊的人。
“清寒?”天下第一賊偏頭,就看見桌上悠閑看書的人。
這房間的窗戶虛掩著,聽著從外面傳來的青翠鳥鳴,讓人隱隱可想見外面是怎樣的一個生機勃勃的世界。
房中香爐燃燒,一縷縷似有似無的輕煙帶著香氣從爐中裊裊升起,像技藝高超的舞女手中的那一條長袖,隨著舞動在空中幻化出妖嬈又不盡相同的形狀。
房間里,紅木桌椅,藍帳輕紗,古瓶香茶,精致又簡潔,簡單而大氣。
那個人帶著半邊青紋面具,就那么靜靜的坐在這清靜的環境里看著書。
一直以來看見的清寒都是暴躁著和自己追追打打的人,一下子看見他這么安靜,偏偏還安靜的那么有氣質,天下第一賊一下子不習慣了。
胸腔里的心跳不明不白的就在這樣的畫面之中越跳越快??斓骄瓦B天下第一賊自己都不能控制。這樣子的清寒,反差大的好像讓自己一時間接受不了。
自己這是怎么了?
天下第一賊有些懊惱,有些不解,更多的是惶恐。
早聽見有動靜的清寒隨意應了一聲。
天下第一賊卻呻吟一聲,強迫自己神智清醒,身體卻還無力。壓下怪異的感覺,她在打量了一下四周,發現自己正躺在竹榻上。
···
沉寂中,思緒轉了好幾轉。
“你為什么不殺我?”她問出了心底的疑惑。
他不是一直都很想殺了自己的嗎?明明昨天是那么好的一個機會,他為什么不殺了自己?而且那次自己還毀了他的清白···
看書的人眼不斜耳不動,執起美酒淡然飲了一口,“凡事應以大事為重?!?/p>
凡是應以大事為重。
天下第一賊了然,卻莫名的心里難受,胸口憋了一口氣悶著,不出不進。
“呵,”她硬是勉強自己坐起來,腦袋里一陣眩暈便鋪天蓋地的卷來。天下第一賊試著調用內力,試圖緩解乏力?!罢媸莻€有大局觀念的人?!彼f。
清寒當然聽出了她語氣中的諷刺,只是不在意道:“你的腿好了?”
“好了?!碧煜碌谝毁\站了起來,問:“你和正無邪打算什么時候對付爪任三?”
聞言,清寒瞥了一眼他,“再過幾天把現在他不需要我們對付。怎么?這么想讓我抓到他?”
“好,三日后我再來找你。”天下第一賊自動忽略了他的后一個問題,冷淡到,然后消失了。
看他的樣子,她的腿是真的好了。
清寒在后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