梟臣驚了,然后高挑了眉跳起來,驚了喜了樂了。
那個在人群中奮力拎一個丟一個的人可不是松香嗎?
哈,這個小賊,露的好一手啊!
一眼看過去,人海中有好幾十個個地方不斷有人被丟上屋頂去。丟的人也有技巧,被丟的人一邊尖叫一邊安全的落地。多多少少也會有一些人受傷,不過也有高手讓‘沙包’全部完好落地的,比如松香。她手勁巧。用力準,所以經由她手的中沙包都是安然的。
遠遠看去,這一幕是充滿戲劇性的。
一大片人力不停地有人被丟上來,像挑物品一樣。不過沙包里的也不全是沙,見被丟的人多了,也有一些人便聰明了。很快就知道那里能走那里不能去。人群的疏散到這里才算好了很多。
目光又移到自己這邊,一大波瘋馬遭到人為的恐怖殺戮,早已經損失慘重。斷腿殘尸的,余下好幾十匹都是一些不好解決的,但是也被一些體力還好的人纏著。轉頭再一瞥疏散人群中的松香,梟臣眉眼一動,邪佞一笑,縱身就跳下馬群中,清理剩余的馬匹去了。
這次他可沒有客氣(話說從一開始你就沒有客氣),以手作刃,迎風而斬,很快就把自己身邊的馬匹劈死在路上了。
那邊劍光一閃,劃出華麗麗的一圈,砍死了身邊的馬匹,便露出了里頭模樣——逍遙手執長劍,顏色冷冽的站在以他為圓心的中心,周圍一圈都是依然失去生命跡象的馬匹。那些馬的頸脖處都有一道極為鮮明的傷痕。傷口正往外冒血。
手邊上的馬都清理了。轉頭看一眼街道幽黑的盡頭,靜幽幽的,沒有了剛才的熱鬧,卻也沒有了馬兒要沖出來的跡象。絕大部分的馬都死了,只有少喲部分的在茍延殘喘。自己的手下傷的傷,還能打的還在堅持。至于其他……他的目光在經過梟臣身上是頓了頓,不過馬上又移開了。待看向人群時,他華麗麗的愣了。
尤其是當他看見人群中酣暢淋漓的松香時。
稍稍休息一下恢復體力再動起來果然是痛快一些。
穿梭在馬群中的梟臣是這樣想的。他的動作也越發順暢起來。就像每次殺人的時候,那種簡單暢快的感覺。動作如行云流水,干凈利落不帶一絲猶豫……忽然他神經一稟,察覺到了周圍有人在盯著自己。那目光很奇怪,至少以前被別人看著的時候沒有這種感覺。不過這目光里面沒有殺氣。沒有殺氣,就等于對自己的生命沒有威脅,所以這目光很快就被梟臣放在了第二位。既然不是對自己不利,那他也就沒必要在這種時候放太多精力在它身上。先解決面前的瘋馬再說。
現在對于所有有責任心又有能力有擔當的人來說,帶離沒有能力的百姓平復馬群是當務之急。不過即使是在這種時候——
作為同一個種族,作為人,丟人仍然是一件很兇殘的事情。
丟逃跑中的人更是一件兇殘的事。
而當丟的人走光了,到處抓人丟是一件喪心病狂的事。
……
松香老早就發現不對勁了。一掌劈死一匹跑過來的馬后,確認自己身邊是安全的,松香就停了手。很快她就發現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情。原本慌忙的人群已經散的差不多了,丟人的幫手也漸漸收了手。但是怎么還會有人不停的被丟上去呢?而且,松香默默的茫然的看著被丟上去的一臉茫然的熟人。
——如果她沒有看錯的話,估計她是沒有看錯——那個不是正無邪嗎?為什么正無邪也會被丟上去了呢?
如果她沒有記錯的話,剛才正無邪還很著急的找到自己有什么話想要跟自己說,不過突然亂起來的人和馬沖散了兩個人沒說罷了。但是,她很確定,依照正無邪的能力,這個時候應該和她一樣是在幫著疏散人群啊。那為什么正無邪又會被丟上去呢?
茫然中,身后一陣破風聲,她一個警惕,但還沒有等她動作,冷不丁就左邊聽見一個激奮的聲音響起——
“第三百六十六個!”
和被丟上去的一臉茫然的正無邪一樣一臉茫然沒有反應過來的松香還沒有想明白這突然的‘三百六十六個’是什么的時候,她就忽然被人抓住丟上了空中。電光火石之間,她忽然就明白了自己就是那個人口中的‘第三百六十六個’。
可是,這是怎么一回事?
不,重要的不是這個,現在誰能告訴她為什么她被丟上去的方向是反的啊啊啊啊啊!
“哦買噶!阿賊啊!”
梟臣咋一聽見這個聲音,咋一聽見這一聲,心里不好的預感就上來了。沒有理會沖向自己的紅馬,一轉頭——
一縷白衣飛過,安然接住了空中被丟的女人,然后借力一轉,翩翩而落。剎時,吹起兩個人的衣衫翩翩,青絲圍繞,男的俊女的美,簡直是天上一對地上一雙——
“啊!”
短促有力的一聲驚叫,梟臣自己被后力一帶,忽然腰上一緊,不多時就被帶出了好幾米。同時后邊一‘噗噗’幾聲,馬兒一聲哀嚎,抽空回頭望了一眼,就看見后邊自己原本站著的地方發生了很喜感的一幕——原本他站著的地方躺了一匹紅馬,而馬的一邊站了兩個人,一人背上背著一個人。被背著的那個人舉著手,手里拿著一包紙,紙上一個字‘毒’,毒下邊就是那匹可憐的正口吐白沫明顯是中毒就要身亡的馬。站著的這兩個人呢,梟臣不陌生——可不就是項一和楊西嗎?很好,看起來就是這兩只及時趕來救了自己毒死了沖向自己的那匹瘋馬。梟臣在心里點點頭,有些慰藉。——可是,他們現在為什么會這樣看著自己?還有——既然救自己的是他們,那現在帶著自己飛的人又是誰?
‘呼’。
風聲呼嘯而過,衣衫一蕩,梟臣感覺抱著自己的人停了下來。
同時,上方傳來一個急切的聲音——
“公子,你沒事吧?”
嚴錦擔心的看著懷中的梟臣。
梟臣面無表情的轉頭看著他。一時間滿心空白,忽然又覺得猶如芒刺在背,轉頭,看見了還在逍遙懷中的松香。
梟臣:……
松香:……
松香的目光默默地順著梟臣身上向上移,靜靜看了一眼抱著他的男人之后,眼光有移回他的身上。
松香:……
梟臣:……
兩人隔空相望大眼,竟無語凝噎。尼瑪現在那種讓人崩潰的自己的東西被染指的感覺是腫么一回事啊?還有這時候大家不是應該趕緊跳下來言歸于好嗎?
不對,他們之間的關系什么時候破裂過?
四個人沉默。這詭異的氣氛……
正在這時,一邊忽然跑來了一個歡快的人,高叫:“三百六十七、三百六十八!”伸手便抓向逍遙和嚴錦懷中的兩個人。這時另一道人影又飛過來,即使抓住了那個二百五的手,道:“守駒,不要玩了,我認輸。”
但是來人的認輸顯然沒有力挽狂瀾挽回這破裂的局面,因為這個人認出了自己右手邊的人。
“咦?——七哥,你怎么?”二百五的聲音戛然而止,硬生生剎停了半分鐘之后,忽然發出高八分貝的叫聲:“七哥!為什么會有一個男人抱著你?!”
……
梟臣肯定,周圍的嘈雜加起來都比不過這聲音晴天霹靂。
屋頂上的人和屋頂下的人都安靜了。
所有人看著梟臣的眼神都變得有些奇怪——嘖,原來你們是那什么啊?
梟臣絕望的閉上了眼睛,暗自握拳:看你會怎么死,二百五!
來人,也就是守獵嘆口氣:我要拿什么拯救你?我的二百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