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老爹一聽,更感興趣了,“哦?又想個什么好主意出來。”他這個時候,倒真是想知道這個機靈古怪的女兒又想到什么主意呢。
秦母以為女兒要說的正是廚房里做的點心果子,正要說話。玉和卻沉思著道:“這橘子醬確實不錯,依我看來,也不必零賣,直接送到那些點心鋪子。這樣一來,既省心省事,銷量也要大些。”
玉和說著,放下了手中的木勺。跟他來的小廝,叫三斤的,忙說道:“少爺,能不能讓我也嘗一嘗?”
他可是剛剛就看的眼饞了。三斤也是個玲瓏的人,隨即又轉向紛紛:“表姑奶奶,賞小的一口不?”
紛紛笑著點了點頭,這個三斤是幾年前舅舅撿回來的一個小花子,說話辦事都很伶俐。就是前世的自己,也被他這一張利嘴收買了。因她厲害,又不喜歡聽與那個小女孩一樣的稱呼,自那時起,三斤就表姑奶奶的稱她,也不管合不合規矩。
這邊秦母聽了三斤的話,忙說自己疏忽了,轉身就去廚房拿勺子。三斤就跟著進了廚房,“姑母,您還做了什么好東西呢,我剛就聞見香味了。”
玉和動了動眉頭,并沒有多說,只是就著剛才被打斷的話題繼續道:“我看這橘子醬也不是難做的,有心人琢磨,怕也不過幾日的功夫。不過,”說著看向秦老爹:“姑父你們這里先出,就占了一個優勢。就算以后有人仿著做了,這里也拉住了客源。只要以后做的,能將這色香味保持,鋪子里也都會以秦家的為正宗。”
秦老爹聽著外甥這意思,這樁買賣是絕沒有不成的,自豪自家女兒的本事同時,又想再次確認:“玉和,那你說這買賣做的。”
玉和又把目光放在橘子醬上,拿木勺輕輕挑了挑,肯定地點了點頭。
紛紛倒是對他的這一番言論佩服不已,她琢磨了半天,人家卻一下子就看到了關鍵之處。
“不過,這橘子醬最多能貯藏多久。”玉和又問道,看向了紛紛。
紛紛就猜他會問到這個問題的,當下答道:“我放了些秘制作料,能放一兩個月呢。”
其實哪有什么秘制作料,不過是些檸檬汁罷了。
玉和聽了,倒不禁一笑,這是他第一次從這個表妹的身上發現這么有趣的神態。并沒有再多問。
這時廚房里傳來三斤大呼小叫的聲音,“姑母,您做這開口笑,簡直比縣里王家還好呢。真香啊,還有這餡餅,少爺,您快來看看。”
他這一咋呼,外面的三個人,也都相繼進了廚房。
剛才做的點心果子,這時都起了鍋。一個個的開口笑,擺在粗糙的白瓷盤子上。白嫩嫩的面口里,流溢出亮晶晶的黃色橘子醬。餡餅子上也特地用刀劃了幾道縫,橘子醬似流未流的,也十分的賞心悅目。
玉和進來看了,便說:“姑姑這是已有了打算?要自家做了點心果子去賣?”
秦母擦了擦手,撿了一個好看地開口笑,遞給外甥兒,笑道:“是有這么個打算,不過家里人少,怕是要忙不過來。”
秦老爹拿著一個餡餅,也不嫌燙地一口下去半塊,含糊不清地道:“光摘橘子做橘子醬咱家都忙不過來,倒是玉和剛才的主意不錯。”
幾人又說了一會兒,才從廚房轉移到敞亮的大院子里。
談話告一段落時,秦老爹對秦母道:“眼看晌午了,你快去整治幾個菜,我和玉和喝兩盅。”
秦母應著起身了,玉和忙道:“姑姑不用太麻煩,我來時帶了只醉鴨,還有幾個冷盤。”說著對在一旁逗雞玩的三斤道:“三斤,你過去幫姑姑。”
秦母忙說不用,三斤已麻溜地跟著她進了廚房。
紛紛想,爹這次可算找到正當的理由喝酒了。這么想著,不禁悄悄地對著爹刮了刮臉頰。
秦老爹搖了搖頭,站起身道:“爹去打些酒,你們說話。”他倒并不是像往常一樣的,特地給自家女兒找機會,只是習慣使然吧。
玉和知道這個姑父愛酒,來一次連下酒的菜都記著帶,當然不會忘了酒。忙也起身道:“姑父,我帶……”
秦老爹打斷道:“哪能什么都讓你帶的?”說著就快步出去了。
剩下兩個人,紛紛倒沒什么,玉和卻總覺得渾身不自在。實在是以往的陰影,以前就是他爹,只是表妹紛紛對他有情,也總是把他倆單獨往一塊放。可是他,實在是不能對這個一沒人就往他身上挨的表妹有半分好感。
只不說她那一點就著的脾氣,只這份尋常女子沒有的大豪爽,就夠讓他望而卻步了。
“那,”只剩他們兩人,玉和連聲音都不自然起來:“我也去幫姑姑。”
紛紛暗自好笑,她真是沒想到,表哥竟被她嚇成這個樣子。好像她也沒有怎么過分吧。
紛紛忙道:“表哥,你別急著躲,我有事要和你商量呢?”
玉和站住,大疑惑,她能有什么事還需得用上商量二字的?
“是天大的正事,天大的好事。”紛紛看出他眼中的不信任,笑著說道。
雖然說的有些夸張,不過絕對是正事,更是好事吧。
她并不打算去做那制原糖的手藝,一是沒本兒,二沒人的。不過舅舅家就不同了,這幾年也攢下了不少的家資。開個一般的糖作坊,還是富余的。二來表哥也是做生意的人才,若再加上這并不為此時人所掌握的制糖手段。運作得當的話,相信不幾年就會有成就的。
前世的時候,他不也是憑著小小的一份家當,創下了那么大的家業嗎?
不過那時是靠木材起家,這一世就讓她這個不著調的表妹補償他一下,給他一個更好做的買賣吧。
卻說玉和聽了,不禁眉頭深皺,她這時又出什么花樣。“什么好事?”玉和實在不敢相信,她會有什么正事,即使剛剛才見過她出手的橘子醬。
紛紛見他如此,倒是起了捉弄之心,當下并沒有明說,只是道:“我們這屋后,近橘園的地方,有一分多地的甜菜,你跟我去刨了。”
“刨那東西做什么?”玉和一副果然如此的表情。
紛紛忙拉住了他的胳膊,邊走邊道:“一會兒就告訴你了。”
玉和總是心中不情愿,但是這樣被她強拉慣了的,便也跟了去。
屋墻后面正立著兩個撅頭,紛紛拿了一個,將另一個遞給玉和,看著他笑瞇瞇地吩咐道:“快挖呀。”
玉和不禁暗嘆一聲,撩起衫子掖起一角就動手挖起甜菜了。話說自從他長成以來,就沒怎么做過地里的農活呢。這個紛紛,又想怎么樣他?
玉和表哥一連撅了三顆甜菜,都是直接把那圓滾滾的甜菜撅了兩半的。紛紛只好不讓他動撅頭,只讓他跟在她后面撿她撅起來的。
玉和在與紛紛一起時,從來不與她計較,她讓做什么就做什么。當下撂了撅頭,就蹲下身子去撿土里的甜菜。
紛紛呢,雖說也沒怎么做過農活,不過挖這甜菜,倒是像模像樣的。
撅下一撅頭,紛紛轉過身,看著半蹲在后面的玉和道:“表哥,你知道怎么拿甜菜做糖嗎?”
玉和頭也不抬地抖著一顆甜菜上的土,沒什么精神地說道:“這制糖都是人家的內技,且我又不涉這一行,怎么能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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