仿佛間看到了自己的皇額娘,他哽咽著,顫著伸去了手“一起走不好么?”
“恩?”半夏有些詫異的看著晟琰,他的眸中有些閃亮,亮瑩瑩的“皇上……”試圖將他的思緒拉回。
曾今在慶祝小公主誕辰宴上皇額娘就是紅衣黑發的跳了這曲“陽春白雪”,那是小小的他便被他額娘的身影所吸引,以后也要找一個像皇額娘一樣的女子,當皇額娘病重危在旦夕,年紀尚小的他伏在病榻前,皇額娘摸著他的臉“琰兒,額娘要遠出了,可能要很久才回來,也許不會來了,你要和其他皇子好好相處、不要為皇權結黨私營、不要……咳咳……”他揉揉鼻子,房中的藥味讓她有些窒息“額娘帶琰兒一起走,琰兒不想和他們玩。”伸去手握住了女人的手“額娘你的手好冰啊,琰兒給你暖暖。”“呵。”女人艱難的笑著,腹中的疼痛感有加重了,她知道這并不是染上風寒,是有人想除掉她,然而她也知道是誰“琰兒是男子漢,那種地方琰兒是不可以去的……琰兒……聽話。”說罷,疼痛感伴著自己兒子手心的溫暖停止了呼吸。房內的宮女太監都跪了下去,許久,晟琰怔怔的看著那刻過后便再沒有動彈的女人,癟癟小嘴“皇額娘真小氣,帶琰兒一起走不好么,琰兒長大了,根本就不會有皇額娘想的那樣給皇額娘添麻煩,皇額娘一個人會害怕的,和琰兒一起走不好么?”
和琰兒一起走不好么?和琰兒一起走不好么?和琰兒一起走不好么?他開始討厭那個在自己皇額娘走的時候都還在塞外只會顧忌江山的黃袍男人。
然后就是這樣,老天在造詣弄人,男人卻將江山傳給了他。朝堂之上親口喻詔。
“皇帝哥哥!”和姬公主重重的拍了拍晟琰的肩,聽聞公主性子同男子一般,果然如此“皇帝哥哥看什么丫?”然后跟著一同打量著眼前跪著的半夏。
“民女叩見和姬公主,公主吉祥。”半夏又俯下身叩了一首。
流玥拽了拽晟琰的黃袍“皇帝哥哥若是喜歡,隨便下旨便是了,和姬剛來,皇帝哥哥陪和姬去慶祝吧。你還不趕快退下。”
半夏起身轉身要走,卻停下了步子,身子小偏回了些,剛好可以看見被流玥拽走的晟琰也回著頭,然后便不好意思的用袖掩著面走開了。
舞姬們都被安排在了姍莧院中“各位姑爺小姐,皇上吩咐下來,今個晚上您就在這落腳歇息一晚,四間房聽您根據喜好住吧,有什么事吩咐奴婢就是了。恩……如果姑爺小姐們沒有別的事了,吶奴婢就先行告退了。”
“恩。麻煩姑娘了。”一行人在門口謝過了丫鬟。便近院準備歇息去了。
賞心亭旁,姼賢追上了晟琰的步子“皇上,皇上,臣妾聽傳來的消息,今個雅妃差丫鬟假裝臣妾去謀害瑯嬛秀女,聽說將瑯嬛秀女推下去了明月池中,皇上要為臣妾伸冤啊……”
“你的意思是本宮是廢人么?”襲璃等幾個宮女從后趕了上來“臣妾見過皇上,皇上吉祥。”
姼賢跪下“皇后娘娘吉祥。姼賢沒有那個意思,娘娘多想了,臣妾沒有那個意思。”
“阮貴妃真是消息靈通,本宮都不知道有這等事,阮貴妃倒是從哪里聽來的讒言?”襲璃打量著姼賢“莫非軟貴妃這是想無中生有些什么么?”
“夠了。”晟琰淡淡的口吻卻有震懾力的制止住了姼賢與襲璃的話語。
襲璃也一同跪在了晟琰的腳邊“皇上。”看著晟琰此次身邊沒有跟侍衛和太監,又想起今夜盛宴上皇上對那位紅衣女子的上心,看著皇上此時前去的方向,便也明白了大半。
晟琰踏著步子走了“朕再不想見到后宮這些勾心斗角的鬧到朕的面前,皇后你應該知道該怎么去做了……”
“喏,臣妾知道怎么做,臣妾恭送皇上。”“臣妾恭送皇上。”
“姑娘,夜里風大小心染上風寒,姑娘還是回去吧,況且這宮里是不能亂走的。”丫鬟看見了在外游蕩的半夏,心想這位姑娘也真不怕黑丫。不知道為什么這皇宮總是給人一種陰冷的感覺。在皇宮中就得提著膽子給主子們辦事……
半夏向手心中哈了口熱氣,回過頭不好意思笑了笑“恩,我就是在院里悶得慌就出來走走透透心,之前我們住的那地方沒有這么悶,隨意……呵呵。”然后又折回了腳步“我這就回去,不要給姑娘招來不必要的麻煩才是,聽聞這皇宮做什么事都不能出些差錯,皇上一聲令下就會沒有命的。”
宮女正要回答,突然看見來者,撲通一聲跪在地“奴婢見過皇上,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半夏回過頭,便撞上晟琰的目光,她想如果目光可以殺人,她早成他目光下的死物了。忙跪在了地上“民女拜見皇上。”說罷,頭埋得更低了。
“你眼中的皇上真有那么兇殘么?”晟琰蹲下身去挑起半夏的下顎,頭不曾偏轉的對著一旁跪在地的宮女說“下去吧。”
“喏。”
半夏這次并沒有打算去躲藏目光,對著晟琰的目光迎上“皇上理解的民女不以為然,民女只是聽說如此,說民女眼中的倒不如說是耳中的皇上如此更加拓切。”
“朕要聽你眼中的朕。”
“長眉入鬢,雙眸子丹鳳斜飛,睫毛長翹,薄唇微抿,渾身散發出一種慵懶邪魅。”
“心中的朕”
“心中的?”
“恩。”晟琰扶起半夏“你居然用‘慵懶邪魅’來形容朕,史無前例啊,哈哈哈”他笑得很開懷“和姬那丫頭還說什么‘朕若是喜歡的女人,隨便下旨便是了,就可以將其據為己有’,呵呵,那丫頭到底是初經人事,把什么想的都如此復雜丫,年少無知其實也是好的。”
“皇上正是年華正是盛世之際,何必這樣自嘆年華,任何人都有老去的時候,該來的躲是躲不了的,何必杞人憂天呢,況且,更在乎年華的應該是女子吧,半夏想皇上是天子,不會計較這些的。”
“半夏?你的名字?是一種草藥啊,朕兒時層中的滿院子的半夏,為了治皇額娘的重病,只是后來隨著額娘病離,那一院的半夏早已成了荒草了。”半夏不語,這個握著她手腕,著黃袍男人的手是冰涼的,他的年少也一定是冰涼的吧。“你放心吧,真不會像和姬說的那樣,朕不會下旨把你的人據為己有的,朕要下旨把你的心據為己有。”
“皇上、……我”
凜夜。
今夜是美的。
“聽了么?今個有人撞見皇上從姍莧院中出來的。”“你是說,皇上昨個是在姍莧院中過的夜?”“誒~昨夜從宮外聘請的那些舞姬不是安排在了姍莧院么?”“……”
“皇后娘娘駕到。”公公細細音色但卻不失音量的聲,響在嫻晾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