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酌一聽,趕忙倒了水,然后半斜著身子,扶著玦王用了水,而后細(xì)心的用帕子將唇畔的水漬擦去。
“本王是怎么回來的?”
“王爺,是平武王府的人送您回來的。當(dāng)時您都昏迷了,可嚇壞了奴婢,還是老管家使人稟了貴妃娘娘,又請來了御醫(yī)。”月酌見主子問話,自然是知無不言,言無不盡,“幸好御醫(yī)說您雖然在水里泡了小半個時辰,但您身子底子好,用了藥去了寒,晚上就能醒過來。”
玦王擰了擰眉,鳳眼透出疑惑,“平武王府誰送本王回來的?”
月酌一愣,掩在眼簾下的眸子轉(zhuǎn)了轉(zhuǎn),也沒弄明白王爺究竟是想借機(jī)跟平武王府交好,還是想借此警告一番,畢竟據(jù)一些護(hù)衛(wèi)說,當(dāng)時王爺可是好好的在畫舫上,完全來得及相救。無奈,只得實話實說道:“回王爺,是一個女人、女人抱回來的……而且而且……您還硬拽著人家不肯放手……”
最后聲音低不可聞,帶著歆慕和嫉妒。
“她?”玦王面色幾變,因著眸中激動,完全沒聽到月酌后面那句話,只是掙扎想要起身,恍然又平靜下來,風(fēng)眼中閃過一縷誰也弄不明白的情緒,久久才喃喃道,“她,怎么會救本王?”
“王爺,王爺?”月酌輕喚了幾聲,見玦王疲倦的閉了眼后,便掖了掖被腳,專心守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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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春雨突至,綿綿不絕。
許清歌歪坐在樹丫上,手里把玩著一個鳳形玉佩,此玉入手極暖,正面寫著“鳳祥安平”幾個繁體小字,用鎏金修飾,背面則剔透晶瑩,泛著幽暗的色澤,對著光可以看見一點點碎碎的如同花瓣的物質(zhì),甚是漂亮。
微微揚了下眉梢,許清歌突地想起什么,從脖子間順著一根紅線,扯出一個掛佩,落在手板心沁著點點暖意,銅錢大小,青綠色澤,鏤空雕刻著飛騰的馬兒,神色倨傲,栩栩如生。
將兩個玉佩一同放在手上,凝脂般的肌膚因著玉的熒熒光芒折射著誘人的光澤,兩塊各具特色的玉如同兩汪幽潭,波光粼粼,相互輝映卻又各為一體。
唔,還真是兩塊好玉呢!
一旁的司墨,頂著改良版的蓑衣,小腦瓜子搖了搖,動了動坐麻了的小身子,瞥了眼許嬤嬤手中的玉,隨口問道道:“現(xiàn)在,嬤嬤是想要收藏玉?”
也不怪他會這么認(rèn)為,許清歌向來對事情是三分鐘的熱度,當(dāng)初迷上了秘制烤翅,一直吃了好久;慢慢的又覺得話本里的才子佳人的故事甚是不錯,又堅持不懈滴將悠然居的小書房擺滿了話本;轉(zhuǎn)頭,又迷了一陣無病呻吟的閨閣風(fēng)月……
現(xiàn)在這是有看上美玉了?不過,許嬤嬤隨身帶著那塊玉佩倒是自小便見過,倒是那塊鳳玉有些陌生,不過,又好像在哪里見過……
“嗯,小墨,你看,漂亮么?”許清歌長長的睫毛一顫一顫,抖動著朦朧朧的雨霧,嘴角的笑意淺淺,看向司墨的目光有種歡喜,還帶著點炫耀。
司墨嘴角一扯,無聲一嘆:果然是這樣。然,還是抬起小腦瓜子,伸手從許清歌手里接過美玉,細(xì)細(xì)打量起來。
畢竟,嬤嬤道行太淺,可別被人騙了!
想此,司墨突然覺得自己學(xué)了那么多東西,詩詞歌賦、天文地理包括一些雜學(xué),比如這識別玉石的技巧,好像都是好因著身邊這只管喜歡,不管真假的嬤嬤……
“嬤嬤,這玉可分軟玉和硬玉兩種,然后根據(jù)顏色分類。不過,因著玉有真假,而價值卻大大不同,所以嬤嬤要知曉如何識別真假……”
許清歌一聽,趕忙打斷道:“小墨,干嘛要弄這么復(fù)雜?反正不是有你在么。”
司墨見嬤嬤那么理所當(dāng)然的樣子,默了片刻,也知曉這樣縱然自己教了如何識別,只怕轉(zhuǎn)眼她便忘了,根本是白費力氣。
“那,嬤嬤,你這……”突地,司墨一怔,拿著鳳形玉佩的手微微一顫,趕忙將玉對著透過樹影的亮光,細(xì)細(xì)打量。
只見,鎏金的“鳳祥安平”幾個字因著光芒,剔透的內(nèi)里緩緩流動,帶動著幾個字,慢慢的透出一股圓潤的光澤,將鎏金映襯的閃閃放光。
“這、這……”司墨側(cè)首,急急道,“嬤嬤,這玉您是從哪兒得到的?”
“哦,這塊玉是從簫玦那兒順來的。”許清歌瞥了眼,晃了晃腿,漫不經(jīng)心說道,“怎么說我也救了他命,用一塊玉報答我也說得過去嘛。”
司墨撫額,哭笑不得道:“這么說,這塊玉是嬤嬤您趁著玦王昏迷的時候,順手牽羊得來的了?”
“什么趁著昏迷,我可是正大光明從他脖子上取下來的!”許清歌說得義正言辭,末了還不忘補(bǔ)充道,“我救了他也算仁至義盡了,誰讓他偏生還死死拽著我的胳膊,好不容易送到玦王府了,還不肯松手!”
雖然抱著個半大的孩子“走”了那么遠(yuǎn),也沒花多少時間,但是只要想到簫玦一副拽救命稻草的死命模樣,許清歌就有些不快,不高興,自然要補(bǔ)回來,否則再等下去,恐怕下回心頭滴不爽就積少成多,直接故意淹死他了!
“……”
“小墨,小墨?”許清歌轉(zhuǎn)頭,摸了摸司墨的額頭,再捏了捏小臉,詫異道,“很正常啊,怎么都不說話了呢?”
半晌,司墨才緩過氣,再次暗自默念了幾遍見怪不怪后,才道:“嬤嬤,您聽小墨的話,今天把這玉佩還回去,就說昨日是玦王落下了,你回府的時候撿到的。”
“嬤嬤,若是你真的喜歡玉,小墨晌午便給你去玉石店挑選幾個好的。”
“小墨……”許清歌有些不愿,淡漠的眸子里閃過幾縷掙扎。
其實除了覺得這玉佩還不錯,還因為這玉佩其實是前世送予秦鸞的定情信物,當(dāng)時秦鸞可是好生歡喜滴……
如今,想要拆了這對鴛鴦,自然要搶了這玉佩……當(dāng)然,堂堂幽靈大人絕對不會承認(rèn)自己是搶來的……
“嬤嬤,你就應(yīng)了小墨吧。”司墨無奈,只得扯了扯許清歌的袖子,再接再厲道,“這玉佩是鳳朝皇子的正妃的象征,通常用來下聘、定情所用。若是,若是在您這兒,這……”
這不是表明了,嬤嬤您就是玦王妃了么?
這、這堅決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