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程,皇甫清清一路上都輕靠著上官晴的肩膀休息,上官晴體貼的什么也沒說。
回了將軍府后,皇甫清清一直睡到中午才醒,而此時皇甫振已回來一會了。
想了想,皇甫清清往挽晴居走去,途中碰到皇甫振的小廝阿福。看到她,眼里一喜。
“小姐,將軍正叫你去呢!”
“嗯,我這就是準備過去。恰好讓福叔省點力。”
挽晴居內,一家人到的很齊。就連皇甫清清只在昨夜見過一面還沒來得及深談的大嫂長孫怡也在。
與眾人簡單的行禮過后,皇甫振視線在屋里轉了一周,“我就要帶兵出征,家里的事你們娘會安排好。我不在的時候你們都要安分守己,可不要惹出什么事來。”
雖然有些搞不清什么情況,但他們都很恭敬的回到:“孩兒謹記。”
之后皇甫振帶著幾個兒子去了書房,上官晴則帶著大兒媳與皇甫清清一起聊起天來。
“昨日時間緊,今日你們就好好的說會話,都是一家人多了解一點也好。娘去安排午膳。”
皇甫清清淺笑著看著溫柔可人的大嫂,起身行了禮,“清清見過大嫂,昨日是清清失禮了。”
長孫怡立馬將她扶了起來,“小姑子快起來,以前就聽說過小姑子聰慧可愛,昨日一見就很喜歡。家里沒有別的女孩,若不嫌棄,就不要這么客氣了,我們可以當朋友相處。”
聲音也柔柔的,看著她微紅的臉,想來這話是她說的很大膽的話了。
“可以呀,不過……”見她期待的看著自己,皇甫清清才說道,“大嫂以后叫我清清才行!”
長孫怡釋然一笑,“好,清清!”
一下子兩人就親近了許多,聊些衣服妝容的不亦樂乎。
說到衣服,皇甫清清想到昨晚見過的胖墩墩的小侄子皇甫初,“大嫂,怎么不見初哥兒?昨天看著好可愛。我想著給他做兩件衣服。”
話才落地,小胖墩就笑嘻嘻的邁著短腿進來了,后面跟著一臉緊張的奶娘和丫環。
皇甫初撞到自個娘親的懷里,瞪著大眼睛看著皇甫清清。
皇甫清清見了心里歡喜,不自禁的就抬手摸上了那嘟嘟的小臉,“初哥兒,可知道我是誰?”
只見他扭扭身子,把頭埋在長孫怡懷里,一瞬后又將小臉露了出來,臉上有點紅,“我知道,你是清清姑姑。”
真是可愛!皇甫清清心里軟成一片,伸手將他抱過來,他也沒拒絕,皇甫清清笑道:“初哥兒真聰明!你怎么知道的?”
初哥兒看向長孫怡,看到長孫怡鼓勵的笑他才說道:“爹爹還有叔叔們經常給我看姑姑的畫像。姑姑好漂亮!”
皇甫清清先是感動,而后又忍俊不禁,照著那嫩嫩的小臉就親了一下,“初哥兒真會說話!”
“啪~”在皇甫清清意外中,初哥兒反應很快的回了她一個大大的吻,吻得臉上好多口水,聲音很大。
長孫怡笑著拿帕子給皇甫清清擦臉:“這孩子平日里性子有些內向,沒想到他這么快就喜歡你了。可真是有緣分這回事。”
皇甫清清摸摸皇甫初的頭,笑意吟吟,“我也很喜歡他呀。又懂事又可愛。”
長孫怡剛準備說話,上官晴就領著人將飯菜擺上,“今兒我們就在這吃吧。你爹爹還有哥哥們就在書房用。”
吃完飯后,幾人就逗著初哥兒玩。沒過一會宮里來人了。
“皇后娘娘得知郡主身體康復回家,甚是掛念,特邀郡主入宮。”一公公尖著嗓子禮貌地說道。
“煩勞公公稍等片刻,我去去就來。”皇甫清清沒有拒絕的想法。
“郡主客氣!”進宮前要換衣服是很正常的事,他自不會說什么,更主要的是這清清郡主的身份擺在那,他哪敢有什么不滿。
“清清,你一個人進宮不要緊吧!要不……娘也和你一起去?”上官晴有些擔心,怕清清在宮里受了委屈,只是皇后說的是邀了清清,并沒有說讓她也一起去。若清清有所擔憂的話那她也進宮去好了,自是要以見惠妃的理由進。
皇甫清清看著細致的為自己整理衣服的上官晴,心里暖暖的,“娘,你就不要擔心了,不會有事的。這么多年沒見,皇后娘娘想見見我也是正常的,畢竟,我還是皇上封的郡主呢!娘娘怎么也要表現一下她的關心吧。”
一旁的長孫怡也勸到:“是呀,娘,清清說的對。您就不要擔心了,您這樣擔心不是讓清清進宮了也記掛著嗎?要是走了神就不好了。”
皇甫清清訝異的看了眼長孫怡,沒成想她這大嫂看起來文文弱弱的,竟這般會說話。
果然,上官晴立馬就拉著皇甫清清的手,“娘不擔心,清清,你可不要想著我。進宮了千萬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
或許年紀越大就越止不住的要去擔心兒女,特別還是這個受了許多苦的小女兒。
“是、是,我知道了。娘親就帶著初哥兒玩吧!想來我今天會晚點回來,既然進宮了怎么也要見見惠妃她們。”還有希兒也不知道怎么樣了。
“嗯,你考慮的很周全。”語氣里又是驕傲又是沮喪,這女兒從小就聰慧,很少讓她操心,如今更是不用為她擔心了。可是一想著粘著自己的小棉襖獨立起來了,心里又是濃濃的不舍。
準備往外走的皇甫清清聽出上官晴語氣里的沮喪,回過身來擁住她,“女兒考慮的再周全也還是離不開娘親時時刻刻的提點的。就怕娘親有了可愛的孫子就把我這個女兒給忘了。”
上官晴一聽就笑了,指著皇甫清清的額頭道:“多大個人了,竟還和你那小侄子爭寵,羞不羞?”
“這有什么好羞的?我從他那爭了多少過來以后再加倍的寵他不就成了?說起來他還賺了!”
“你這丫頭,倒會胡攪蠻說了。這也能說賺不賺的?好了。別貧了,快些進宮吧。有你這張嘴,想來也不會吃虧的。”
皇甫清清皺著臉捂嘴,一臉委屈樣;長孫怡拿著帕子掩嘴而笑,心里覺得這小姑子真是有趣,怪不得相公和幾位舅子都那么寵愛她。
由于是宮里的車來接的,皇甫清清進宮只帶了病愈的甘草。
至于似焰要查的那個人,只能以后找機會將他帶進宮給他創造機會了,反正也急不來。
進宮后一路緩行,皇甫清清隨意觀察宮中景致。雖已過了這么多年,這皇宮倒是半點不曾變過,一樣的富麗堂皇一樣的花香滿路也一樣的……讓人煩悶。
看到鳳棲宮里除了皇后西門春和寧妃北敦寧之外還有大皇子軒轅暉、五皇子軒轅浩及二公主軒轅琪后皇甫清清的心里就開始了煩悶。
呵,還以為這幾年已經修煉的不錯了呢!沒想到竟是一個照面就讓她產生了不好的情緒波動。心底嘲笑自己一番,皇甫清清恢復原樣,笑意不歇,盈盈拜到。
“清清參見皇后娘娘、寧妃娘娘、太子、浩王、琪公主。”
皇后抬手,“郡主請起。”
皇甫清清站定,任那幾人拿眼光打量,不卑不亢,宛若高山之上的一朵雪蓮,清新美麗,不可褻瀆。
“清清郡主出落成大姑娘了,還是個漂亮的大姑娘。那小王爺可真是有福了。”皇后雍容的笑著,眼里一片慈愛。
這幾年并沒有給兩位娘娘留下太多痕跡,看來她們保養得十分好。面容沒變卻不知心里是不是被這皇宮悶得更加扭曲了。
她這話,可真是誅心啊。南宮岑陽身受重傷、雙腿幾乎被廢的消息作為一國之母不可能不知道。現在還這么開心的說著他有福,不知是裝傻還是刺皇甫清清。
皇甫清清面上沒多大的變化,不失禮節的福了福身,既委屈又俏皮的回到:“承蒙皇后娘娘夸獎,清清受之有愧。誰不知琪公主乃天下第一美女,傾國傾城尚不能描摹半分。娘娘在別人面前說我漂亮我就厚著臉皮接了,可在琪公主面前,我要受了您的夸獎,天下人還不知怎么說我沒臉沒皮了。”
皇后聽了忍不住就笑了,軒轅琪一開始還有幾分惱怒皇甫清清那一派清雅的風姿,本想刺她幾句,此刻也收了心思。
“坐吧。你也是大病初愈。這些年你的傷可都養好了?”皇后和藹的問。
皇甫清清謝過后規規矩矩的坐到椅子上,“基本都好了,勞皇后娘娘掛念。”
“本宮多年未出得宮去,不知宮外景致如何。不如郡主來給我們講講你這些年在外看到的景致吧!”皇后看起來一副期待的樣子。
的確,一入宮門深似海,皇宮雖大,看多了也會厭的。
剛準備撿一些有趣美麗的地方說說,突然心神一動,皇甫清清暗嘆自己太不小心,感情這皇后是引自己往圈套里跳啊!
她本是在外療傷,若說了那些地方,有心人定查得出是在哪里,到時指不定就會泄露無塵外公的行蹤。再就是,若有人強加利用,她一女子在江湖中到處跑,傳出去,對她的名聲也不好。
不論皇后是不是有意如此,既然有風險,自然是不能答的了!
皇甫清清一臉愧疚的低頭,“清清慚愧,這些年都在治傷,并沒機會出去看什么景致。只在回來的路上見過許多的樹還有些湖泊,有趣的景倒還真沒見過。不過,皇后若是真想聽,清清可以回家跟幾位哥哥詢問一下,他們男孩子去的地方比較多。”
言外之意,你那兒子還是太子呢,難不成還沒見過宮外的景致不成?
皇后臉色一僵,眼里閃過寒光。
一邊的軒轅琪道:“她也是個見識淺的,皇后娘娘還是問她一些簡單的問題吧,免得影響您的心情。”
說完還朝著皇甫清清得意的笑了笑。
皇甫清清真是無語,這琪公主不會是覺得她還要感謝她的這番‘幫助’吧。話說,是她自己想開口的,沒有人求她。更何況,她還先將人貶了一下。
皇后橫了一眼軒轅琪,端正了面容問皇甫清清,“聽聞南宮小王爺昨夜身受重傷,雙腿盡廢。幸得你師傅相救才保的一命,可是真的?”
這本不是需要瞞的東西,皇甫清清點頭,“是真的,只是小王爺的腿并沒有廢!”
“哦,對,太醫一開始說是沒有辦法,倒是你說有辦法,想來你的醫術很好了?”
“清清只想盡力醫治。”不太明白為何皇后要糾纏于這個問題。
“岑陽那小子倒是個有福氣的,不知要多久他才能痊愈啊?”
“清清不能確定,或許需要的時間有點久。”想來,這是她想要的答案吧。雖然這本來就是真實的答案。
果然,皇后眼里飄過一絲滿意之色,只是皇后認為皇甫清清只是在為南宮岑陽粉飾太平而已,怕別人知道岑陽會殘廢笑話他才會說出他的腿‘可能’會好的話。心里有數便不再問下去。
皇后又問了幾句皇甫清清身體的話,賞賜了一推補品后就貼心的讓皇甫清清去惠妃那。
走出鳳棲宮不久,皇甫清清就發現身后有人跟了出來,是軒轅暉!
轉身行禮,“不知太子殿下有何賜教?”
軒轅暉稟退身邊的太監,冷眼看著甘草。
甘草焦急的看向皇甫清清,看到她點頭才遲疑的退到一邊。
看身邊的人推開,軒轅暉才冷笑道,“賜教不敢當,只是有點同情你罷了。看你好不容易把傷療好回來了,南宮岑陽又身受重傷,指不定還會成為瘸子。不知,若他真成了瘸子,你還會不會嫁?”
“這事就不勞太子殿下操心了。”皇甫清清聽著瘸子瘸子的心里就不由得惱火。
“你……”這些年已沒有人敢對他如此不敬了,軒轅暉抬手就想掐住皇甫清清的脖子,結果看著那瘦削的細脖時又放下手來,免得稍一用力就沒氣了。
他斂了怒氣,猖狂的笑道:“反正你和南宮岑陽的婚事也只是口頭上說了而已,要是你不想嫁也不是不能行得通。到時……若想求本太子,本太子會好好地考慮一下要不要幫你,或者,太子府也可以賞你一碗飯吃!”
“那太子還是將那碗飯送給乞丐吧,也許人家會感念你一生。至于我,不缺那碗飯!”
軒轅暉陰陰的笑,“也是,若到了那一天,我那二弟,七弟可都巴巴的將好東西往你那送呢!”
“我聽不懂太子的意思。若沒有別的事,清清就告辭了。”真是有毛病,說了一大推皇甫清清也沒搞明白他是何意。
軒轅暉一把拉住轉身的皇甫清清,湊近她盯著她的眼睛說道:“你知道我討厭什么嗎?我最討厭你這雙眼睛?太亮了,亮的讓人心煩。從小就是這樣,好像你的心多么干凈似的。呵呵~你不會是忘了幾年前有人因你而死吧,你怎么還這么坦然?南宮岑陽若是瘸了,你定不會再嫁他,你心里那黑暗的地方就會暴露在人前,看那個時候,你還能不能這么坦然!”
“放手!”好個神經病!皇甫清清真心覺得這太子的心理有問題。
他這一拉真的將皇甫清清的火氣撩了上來,本來就有舊仇,她可從來就沒有忘記過。雖不能怎么處置他,但總歸要讓他吃點小虧的。這么一想皇甫清清廣袖中就飛出一絲細小的粉末彈入軒轅暉的手上,稍瞬即逝。而正情緒激動地軒轅暉根本不可能注意到這點。
皇甫清清剛巧妙的將手縮至袖中,一聲溫文的聲音就插了進來,“大哥!”
軒轅暉放開皇甫清清,有些不愉的看著軒轅浩。皇甫清清趁機站的離他遠些。
軒轅浩沒有因為軒轅暉不快的面色有何變化,溫和的道:“大哥,皇后娘娘找你有事。”
軒轅暉與軒轅浩向來親近,也因此,軒轅浩私下并不稱軒轅暉為太子。
軒轅暉也不多言,看了眼皇甫清清便甩袖而走。
皇甫清清有些啞然的看著軒轅暉離開,還是不明白為何他要說之前那番話,也不去想,反正他的心理多年前就不太正常。
見軒轅浩沒有離開的意思,皇甫清清打算先行告辭,“清清還要去拜訪惠妃,就不打攪浩王了。”
軒轅浩倒也沒說什么,只點點頭,“你去吧,這些年惠妃她們都挺掛念你的。”
見著皇甫清清遠去的背影,軒轅浩笑的有絲玩味。她離開的這么多年,倒是沒有半點消息,可是,即使沒有消息,她的名字卻時時在耳邊響起,那么多人都掛念著她,還真是幸福呢。
不知,她如今回來了,會不會改變些什么。二哥不提,那七弟對她可是心心念念的,要南宮岑陽沒事的話也許還好,若他的腿真的廢了,不知那七弟會不會去爭一番,憑著父皇對他的寵愛,結果如何還不可知……
呵,這日子總算會變得有趣些了。此生最怕是無趣啊!
軒轅浩臉上掛著溫和的笑踱步,很有閑心的認真賞景,今兒這景,很不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