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月的梧桐花開得正艷,紫色的花朵發出甜美的芳香,在校園里面飄蕩。我已經上大二了,學校里面有很多新的面孔,現在有人開始叫我學姐了,時間過得真的很快。
我走在校園里,聽說湖邊有一片花開了,想去看看,拍幾張照片,然后傳到校內上大家分享。經過梧桐林的時候,看到王辰和幾個男生迎面走來,我在糾結要不要打招呼。
之前在QQ上我們講了一會兒話,但是次數不多,我也不知道為什么每當給他講話就有些緊張,有時候甚至是期望他能夠給我講話。這次在校園中相遇還是第一次,我的心跳加快,不知道該怎樣做,是若無其事地走過,還是平平淡淡地打一個招呼?
越來越近了,大概有十米那么遠的時候,他伸出了手向我招了招手,我也抬起手笑著回應了一下,然后就低下了頭。
擦肩而過之后,我才抬起頭來,還能聽到心臟咚咚地在跳。
“下午你有時間嗎?”一個高個子突然從后面竄到我面前,我委實嚇了一跳,一下子用手捂住了嘴,抬起頭看著那個人,才看清楚,原來是他。
和他一塊兒來的男生發出了笑聲。
我看了他們一眼,能夠感覺到王辰一直緊盯著我。我轉過頭說道:“我下午有一節古代文學。”
他顯然有點兒急了,喘著氣大聲問道:“幾點下課?!”
我不知道怎么回事兒,臉發燙,言語也變得吞吞吐吐了說道:“三,三點半。”
看來他跟我一樣緊張,臉上都出了汗,本來就不白的皮膚顯得更加的黑了,他問道:“我四點有一個球賽,你能來看嗎?”
我下意識就點了點頭。
他就好像機器一樣快速地說道:“下午我在體育館門口等你。”說完就走了,這時候我才發現他是同手同腳,好像很緊張的樣子。
我沒有笑,轉過頭就忍不住了,但是又不敢發出聲音,憋著好難受呀。
后面傳出了一個男生的聲音:“真拿你沒辦法,那么緊張干嘛?”
只聽王辰說道:“閉嘴!”
回到宿舍,我試了好幾件衣服,都發現不好看,我從來都沒有這么重視自己的穿著,心里總想著以最好的樣子出現在王辰的面前。我頹廢地坐在床上,真的是不認識自己了,我到底是怎么了?
同宿舍的玲子觀察了半天笑問道:“秦琴,你怎么了?是不是去見男朋友?”
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嘴里說著:“不要瞎說。”心里卻在埋怨自己到底在干什么。
可是我就是控制不住自己,總是想著和王辰見面。上課的時候都沒有怎么用心,時不時地跑神,但不知道為什么,自己一方面在自責,而另一方面卻在期待,滿心歡喜,我就這樣在矛盾中度過了一個半小時。終于下課了。
另外一個舍友香芹問道:“秦琴,下午你干什么去?”
我好像跟做賊一樣,吞吞吐吐不知道該怎么說。
玲子壞笑道呢:“這還用問,去見男朋友唄。”
一說要見男朋友,八卦就開始了,旁邊的幾個女生問道:“真的嗎?給我們介紹一下。”
“長得帥不帥?”
“是哪個學校的?”
“你們交往幾年了?”
越問越離譜,我慌忙說道:“不是,不是,是繼之青年要去采訪。”
那些人笑著走開了。
我整理一下書,挎著單肩包向體育館走去。
遠遠就看到王辰站在體育館門前,向這邊張望,在他的身邊是來來往往的人流。
真的好緊張,我長長地吸了一口氣,重重地吐出來,但是心里面的緊張還是沒有緩解,反而更緊張了,怎么回事兒,高考的時候那些緩解緊張情緒的法子,到這里竟然失靈了。
王辰顯然是看到我站在人群中,于是走了過來,笑著說道:“來了,進去吧。”
我點了點頭。回想著剛才看他笑的樣子,真的很像黑人,皮膚黑黑的,牙齒卻很白。
體育館的人確實不少,原來是跟理工的學生比賽,兩個學校都來了很多學生,人滿為患。
我沒有問應該坐哪兒,只是跟著他擠進人群,人太擠了,他在前面撥開人群給我開路,嘴里不停地說著:“讓讓,讓讓。”
有不少人在抱怨:“干嘛,不要往前了,前面沒位置了。”
但是王辰不理睬,還是繼續走,不時回頭看看我。發現即使這樣在前面帶路,我行動也很艱難,一急之下,竟然握住了我的手。
我還沒反應過來,他就很夸張地彈開了手,抱歉地說道:“人太多了。”
我微笑了一下。像他這么傳統的男生真的很少見。
他抹了一把額頭的汗說道:“這樣吧,你抓住我的衣服,省得走散了。”
我雙手揪住他的衣服,臉燒得慌,怎么感覺像女朋友抓住男朋友的衣服。天,我怎么會冒出這樣的想法,慌忙甩了甩頭。
終于“跨過萬水千山”到了前面。
王辰在第二排占了一個座位,讓我坐下。我能感覺到旁邊有人在竊竊私語,偶爾能聽到斷斷續續的話。
“這就是他女朋友呀。”
“長得還挺清純。”
我不好意思地抬高了肩。
王辰從前面拿了一瓶水,放在我手里說道:“我去打球了。”
我點了點頭。
王辰走到了賽場上。
有個男生跟他說這什么,還在比劃著什么,他有時候點頭,有時候則搖頭,然后就比劃一番。
其他的隊員則圍著他們,聽著戰略部署。
哨聲吹響了,我看著王辰,這時候他也看向我,我唬地垂下了眼皮,又覺得該給他加加油,于是又抬起眼皮看他,他正看著我,露出了笑容,我也笑了出來。
開始比賽了,我把手放在臉上給自己降溫,我想此時我的臉一定很紅。
比賽的時候,加油的聲音雖然沒有高中的時候那么大,但是聲音還是很響亮的。自從上了大學之后,很多人都變得很矜持,而且不那么容易引起激情之類的。
王辰打籃球真的很厲害,我現在算是見識到了,他雖然不是很高,一米七五的個子,但是能跳的很高,擋欄板很有一套,我發現欄板幾乎都是他攔下來的。還有好幾個三分球都是他投的。我旁邊的女生們高喊著王辰的名字。王辰打籃球似乎很認真,很少往這邊看。
籃球賽進行的很激烈,因為不是師大的分數高就是理工的分數高,你追我趕的,氣氛非常的緊張。球賽快結束了,兩個球隊的分數還是平手,在關鍵時刻多虧了王辰投了一個三分球,這樣師大的球隊才險勝。
比賽結束,很多人都站起來歡呼。
師大的隊員們也跳了起來。
理工的就顯得很失落。
興奮過后,王辰和隊員們和理工的握了握手。
散場了,隊員們在合影,很多觀眾也涌了上去。
王辰被他們圍住了。
我站起來正不知道怎么辦的時候,王辰竟然撥開人群笑著走了過來。
我緊緊地捏著手里的礦泉水,想著要不要給他,到最后還是遞給了他。
他很高興的樣子,接了過來,打開蓋子,仰起頭很男人地喝了起來。
他一口氣喝了半瓶,合上蓋在,握在手里,看著我笑,現在看不出來靦腆了,倒是我開始靦腆起來了。
我笑道:“你真厲害。”
他笑著摸著腦袋說道道:“哪有,我們走吧。”
我驚訝地問道:“你不跟他們合影?”
他笑道:“以后再說吧。走吧。”
我們正想離開,有人喊道:“王辰!”
我們回過頭來,六子喊道:“有了女朋友,就忘記我們了,你丫的,重色輕友!”
其他的隊員也跟著起哄。
王辰看著我不好意思的笑了,然后轉過頭去說道:“你們等著,回來饒不了你們!”說完,看向我說道:“走吧。”
我跟著他走了出去。那天下午他給我講了很多我不知道的事情比如說他是如何注意到我,原來他在我采訪之前已經開始注意到我了。我經常從秋水湖到食堂去,中間要經過籃球場,他就是那時候注意到我的。
四月的校園里到處都是花香,就這樣我和王辰就開始交往,一直到現在,到大三的第二學期,兩年的時間,每天早晨他都會給我發短線叫我起床,有時候會吵架,但是大多都是他來哄我,總是讓著我。
在這個陌生的城市,我感覺到了親切感,不再感覺到陌生,因為有了依靠和寄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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