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絮雖去了,可這幾日一直將柳絮的骨灰放在身邊睡覺的風若煙今夜翻身一摸空蕩蕩的一側,眼睛瞬間有些濕意,全然去了睡意。
短時間內她還是無法接受柳絮不在了,起身披上衣服,風若煙想到白日春蘭喚她小姐,還有春蘭收拾衣物時收的那件娘親親手做的白色紗紡衣裙,沒有讓娘親看到著女裝的自己,她是遺憾的吧。
今夜,風若煙竟神使鬼差的穿上那件白色衣裙,散下如墨般的長發,簡單的梳理一番,頭上并無任何裝飾,簡單的發髻只是一根普通絲帶縛在如瀑布般披下的頭發上。
施展輕功,一刻鐘的功夫便到了青云山脈,柳絮的墳前,出乎風若煙預料的是,柳絮的墳前竟站著一個黑色身影,那偉岸的背影另風若煙遠遠看去心頭便是一酸。
“你來這里做什么?”雖知這本就是云家的地盤,風若煙走到柳絮墳前故作不知,聲音滿是抵御的說道。
“若煙,節哀……。”那黑衣人轉過身來,果然是帶著鷹形面具的云飛揚,他眼里閃著無比柔和的關懷,輕輕的說,話未說完便呆愣。
月色下的風若煙一襲白色衣裙,神情微冷,如墨般長發披在肩上隨風飄揚,紗質的裙角飄在風中獵獵作響,那般清麗淡雅,就如那荷花化作仙子,第一次見風若煙女裝打扮的云飛揚沒曾想,換下男裝的她依舊這般清冷,但卻多了幾分女子的韻味。
心中本有酸意的風若煙一見那柔和的眼神和那聲親昵的稱呼,便再也忍不住眼里的濕意,淚水奪眶而出,如斷線的珠子撲簌直下。
“若煙!”云飛揚想也沒想一把抱住風若煙,輕拍她的背部。
趴在云飛揚懷里,風若煙幾日以來的孤獨無依似是有了著落,此時她并不想想太多,貪婪的窩在這個溫暖的懷抱,肆無忌憚的哭泣,多年來性子堅強剛毅的她似是要將這些年的眼淚都彌補回來。
“好了,若煙,哭了這許久了,不要哭壞了身子,以后都有我在呢!”本想讓風若煙痛痛快快的哭一場,可是摸著她已經瘦的凸出來的蝴蝶骨,云飛揚心中有些微疼痛,忍不住勸解道。
聽了這話,本忘記許多事情的風若煙逐漸清醒,以后都有他在,他算是在承諾什么嗎,可他這個雙重身份的人拿什么來承諾,猛的用力,掙開他的懷抱,似是沒有一絲留戀。
“怎么了?”云飛揚低頭看著睫毛上的淚珠還沒干的風若煙突地冷著臉,眉宇間帶著疑惑的問道。
“你一個從沒用真面目示人的人,以后有你在,我可以相信嗎?”風若煙側過半個身子憑空生出些距離感,如遇陌生人似地,冷著臉,聲音也冷冰冰的。
云飛揚深吸一口氣,這個時候摘下面具該怎么跟她解釋,他對風若煙有憐惜,欣賞,雖知她武功高強,可她是南國大將軍,不知她的立場,也沒有與她并肩作戰的想法,連蕓兒都不知他的一切,要現在摘下面具對她說明一切嗎?
“云堡主,我不想與一個不信任的人做朋友,自此以后,你我再也不相識。”云飛揚的猶豫徹底惹怒了風若煙,他果真是個處處留情的情種,白日拜上官芷蕓的父親,夜晚拜她的娘親,對她所做的一切不過是場游戲,只是她自己當了真,想到這一層,風若煙瞬間完全沒了那種哀愁的女兒態,周身彌漫起冷峻決絕的氣息,縱身一躍欲離開。
然而她并沒有走掉,皓腕上一只大手,一把拖下她,云飛揚內力本就比風若煙深厚,自是不費力的拉住了風若煙,看到風若煙眼里的決絕,云飛揚沒來由的一陣心慌,一把拉住風若煙,沒有在猶豫的取下鷹形面具,露出了真面目。
風若煙本是決絕的眼瞳一怔,不曾想他真會取下面具,第一次在葉景軒臉上看到除了和煦笑容,為上官芷蕓出頭的怒容,那是一種關切的神色,是關切她的,皓腕逐漸放松不在抵抗。
兩人相視無言,風若煙很快偏過頭坐在地上有些無所適從的伸出白皙的素手胡亂的揪著地上的青草,這副情景她心中縱是有些不舒服,可也不便去問上官芷蕓和六公主的事情,強力壓下心頭的不快,信任他吧,他既然取下面具,又承諾了,自是會擔當的。
看見風若煙眼神里的一怔,云飛揚以為她是驚奇他的真實身份,可風若煙什么都不問,云飛揚心中不禁對風若煙多了幾分欣賞,她到底不如蕓兒般不成熟,會給別人很大的空間和信任,他自是難以想象風若煙心中真實的想法,和她心中那些介意。
“若煙,接下來你有什么安排?”二人沉默半響,云飛揚坐到風若煙身旁,偏頭開口問道。
“我要回京城查清楚上官師伯的死因?為我娘親報仇。”風若煙咻的瞇起雙眼,帶著些許恨意。
“上官師伯?難道柳夫人全名柳絮?”云飛揚眼中放出精光,若煙的娘親就是外公當年一直掛記的弟子嗎?
“是的!我已經跟父親斷絕關系,也不會回去做那大將軍了,回京城調查要避人耳目,找個僻靜的住處。”風若煙并不奇怪云飛揚的猜測,坦蕩的回答,便開始安排往后的事。
“還有地方比我葉府僻靜安全嗎?”聽了風若煙不再回去做大將軍,云飛揚松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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