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又咚咚響了幾聲,拉回她的思緒,前去開門,阿芳已經不在,門外,是母親,她臉色微白,卻眼里閃著光,精神看似挺不錯。
陸晨虹淡然一笑,沒想到自己女兒那一激,就那么幾句話,把她從懸崖邊拉了回來,確實,她何必要跟自己的身子過不去,再怎么做,他也不會回來。
龍馨扶著母親坐到床沿上,母親雙手握住她的手,抬起眼眸,想說些什么,卻見圓桌上擺放著幾個空酒瓶以及二個酒杯,怪不得剛進來的時候聞到一股酒味,不禁問道:“你喝酒了?”
“沒、沒有,我只是……只是想試一下紅酒浴,話說可以促進血液循環、保養皮膚。”這話扯得又夠荒謬的,但母親好似并沒有起疑,只是語重心長道:“媽讓你擔心了?”
龍馨輕輕一點頭,一夜沒睡,眼睛有些無神,但還是強打起精神,她是母親的依靠,她不可以倒下,微微一笑,道:“你啊……要按時吃藥,還有,如果你不吃飯,我就真餓你個十天十夜。”
母親低頭一笑,這些年,她多久沒笑了,這病,也是心病而來,如今,她的女兒開竅了,不禁舒了一口氣,也許,她是該釋懷些,可是,終究難咽下口氣,難道,真的是報應?
“來,今天是你第一天上班,媽媽知道你沒什么衣服可以用來上班穿的,”拉著她的手,來到母親的房間,一件嶄新且剪裁精致的職業裝,雖然,款式有點落伍,卻看得出材質非常精貴。
“這衣服是你在大學畢業后,媽為你買的,這一過三年,應該還可以穿。”
龍馨不想讓母親失望,固然這款式老土了點,卻穿在她身上,凹凸有致,怡然一副職業女性的風范。
“真漂亮!”母親這么一句,她宛如自己是身披盔甲的“花木蘭”,怎么也要拔劍為江山。
“現在還早,你還是去睡一覺,等到點了,媽喊你。”看一看時鐘,只有六點,這一天一夜過得實在凌亂,她確實累了。
回了房,一覺睡去,夢亂飛,在驚醒中起床,看了時鐘,八點半,宛如,那一次二月四日的驚醒,汗水淋漓,手指緊抓床單,喘了好幾口氣后,下了床,準備換衣服,卻忽然瞥見沙發處坐著母親,嚇了她一跳。
“媽--”她驚呼,“你身體不好,怎么不去休息?”
“媽聽你的話,吃了藥,吃了飯,老毛病了,不打緊,媽只想看著你睡覺,”走到她身旁,為她梳理頭發,還挽了一個美麗的發型,甚至,還為她化了個妝,一轉眼,亂轟轟的她,立刻成了一只孔雀,明艷照人。
看著鏡中的自己,她忽而迷醉自己的光彩,也憂思自己是否能如愿以償,擔負起“復國”之夢。
但她還是說服了自己,既然上了船,便要迎風前行,不論順風還是逆風,毫無退路,便轉身對母親道:“媽,我的身份證由于上次車禍掉下山崖,我想需要補辦下。”
“沒問題,我讓楊管家去辦。”
這是她的第一步,所有證件必須重新調換,而身份證便是最重要的,以前的身份證,她放在鐵盒里,埋在沒人去的西庭院,被烏托邦的稱是“過往的我之墓”,有點寒酸,卻讓她心里好受了些,因為她并沒有遺棄以前的自己。
早餐完后,她開著輝烙送給她的車子出門,當然,她只告訴母親,這車子是借的,因為看得出母親并不希望她與輝家的私生子來往。
彩虹集團,依這名字看來,母親怎么會與此沒有關系?
進入商務樓,明顯感覺這里的豪華與奢侈,全鋼化玻璃結構,高有六十樓,結構頗有特色,猶如踏入宇宙空間,盡顯高端與科技。
龍馨剛走了沒幾步,來了一位高瘦的男人,穿著筆直的西裝,示意跟著他走,乘上電梯,直達六十樓,這里飛檐挑角,鏤花窗欞,別具匠心。
“請--”讓她進了一個辦公室,老板椅里,坐得是誰?她的父親?還是龍淼?
老板椅悠悠一轉,椅子里的是龍淼,她很象征性的劍眉高高一挑,打量了她的穿著幾番后道:“六十樓,你可曾想過你會來六十樓嗎?我可是沒有想到過的,更沒想到你會來公司上班,不過,你放心,在這里沒有人認得你。”
“說吧,”龍馨不想跟她繞彎彎,直截了當道:“讓我做什么?”
“你想做什么?”她的座位名牌上寫著總經理,屬于一人之下萬人之上,這個位置,她不削一顧,她要的是整個彩虹集團。
龍淼一雙劍眉微微一蹙,道:“這樣吧,前臺的艾麗莎懷孕生孩子去了,你先去頂替她,我覺得這個位置挺適合你的。”
前臺,便是底樓第一張桌子,與這里六十樓的最后一張椅子,相差千里遠,讓她先來頂樓,隨后派遣去底樓,是讓她有一落千丈、落入深淵的感覺嗎?她才不,覺不能讓她看出她絲毫不樂,便揚起嘴角道:“這職位不錯,你真是貼心,知道我有恐高,惜命的很,如果發生火災什么的,逃生是最佳位置。”說罷,來到龍淼左側,害得龍淼一個后仰,差點從椅子上摔下來。
“你干……干什么?”龍淼見龍馨瞇著眼,似乎鬼魅般盯著她的臉瞧。
“啪--”得一聲,“原來六十樓也有蚊子?這不春天嗎?噢,也許是去年夏天的,隔年蚊子,”龍馨將手從她臉上拿下來,明顯,龍淼臉上五道紅印子。
“你……放肆,竟敢打我?哪里來的蚊子,你故意的。”龍淼從椅子上站起,雙手一拍桌面,看樣子,就像要撩起衣袖干一架的樣子。
龍馨倒是一笑,完全漠視龍淼的火氣,話說無視敵人便是最佳武器。
“我怎敢打你,說出去你也不怕人家笑話你,我只是做了我分內的事,”隨后手一攤,手心里躺著一只肚子朝天,血肉模糊,隱隱可見薄紗翅膀的“隔年蚊子”。
“你瞧,這蚊子還挺大的,吃得也真飽,請問,下次我上來時,要我帶一瓶雷達嗎?”龍馨將蚊子放入紙巾內,話說,這蚊子是為她而犧牲的,怎么也可以稱得上烈士,她要好好安葬。
至于這蚊子的來路,當然是龍馨在西庭院的的那幢破倉庫里抓到的,真是地地道道的隔年蚊子啊,來時,就握在手心里,那些血,便是她的,這便是她流得第一次血換來了一個爽快的巴掌,算是為一直受她們壓榨的龍馨妹妹出口氣。
“走,快走……”龍淼覺得邪門,這六十樓哪里來的蚊子?
龍馨暗地里偷笑,隨后跟著這名剛帶她來的男人下了六十樓,來到底樓,“龍總經理說了,你現在不必要做什么,就坐在前臺,等有活了,會通知你。噢,對了,你叫什么?”
龍馨轉念一想,道:“叫我小虹吧。”她也并不想以真身份示人,因為目前也不是時候。
“好的,小虹,我是人事部的崔組長,如果沒有什么事就不要找我……我們很忙的。”腰板一挺,便走了。
龍馨冷笑一下,果真是狗仗人勢。搖了搖頭,便坐下,剛一坐下,就覺椅子上有東西,低頭一看,等準備站起來,卻發覺自己的屁股與椅子黏在一起。
她牙一咬,果真是卑鄙小人,竟然在椅子上涂了AB膠水,這招“一座不起”雖然陰損,但還沒損殺她的斗志力,既然讓她乖乖坐著,那她偏不,看她如何脫離困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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