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很累吧?”
紅蕊撐了撐耳朵,還是未聽清楚,先將小姐推進門來,才蹲了下來耐心的詢問:“小姐,外面雨聲大,你剛才吩咐什么,紅蕊沒有聽清楚。麻煩小姐再說一遍?”
紅蕊轉過身來屈膝蹲下,鮮紅才暴露在云初兒眼前,此時心里有些不是滋味,想起她剛才牟晗委屈的目光,剛才自己是不是不該那么對她?
“時不是很疼?”
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門外雨聲依舊,不知是不是自己聽錯了,幾日來小姐很少說話,更是從來沒有關心過任何人任何事,可親的關心任回蕩在耳邊,是錯覺嗎?還是以前的小姐又回來了?
紅蕊目光躲閃,竟是閃著晶瑩,指尖纏繞竟是不知放在哪里?激動的不知該說什么,只能回頭在香案上尋著,竟是有兩塊打火石,想必是中元節燒香的人遺留在那的。
好在有火石,泥塑后面還有捆柴,廟里的稻草也很多,有取暖的火就好。
只是有一面窗子破了,風習習的吹了進來,讓廟里顯得格外陰森,破舊的簾子隨風翻舞,倒在案上的燭臺來回搖滾。
紅蕊在墻角生好了一把火,把云初兒推了過去。主仆二人衣衫盡濕,云初兒大病初愈怎能奈此濕寒,紅蕊想罷便想出一個主意征求小姐同意。
“小姐,天已黑了,還下著如此大的雨,這城隍廟平日里就鮮少有人來,不如小姐把外衣退去,紅蕊幫忙烘烤一番。”
可是害怕小姐不同意還是追加了句:“小姐剛大病一次,好不容易才死里逃生,先下身體還弱。”
將紅蕊眼底殷殷的關切看在眼里,心頭竟是一份莫名的柔軟,被人關心的感覺也不是很差,云初兒當下便這樣想,點頭輕應,神情也軟化不少。
紅蕊為小姐的改變心下激動不已,趕忙轉身去撕布幔。
“哧啦”一聲,一塊較完整的布幔飄然而下,一道閃光恰時一亮,廟堂之上泥塑閻王乍時閃現。
腦海中頓時翻如江海,一幕幕襲來,倏然擠進腦袋。
眼前乍時漆黑一片,霎時一抹綠光照亮殿堂。
一張張牛頭馬面,一聲聲凄厲哭喊,陰森一片。
黑白無常忙碌的在堂前穿梭,撕扯著鬼哭狼嚎的犯人,鐵鏈拖地森森的發出清脆。鞭打怒罵,哭爹喊娘,求饒討命,這一張張畫面一股腦鉆進腦海,云初兒直覺頭繃得生疼生疼。
胸口不斷起伏,喘息不斷,好像也有人曾這樣用鐵鏈束住自己的勃頸,硬生生被拖到堂前,跪在冰冷的地面,膝蓋不住的顫抖,身子蜷縮著。
驚堂木促的一聲脆響:“堂下何人?抬起頭來。”
戰戰兢兢的望去,堂案上閃爍著綠色的燭火,甚是鬼魅。正堂所坐之人紅須綠腮,一臉陰霾。
雷聲暗沉,轟隆隆砸下,火苗忽閃,時明時暗,泥塑上的紅須竟是粘貼著的,風中掀起。云初兒看得清晰。
“啊!——”控制不住一聲尖銳而凄厲的歇斯底里響徹天空。
“小姐!”紅蕊放下手中布幔撲了過來,被云初兒那一聲慘叫可駭的不輕。
一道驚束再此劈下,豆大汗滴從云初兒頭頂滾滾而下。
“小姐,小姐你怎么啦?不要嚇紅蕊啊!”聲音竟似哀求。上月前小姐險些死去的恐懼瞬間襲上心頭,小姐剛才喊得是那么凄厲痛苦。
紅蕊忙伸手撫向小姐的額頭,倏然收回,緊張的瞪圓了雙目,怎么辦這么燙!竟是這么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