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腳有點酸,要么我們去前面坐會。”彭員員走出購物場,對著身后的男子說道。
男子看了看鐘,“也好,離開會還有一會。”
藍暮一眼就認出那個高瘦的男子,戀他至此,總能在人海中第一個認出他。他西裝革履,如職場精英,沉穩,干練!這樣的他一時讓她視線頓了頓。
她不是沒見過他著正裝的樣子,只是再也無法與眼前的人相比了,明稀很節簡,衣服一般不會太貴,只要合身就行。很顯然,這是一身昂貴的服飾,將他的帥氣稱得格外耀目。
她雙手撐在桌面上,激動的站起身來,想要一步就邁到他的跟前,她是那么思念他,明明近在咫尺,她怎能控制住不見他的心。
可卻在目光觸到狄烙冷冷的視線時,將這股沖動強忍了下來,再次坐下。
他很滿意她此時的行為,嘴角處勾著的那抹玩味的笑更深了一點……
她的視線一直停在那里,她瞧到了女人手里提的男裝購物袋,一時眉頭微微蹙了蹙。
“謝謝你,能抽出時間來陪我,我想爸爸應該會喜歡的。你也知道,在這方面我沒經驗,要不然我也不會跑來求你了。”
何明稀笑了笑:“沒關系,反正我這時候有空。”
彭員員揚了揚手中的購物袋,“另外我順便多買了兩套,給你買的,看你一個人過,身旁也沒個人幫你打理,所以我就自作主張了。”
“彭小姐你別再為我操心思了,早一陣你已經幫我添置了兩套,我……心里會過意不去的。”何明稀有些窘色,怪不好意思的。
“在這A市你就認識我一人,做為朋友,同事!我都是應該的。”
聽了她的話,何明稀雙眸中明顯升起一抹愁緒,我不止只認識一個人。藍暮你在哪里,怎么才能找到你,我到了A市,你到底在哪里?
“怎么啦,看你臉色有點不對勁?”彭員員關心問道。
何明稀斂去神色,“不知我拜托彭小姐的事進展怎么樣了?我心里真的很擔心憂。”
彭員員一愣,隨即說道:“A市很大,找一個人需要時間,我一直都有在幫你尋找。別心急,會有結果的。”
“可是我很不安,不行,我等不了那么久,我得自己去找!”
“你怎么找?憑你一已之力,大海撈針嗎?”
何明稀突然沉默下來,她的話何嘗不是一根針,扎得血淋淋的刺痛!垂在兩側的手緊緊的握成拳,他要變強大,他發誓!
彭員員見狀,沖他笑了笑。“我有點渴了,去前面辛巴克要兩杯冰咖啡給我好嗎?”
他抬頭,愣了一下,“好,你等等!”接著起身離去,不久,他手中就多了兩杯飲料。
彭員員輕啜一小口,“聽說這幾天你一直有加班?”
“是,都是一些項目上的事,反正也什么沒事。”
“我爸很欣賞你!”彭員員看著他道。
“謝謝!”
彭員員眼角掃過藍暮所在的位置,突然湊近身,伸手替他整了整衣領。“上面有些灰塵,我幫你弄掉了。”她笑了笑。
突然的親近讓他一時不明,有些茫然的看著她。
藍暮將這一切都看在眼里,垂在下方的雙手早已搓成拳,幾次欲要起身,都在觸極到對面男人略顯不悅的視線時,硬忍了下來。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走吧!”彭員員喝完最后一小口道。
“嗯!”何明稀起身,拿過她手中的購物袋。
“等等,我的腳……好像動不了,好像……噢,麻痹了,你過來搭把手,扶我一下。”
何明稀見狀,垂下修長的身軀,微微扶了她一下。“沒事吧!”
她順勢挽上了他的手,“沒事,一會就行了,走吧!”
何明稀望著兩人過于親密的姿勢,眉頭微蹙,他本不喜歡除了藍暮以外的人接觸。可看到彭員員投過來略疑惑的雙眼后,收起了不悅的念頭。
“得拜托你挽著我走一陣了,要不然我這腿真的走不了。反正……你未婚妻也看不到,應該不會介意的。”彭員員呵呵輕笑起來。
“好!”何明稀沒再說什么,步伐沉穩的走出了藍暮的視線。
藍暮急了,也不管之前應承了某人什么,終耐不住抬步跟了出去。“明稀,何明稀,我在這里,你要找的藍暮在這里。”藍暮毫無形象的追喊著,手卻被一雙有力的手從后面冷冷拽住,無法再向前邁動半步。
“你讓我見他,求你,我就見他一次。”藍暮望著男人冷著的一張臉哀求道,眼中早已是霧色煙雨一片。
何明稀似有感應般,回過頭,自己真是想她想瘋了,怎么覺得這時候藍暮在叫自己,不禁抿嘴苦笑一翻。
藍暮一邊用力掙扎,一邊哭喊:“明稀,你的藍暮在這里,一直都在這里,你為何看不到我?明稀你回過頭來看我一眼……”
她的左半邊胸伴隨著急促心跳的抽痛,痛得顯些站不穩……
看著漸走漸遠的身影,她心急如焚。“狄烙求你松手,我要見他,一定要見他!”眼中的堅定更是強烈。
狄烙眸子晦暗不明的看著她,眼底最深處是那么沉那么深,讓人一眼望不透徹。
“見到他你就如此激動?望了答應過什么?嗯……”后面那個尾音明顯往上翹起。
“我沒辦法,見到他我就亂了方寸,我不能不見他,我做不到,做不到!”藍暮低泣,單薄的身軀,微微顫抖著。
狄烙眼底泛起一團不小的火焰,低吼道:“藍暮你給我清醒點,現在……馬上,給我回去。”
回到別墅,藍暮就一直未吭聲,情緒似乎緩和許多,沒有了之前的激烈。抱膝窩在角落里,似如要縮進龜殼般,成就了那句獨自傷心……獨自舔傷的佳話。
狄烙掏出煙,夾在雙指間重重吸了一口。高大修長的身軀逆著光,看不清埋在陰影中的神情,卻能感覺出從他身上泛出的淡淡冷意。
最后掐掉煙蒂,掏出手機。“我要你想辦法讓他盡快娶你。”電話中傳來了他語氣微促的聲音。
彭員員一愣,當即說道:“放心,狄總,我會盡快的。過兩天就是公司酒會,我打算在那天出手。”
“一個星期之內我要看到你們的訂婚宴。”狄烙語氣加重了一點。
彭員員抓著手機的五指微微泛白,但卻依舊鎮定的回道:“狄總,我需要時間,給我半個月。”
“好,我期待你們的訂婚宴!”狄烙勾了勾嘴,放下電話。
來到藍暮的臥室,推門逕自走了進去。他立在她不遠處,目光沉沉的看向她。臉上神情有些莫測,不知那一刻他在想什么。
藍暮突然抬頭,拭去臉上淚花。惡狠狠的說道:“狄烙你真的可恨,一定要看到我傷心,你才滿意。”
狄烙深深的看了她一眼,“你就那么忘不了那個人?”
“是,我就是忘不了他!”藍暮恨恨的看著他。
狄烙嘴角傾斜,抿著一抹邪惡。“你的心上人,好像心中另有他屬哦……”
“我不信!我們經歷過那么多,早以對彼此了如指掌。”藍暮語氣堅定。
狄烙幽幽掃了她一眼,“愚昧的女人!”
“我們打個賭如何,就賭之前所見的一切,你若贏,我讓你離開。若輸,你就給我斷了這心思。”后面那一句猶其重。
藍暮黛眉微微擰了擰。揚起頭,黑白分明的眸子堅定不移。“可笑,我為什么要賭,我就是那么篤定他不會背判我。”
“你當真是不見棺材不掉淚……我想之前那一幕早已深深刻進你的腦海了吧!”狄烙幽幽開口。
藍暮的臉涮得一下蒼白,有些無促的垂下頭。心中這時還隱隱泛著酸痛……明稀為什么你會挽著她的手?你曾答應我的,除了我,你不會挽上任何人的手。你忘了嗎……
“其中必定另有原因,我該相信他的,我不能憑這些就否定他。”說這話時,藍暮說的有些牽強。
“那好,拭目以待!”狄烙丟下一句,走了出去。
剛走出玄關處,疑慮的掃了眼陳媽手中的東西。“等等,這是些什么?”
“都是一些補血氣的,藍暮小姐手術過后就一直身子不好。”陳媽道。
“為什么沒有跟我說?”
“這個……我想著您太忙,所以就自作主張了。”
“以后藍暮小姐的事都必須一一告訴我。”
“知道了!”陳媽傾身點頭。
“請問少爺是在這用餐還是在別處?”陳媽接著又道。
狄烙頓了頓,“就這里吧!”
“好的,我這就去準備。”
餐桌上,狄烙與藍暮誰也沒說話,很諧和的寧靜。藍暮心不再焉的扒了扒碗里的飯,本就也沒味口。
突然碗里多出來一些菜,接著她聽到他淡淡的說道:“你應該多吃點,那么瘦!”好像有些不習慣似的,不自然的垂了垂眸。
藍暮埋頭恨恨的望了他一眼,眼中的恨意固然盈滿整個瞳孔。
她在怨他,他肯定。
“不吃了!”他幽幽起身。面對她的眼神,他眼中第一次出現了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