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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滄雪之情難枕

第十章雪狼獸

南宮潯轉身看了眼我們,對柳淺道“你看著她們。”說完拿著劍便朝巴蛇妖追去。

我心里一急,跺一跺腳想不得多少便也沖出結界朝南宮潯的方向跑去,只聽見柳淺柔弱的聲音在后頭喊道“琉姑娘。”

茫茫夜色里,卻有種漫無邊際的錯覺。穿行于黑暗之中,緊緊追蹤著前方一道銀光,那是南宮潯追蹤巴蛇妖的痕跡

追到一個洞口,只見南宮潯正彎身準備進去,我連忙喊道“南宮潯。”

南宮潯微微轉頭,看見我時,一臉驚訝“阿雪,你怎么來了!”又微微帶著怒氣“我不是叫你在那等我嗎?”

我擦了把頭上的汗,干笑道“我見柳淺姑娘和白緋姑娘都已傷的不清,萬一那林中又出來什么妖魅,我豈不是很危險?”

他依舊皺著眉頭“你只要呆在結界里不會有危險的。”

我飛快抬頭瞟他一眼,低頭不再言語。

他嘆了口氣,“那你便在這洞口等我吧,我再給你設個結界。”

我往后連跳兩步,望了望洞口道“你還是把我帶上吧,你想現在連那兩位姑娘都不再我身邊了,萬一到時候有什么厲害的大人物破了你的結界把我擄走威脅你,怎么辦?”

他眼里終于是又含了幾分笑意,卻仍是一副一本正經道“那你想怎么樣?”

我猶豫了下,靠近他道“我還是隨你一起進去吧。”

“你確定?”他眼中仍有笑意。

我重重點了點頭道“你想一個人進去多無聊,帶著我好歹也能陪你打打下手,萬一里面太無聊我也還能配你說說話解解悶。”

他偏頭看若有所思的看著我,此時洞口傳來陣陣呼嘯聲,我望了眼他,身形一動搶在他之前進了那漆黑不見五指的洞,身后傳來一聲無可奈何的“阿雪”,便耳邊聽著風聲呼嘯,我微微一笑,想是南宮潯也跟在了自己的背后。

黑暗之中,南宮潯手中的血鳶劍緩緩亮了起來,柔和的銀光照亮了周圍五尺左右的地方。向四周看去,只見周圍巖壁上都是漆黑如墨的古怪石頭,看去堅如鐵石,分外生冷。

南宮潯皺了皺眉語氣中似是責備“阿雪,你怎么能這么魯莽?”

我微微一笑道“都已經進來了,我們還是仔細走路吧。”

南宮潯不再說話,只是一雙手伸了過來,將我拉到他的身后。

這洞口從外面朝里頭看,只覺得洞口雖然不大,但里面漆黑一片,看去給人一種深不見底的感覺。卻沒想到一入洞口,道路便是往下直入地底。

我看著南宮潯一臉凝重,腦中卻突然想到若是此山洞易進難出,然后當南宮潯降妖時我一定要向上次他擋在我前面一般擋在他的前面,然后等他救醒我的時候,我就能以身相許了。

走了一陣,已然深入地底,但四周全無聲息,沒有一點活物的樣子,便在這時,前頭的南宮潯忽地停住腳步,我以為有什么危險,心中一急,連忙跟了上去,站在他的身邊,我怔了一下,轉眼看了看他。

眼前已沒有去路了。

一道斷崖,橫在眼前,崖下漆黑一片,但遠遠看去,在黑暗深處,卻仿佛還有幾點鬼火一般的東西閃爍不停。

南宮潯沉吟了下道“看來我們只好下去了。”

我點了點頭,只聽耳邊傳來一句“那冒犯了。”便被南宮潯一把緊緊抱住,搜的一下兩個人便朝斷崖快速墜落。

一時間陡然惶恐。我張嘴想喊個什么,嗓子卻像被狠狠卡住,半點聲音也不能出。眼前只有一片茫茫紫色,那紫色漫進我的眼睛,漫進我的心胸。血鳶劃過石壁,發出一陣刺耳嘶鳴,南宮潯右手握著血鳶,左手緊緊抱住我,側臉抵住我的額頭。

我抬頭望了眼他,忽然微笑起來,內心滿是歡喜。

從斷崖上緩緩落下,周圍仍是那種黑色的巖石。其他的倒沒什么,周邊上也依然沒有什么聲音,只是有一個古怪處,越往下降,感覺上周圍的溫度,卻仿佛慢慢降低了

如此又往下降了一段距離,憑借著血鳶的亮光,漸漸看清了周圍環境,只見這斷崖前邊并無去路,而是一整面怪石嶙峋的絕壁。兩人所處的地方,整個看來,倒像是個放大了千百倍的古井一般,直直向下落去。

只見在下方不遠處的石壁上,有一個小小的石洞,洞里面有兩團小小發亮幽深的眼眸,正望著他們。我急道“小心!”

南宮潯的手臂將我摟的更是緊了些,只聽道他的聲音從頭頂幽幽傳來一聲“抱緊了。”

我頓了頓,伸出雙手摟住了他的脖子,只看見南宮潯笑了笑,一時間兩人以更快的速度向下墜落,此時從黑石洞斷崖往下,至少已深入地底近百丈之深,但往下看去,這幽深巨大的黑洞,除了周圍那些洞口發出不知名的亮光,卻依然深邃而不可見底。

在黑暗中或明或暗的亮光,幽幽暗暗,在我們的前后左右、上下周圍,亮了起來。黑暗中,仿佛也傳來了無數低沉的喘息聲,又似有在黑暗深處低低的咆哮。

洞口的寒意也愈來愈烈,我忍不住搜了搜身子,整個人往南宮潯身中扭了扭。

再往下的地方,氣溫愈加低下,連石壁上的露珠也結了一層薄薄的冰霜,而一直以來都比較清新的空氣里,此刻仿佛也隱隱傳來了淡淡的血腥氣息。

我扯了扯南宮潯的發絲道“你有沒有聞到一股怪怪的味道?”

南宮潯點了點頭,警惕道“估計就快到底了。”卻并未減慢他們下降的速度。

腳下那無邊的黑暗里,仿佛有什么東西,似星光,似火苗,悄悄地亮了一下。

周圍的那些山洞,越來越是巨大,此刻洞口大都已經大到了一人半甚至兩人高左右,而空氣里的那股血腥氣味,仿佛也越來越是濃烈。

甚至于,在這下降的過程中,隱隱聽到從不知名處傳來的輕微咀嚼之聲,就像是什么未知巨獸,撕扯吞咽著食物,聽來讓人毛骨悚然。

我不自主的蹦緊了全身肌肉,幾乎可以聽見自己心跳的微妙時刻,忽地,從下方黑暗之中,忽然感覺到一陣劇烈的風從自己腳下吹過。

南宮潯帶著我在那風聲觸體的一瞬間,向旁邊迅速移開了三尺。

“啪!”

一聲巨響,映著微光,黑暗深處仿佛有一條巨大無比的如觸手一般的事物,像鞭子一般甩過我們身邊,重重打在漆黑的石壁之上。

整個絕壁,仿佛也震動了一下,嘩啦啦塵土飛揚,掉落下大大小小的冰塊。片刻之后,凄厲的叫聲忽然從這深淵之中,石壁之上響了起來,狂呼不止。南宮潯也不禁大吃一驚,回頭望去,只見石壁上留下一個深深的五指爪印。

我倒吸了一口涼氣,只覺得腥風撲面而來,片刻間這周圍空間里熱度猛然下降,只見一道雪狼,昂首狂嘯,從那地底深淵,奔騰咆哮,直沖上來。

幾乎同時我和南宮潯被巨大風浪向后推了出去,片刻之后,“砰砰砰”撞到了石壁之上。風浪襲到身上只覺周身寒冷,五臟六腑都要被凍的冰住一般。

“沒事吧?”南宮潯的胸口微微起伏,傳來他擔憂的聲音。

我咳嗽一聲,只覺喉嚨口一陣血腥味涌上來,咬了咬唇硬是咽了下去,淡淡一笑道“無妨。這風都還沒當初青元山上的強。”

雪狼獸直沖上天,余勢驚人。我想到南宮潯是抱著我,他的后背應是直接撞上了堅硬的巖壁,不由擔心道“你沒事吧。”

“沒事。”黑暗中他的聲音淡淡傳來。

就在這時,那沖天而起的雪狼獸在上方折了個圈子,狂嘯聲中,勢若狂雷一般又沖了下來。

這一番從高沖低,威勢更是驚人,南宮潯緊握血鳶,從半空中生生向旁快速移開一丈,避開那猙獰狼首,右手一揮,血鳶劍破空射去,直取狼頸。

那雪狼獸深吟一聲,噴射著雪焰的狼目流轉,巨大的左前狼爪一抬,卻是抵住了血鳶劍的銀光,微微感到南宮潯身子一怔,只覺得前方陣陣寒風刺骨,滾滾而來,為了不讓南宮潯擔心,當下惟有咬牙苦苦支撐。

身子里冷的仿佛都感受不到了變化,冷的竟是接近麻木了。忽的身上多了件紫色外袍,抬眼望去,南宮潯也是緊抿雙唇,眉宇中卻是一片淡然,“這是姜國的雪狼獸,我曾經在姜國打過交道,你一個女孩子只怕是撐不過這寒氣。”

“吼…”狂焰之中,雪狼獸又是一聲狼吟,寒風侵肌,我緊緊抱住南宮潯,心想我們該不會就在這兒要被這什么狼雪獸給活活凍死了吧。我還有那么多事沒有做,甚至都還沒讓南宮潯知道我的心意。

南宮潯將血鳶拋到半空,血鳶片刻間銀光大放,透著銀光,幾欲透明,顯然被法力全力催持。

只見血鳶化作疾電銀光在空中劃過,轟隆巨響聲中,整把劍生生插入了堅硬石壁。瞬間,原本堅如鐵石的石壁竟然凹了下去,范圍幾達四丈。

南宮潯嘴邊也似乎緩緩流出淡淡的血絲出來,但血鳶卻是銀芒腰眼,不可逼視。所有的銀芒忽地收縮,聚為一道巨大銀光,射中了那雪狼狼首。

這一下威力非同小可,雪狼發出了長長嘶吼,聲震四谷,但終究還是無力抵擋,掉了下去,迅速沒入腳下黑暗之中。

然而還未等他們二人喘息,雪狼獸又一次沖了上來,南宮潯招回血鳶準備再次出擊,這時消失已久的巴蛇妖持著金扇,突然出現。

他柔媚臉上殺氣一閃,卻仍笑道“公子好不懂得憐香惜玉,這姑娘已經凍及內臟,你卻還只想著殺我,也不顧她的性命了嗎?”

眸光一閃又對我道“姑娘好魄力,傷的這么重竟還能一聲不吭。”

我狠狠瞪了他一眼,強支撐著精神道“你難度不知道本姑娘是在冰天雪地里出生的嗎?這點溫度算的了什么?”

但只聽到南宮潯憐惜的聲音從上頭傳來“阿雪,再忍一忍。”

我點點頭道“你且放心去,但也要憐香惜玉些千萬別一怒之下把他大卸八塊了,這年頭巴蛇皮能賣個好價錢!”

卻聽南宮潯撲哧一笑,“待我將那巴蛇皮剝下便給你去做件蛇皮大衣來。”

那巴蛇妖聽著我們兩在這等情形下還能討論這個,不由的臉漲通紅,“我倒先看看你們還能不能逃出這冰寒洞!”說著他舉起金扇,往我們一指,雪狼獸發出低嘯,狂風驟起,赫然又是朝我們沖了過來。

南宮潯身形一穩,拉著我便朝左邊最為明亮的一個洞口躲去,雪狼獸卻像極為害怕這洞口只是口中發出嗚嗚狼叫,卻并不敢追進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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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苡沫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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