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夜里,云瑢睡得正香時聽見隔間李元崢披衣起來,就在房里跟人說話,而來者,竟是覃宗淇。
云瑢也顧不得什么了,穿著寢衣便跑過去,不過她倒是存心將腳步聲放重了些,“琢卿!”
當時覃宗淇正坐在桌前舉著茶杯喝茶,聽見聲音手一頓,眼睛先亮起來,“瑢兒。”而后便見云瑢從隔間出來了。
云瑢一見他便嘟了嘟嘴,“從來不來的,好容易來了,也選在大半夜,存心避著我不見是不是?”
覃宗淇指指自個身上,他一身的夜行衣,這顯是為避人耳目,他道,“我光明正大的來不了啊。”
云瑢也沒注意李元崢瞧著她長發垂順披散,輕綠色寢衣色澤清柔的模樣呆了呆,只向覃宗淇道,“故意的故意的,你就是故意的!”
覃宗淇笑,“可我忙著不都還是為了你?沖冠一怒為紅顏,我如今是垂死病中尤奮起。”他說著瞧了一眼李元崢,“奪妻之恨不得不報啊!”
不及李元崢說什么,云瑢又接著問,“怎么樣了?你混進去沒有?我聽殿下說虎嘯營有五衛,真的狠厲害么?”
“我沒跟他們試過手,倒是見了他們老四一線生易鳴,那人長的娘里娘氣的,瞧樣子便知是陰得狠。”
云瑢過來坐下,又問,“初陽好不好?他還記不記得我啊?會講話了沒?能走路了不?”
“你這一連串問的!讓我先答哪個好?小家伙好著呢,你不用記掛著。哎,”覃宗淇略低了聲,“就這兩日,跟我一道夜探虎嘯營去如何?”
“好啊!”云瑢一聽便興奮,夜探什么的,光聽聽都吸引人的不得了。她突而想起這話李元崢貌似說過,便拿眼去瞧他,“殿下,我們是親身去試試那五衛的實力么?”
覃宗淇接話,“是暗殺!”
“啊!”云瑢聞言一驚。
“你不愿去便罷了,我知你沒正兒八經的殺過什么人,別臨了了手抖。再且,這些血腥,不沾也好。”
“不不不,我去,這是為民除害。可是,就咱倆去么?”
“孤也去。”李元崢這句又讓云瑢吃驚了,“殿下也去?這多冒險啊!”
“你們去難不成就不是冒險了?還是你覺著孤沒這個能力?”兩句話將云瑢堵得說什么也不是,她原就不善言辭,這時候只能漲得臉紅。
覃宗淇也納悶李元崢怎的說出這樣的話來,只好對云瑢道,“殿下這是體察下情,要同咱們同甘苦共患難。”說著還安慰似的拍了拍云瑢的手。
云瑢無緣無故受了搶白,心里頭不快,再回床榻上去時不能成眠。她打小幾時受過這樣不明不白的的委屈?她分明是關心,還不討好!
第二日她也一直滿面郁郁的,晨起練劍在花園左角,劍氣震得周圍草木上露水四濺,弄得她身上都濕漉漉的。
待月是跟著她的,見她大早上起來便不痛快也沒敢多話,后來又見著云瑢一身濕的坐在芍藥圃跟前的地下誰也不理,便折了一枝妃色芍藥笑道,“云夫人,這花兒帶回去給您壓妝可好?”
云瑢接過那枝芍藥來,那芍藥花開楚楚動人,正是曉妝新露時。這芍藥又名將離草,確是上巳時節結情物,如今這時序里頭已開的零零落落了。
云瑢回眼瞧瞧那花圃,心里頭切切的,從未這樣明顯的,想著一個人。可是芍藥在手,所思卻在遠道,采之能遺誰呢?
本書由瀟湘書院首發,請勿轉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