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敢說你沒動手腳?!”他暴怒的抽打著尾巴,眨眼間山體便被他撼動,高聳入云的山峰竟顫抖了起來,石頭夾著為數不多的泥塊滾下混著長成奇形怪狀的斷樹和雜著毒蛇的草。“咔——”石洞中的巖壁上多了一條細小的裂縫,越長越大越演越烈。
碧嬈的視線隨著那條縫隙的增大上移,脖子也越仰越高。默默計算了一下,確定了這山體十有八九會被弄塌之后靜靜的躲過不時飛下的石塊游向洞外。
陽光有些刺目,曜皇仍在里邊歇斯底里,尾巴過大,是碧嬈的好幾倍,在外邊亂甩亂卷亂拍不顧自己大半個身子都在里邊。“咳……”簡直就是要不到蛋糕吃的炎泉翻版嘛。
赤金色長尾帶著破軍般的銳氣當頭砸來,真要砸實了必定是豆腐花飛濺的效果。碧嬈纖細的手往上一扣一轉一拖巧妙卸去那力量,壓制住想要繼續暴動的尾巴,另一只手輕撫上美麗的鱗片。一下,又一下,記憶中的觸感,于他,于她。依舊那么柔嫩,安撫的力量;依舊那么滑膩,宛如絲綢。其實,本就像親人呢。
曜皇不再掙扎,不再躁動,任由碧嬈一把扛起他的尾巴拖向洞外安全處。走出許久,才把他全拖出來,又往前草叢踏一步,身后傳來轟隆巨響煙塵石塊氣流把她的長發掀得倒飛而起。足下的土地一陣接著一陣的巨顫抖得她的腳心……錯了,是尾巴發麻。
她扭頭,“如我所料”的看到尖長的高峰在一瞬間變成高達的……石頭堆,一條赤金色的線從那兒游曳出來,啊,多想一個炸藥堆啊。(碧嬈你就不能有詩意一點么昂?!)
呃?碧嬈臉一僵,剛剛雖然已經吧曜皇拖了出來但是忘記了山倒塌時還會占一定的體積……捏捏手里的蛇尾確定還有氣,趕緊的就過去把上半身埋在巨石下的曜皇扒拉了出來。
很好,沒斷氣沒壓扁沒變溫,美杜莎出產果然質量有保障,就是身上被割的已經結痂的傷口又裂了。曜皇凌亂著一頭蛇發衣裳差點褪到腰下整個一凄慘弱受樣,吐出一口帶沙的血臉哭得天地失色草木含悲:“你其實故意的吧!”
“你怎么能這么懷疑我!”碧嬈果斷的把腦子里的那份心虛拍到了大氣層外,瞪大了眼倒像是他錯了似的理直氣壯。又像是報復,她的手“不小心”按上了曜皇的傷口。哈,她是戰士嘛!手下沒個準力道很正常。
曜皇痛得全身肌肉都收縮了一下,正回過頭欲警告她好歹收斂一些,卻見她雙目無神的直瞪著他,在他莫名其妙之時手下又一個用力,這次可是連一小塊肉都被他用指甲生剜了出來。
來不及發脾氣,就聽見那不若平時清冷的森然嗓音陰惻惻的道:“你這傷口……”
華殤拖著疲憊的身軀在森林里行走奔忙,全身爆出的銳刃已有大半收回體內,直流手肘處的仍留著漆黑無光的記憶刀刃,黏性極強的紅色稠液以漸轉化為塊狀的黑紅色。他劇烈的喘息著,西裝快變成破布掛在身上。順手摸向內襯口袋,沒有碰到熟悉的觸感讓他的臉更顯僵硬。
腳步忙碌的長久未停,在這遮天蔽日的原始森林里不仔細觀察是沒有辦法辨別出方向的,而現在的他根本沒有停歇的機會,因為……一條掛在樹干上的枯枝在他經過的瞬間張大了嘴發動攻擊,那條蛇嘴巴一張比華殤的腦袋還大,偽裝也頗為完美。華殤警覺的一扭身正面迎接上這一襲擊,右手一橫左手一勾卡住它的嘴巴,讓那條蛇被自己的沖擊力撕成了兩半。又屠殺了一條蛇添不算光輝的一筆。其實他全身的都是蛇血,腥味濃到讓他的腸胃以不正常的速度蠕動,更引得森林各處都蠢蠢欲動。
蛇、蛇、蛇,到處都是蛇。一條條見著他就攻擊,他到底是長得像老鼠還是田雞?全對著他下口。碧嬈到底哪兒去了?真是擔心她想不開……(為什么這句話一出來就十分的詭異?)
有一條黑色的蛇像咬他的腰,閃了這下神就差點被咬到,幸好身體還有點自我保護意識在被咬到之前斬殺了。
“能不能看著我的面子上少殺幾條蛇?”碧嬈的聲音慢悠悠的飄著,華殤無奈地嘆口氣,完了完了,連幻聽都有了,這么想著還是下意識的往聲音來源一看,眼睛立刻瞪圓,不是吧!身體已經虛弱到連幻象都出現了嗎?
不對,他的腳步一頓,嗖的抬頭以狼般倨傲的目光挑剔的打量著像鬼一樣出現的兩個人。完好無損的碧嬈……和上次那個有敵意的小女孩?這兩個人手拉手好朋友是怎么回事?白日見鬼或是……有古怪。
碧嬈瞄他一眼狀似不悲不喜,隱在青色絲綢下光裸的纖足卻一勾一踢把兩條意圖突襲的蛇擋在了十米開外,彪悍之風依舊。
“……是碧嬈?你,真的是……”他發現喉嚨有些干澀,像不小心干咽下了一團面粉。
“我不是你是?被人算計了都不知道,要不是蕭淺給我報信,你現在都被蛇群撕成一道道的了。”碧嬈冷靜的挑眉,語氣中卻流出死死戲虐,抬眼望向那破破爛爛的衣服,都不知道是該捂一下小孩的眼睛還是覺得自己那“一道道”真準確。嗯,或許該臉紅?
想太多。她拍飛腦中的不正常思維,從蕭淺手中接過一張黑色卡片,碧嬈隨手丟過去順便飛起一腳把接到名片疑心耕種的華殤一腳踢趴下,一手牽著蕭淺一手拎著華殤浩浩蕩蕩的往前去,沒有注意到被幾顆糖收買了的蕭淺唇邊那抹古怪的笑意。
“山洞?”華殤換了一套休閑服,被刻板的西裝束縛太久在穿上這么松垮的衣服讓他有種其實什么都沒穿的錯覺,再加上著山洞……山頂洞人?還是人猿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