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家三兄弟在姜府呆了不過半天時間,分別時,子軒一直握著無憂的手,如果允許的話,他真是不愿離開,真想就這樣一直握著她的細嫩小手,柔若無骨,好舒服。
“無憂,本來說好要給你采野果、抓野兔,現在也沒有兌現。”他有些沮喪。
“無妨,下次再兌現。”她淡笑著,試圖抽回自己的手,周圍的人都在看著,丫鬟們都在吃吃的笑著,好羞人。
“無憂,我回家就跟父親提親,你就等著我的好消息吧。”
“……好。”周圍的笑聲更響了。
“無憂,你說我們大多成親好?要不,就挑個最近的黃道吉日可好?”他一臉期待。
她則滿臉無奈:“子軒……”
姜無忌狠狠的瞪了子軒一眼:“這么早成親能干什么?”
子軒眨眨眼:“可以做的事好多,抓野兔、看瀑布……,你指的是能干什么?”
“我……”姜無忌的臉刷的紅了,真是的,跟小孩子說這么深奧的問題干嘛。
周圍的笑聲已近乎爆笑。
無憂亦不懂,不解的看著自家四哥。
“總之不許這么小成親!你父親、我父親都不會同意!”姜無忌漲著一張紅臉大吼。
子軒撇撇嘴:“那就再等兩年,有什么大不了,反正無憂被我定下了,誰都不能搶,二哥也不行!”
沐子墨無力的抽了抽嘴角,為什么子軒總是提到他?
他又沒有說……他會搶。
“無憂,這個是我從小就帶著的,送你,信物哦,過些天我再來找你玩。”
眾目睽睽下,無憂羞怯的接過那枚溫潤玉佩,輕咬下唇,低頭摩挲著。
“你的呢?”子軒見她不聲不響,心里有些著急,“你也要拿出個東西作為交換啊。”
“我?……哦。”無憂開始四下摸索隨身攜帶的東西,卻被姜無忌按住了小手,“四哥?”
姜無忌瞪了子軒一眼:“交換什么?等雙方確定了婚約再說!無憂是女孩子家,怎么能隨隨便便送男人東西?……好了好了,你可以走了,我現在不想看見你。”
本來打算撮合無憂和知己子墨的,結果被子軒這小子橫插一腳,不爽,做媒不成,他心里很不爽。
子軒還想說什么,就看見姜無忌已拉著無憂走開了,他搔搔頭,一臉正經:“真是的,以后就是一家人了,怎么可以這樣對我?”
沐子昂早已被他和無憂的曖昧搞得心情大糟,眼見著無憂被無忌拉走,他滿臉不耐,“二哥,咱們到底還走不走?”
沐子墨有些高深莫測的看了看自家三弟一眼,勾住子軒的肩頭:“走吧。”
沐子軒本想回去跟父親說成親事后,就再來姜府的,殊不知,計劃,永遠趕不上變化。
那一日,他們兄弟三人甚至都沒有機會向父親沐淵開口說起這門婚事,只因,沐家逢遭巨變。
“父親,我們真的要搬遷躲避?皇上、皇上畢竟和我們也算是有血緣關系,不會狠毒至此吧。”沐子墨等三人一進大堂,就聽見一臉焦急的大哥如是說著。
三人不禁一怔,異口同聲的問向父親:“搬遷?父親,怎么回事?”
沐淵只手托著額頭:“樹大招風,加上我們手握一部分兵權,早就招朝中的一些人不滿了,不知道是誰散播了謠言,說天象顯示,我沐家有取代當今武氏皇朝之象,而且,現在已經傳到了皇上的耳朵里,皇上今早早朝時,說話就陰陽怪氣,時時將矛頭指向于我,皇上性情暴躁,因此會殺了我們全家不盡可知,今早退朝后,我已經以家母病重為由,辭去官職,還是避一避的好,你們快去收拾行李吧,今晚就出發去老家涼州。”
“辭官?今晚就走?”沐子軒大驚。
沐淵瞪了他一眼:“不然你還想在這逍遙一陣不成?我辭去官職,卸去所有兵權,這樣做是表明我的忠心,讓皇上放心。怎么,你有異議?”
“當然不是,父親做的決策都是正確的,只是今晚不行,我要去姜府……”
“去什么姜府?剛回來又去?”沐淵大喝,“都是刀架在脖子上的事了,你還有心情玩?快去!”
眼見著父親氣得臉色發青,沐子墨阻止了還欲說話的沐子軒,將他拉出大堂:“求親的事,緩緩再說吧,反正你還小,來日方長。”
“那我要去無憂說一聲,不辭而別總不太好。”
沐子墨想了想,道:“那就寄封信過去吧,時間緊迫,你想親自跑一趟是不可能的了。”
“可是……”沐子軒又搔搔頭,為什么事情會變成這個樣子?“二哥,我們……要避多久?”
沐子墨微一沉思,他看了看沐子軒那張緊張的小臉,淡笑道:“等這陣天象之說的風聲過去就行了,反正父親辭官的理由是回去看望祖母,當然祖母的病一好,就可以回來了。放心吧,不過一兩個月而已。”
“哦。”沐子軒點點頭,一兩個月,好久啊。
殊不知,此次一別,竟是四年。
——
四年后
“四哥,這次去舅父家就你一人嗎?”無憂看向一直忙忙碌碌收拾行囊的姜無忌。
“怎么,你也想去?”姜無忌停下手中的動作,似笑非笑的看著自家么妹。
已是十三歲少女的無憂,更加優雅、內斂,她淡淡一笑,掩去些許羞怯:“妹妹確實有幾分想去涼州見識一番的想法。”
“真的?只是想去見識而已?”姜無忌挑眉。
“當然,不然哥哥以為是為何?”她笑容自若。
姜無忌在她的臉上看不出一絲破綻,更加確定,當初的小兒女私定終身只是孩子的好奇玩笑話罷了。
“好,既然我最疼的無憂妹妹想見識,我哪有拒絕的道理?去讓晴兒給你收拾行囊吧。”
無憂面上一喜:“謝四哥。”
在自己的廂房,她無聚焦的看著晴兒忙忙碌碌的收拾著東西,白皙的小手,卻無意識的摩挲著一塊溫玉,玉上刻著一個“霸”字。
“小姐,小姐!”
無憂回神:“怎么了?”
“沒有,晴兒就是想問問小姐,還有什么需要帶的嗎?”
無憂低頭看向手中的玉佩,其實,她什么都不需要,只要這塊玉佩就夠了。
四年了,和子軒分離了四年,她幾乎每天都要看看這塊玉,還有離別時的那封信,沐子軒的模樣現在還清晰的刻在她的腦子里,只是那模樣,是九歲的模樣。
如今的他,會是什么樣子?是否更加英勇神武?樣貌更加出眾?
早些時候,她總是心懷著對外界的憧憬、對英雄的崇拜來想念子軒,慢慢的,她長大了,慢慢的,她懂了情,她偶爾會想想,自己對子軒,到底是怎樣的情感?
友情,還是愛情?
愛?她依舊不甚了解。
她雖想念子軒,但是,卻缺少了最初的悸動。
或許,她和他,只是友情吧。
她如是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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