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窈窕從來不知道京城這么大,人來人往的叫賣吆喝聲幾乎讓她頭昏腦漲了起來;她剛看到一個小販在賣一個紅彤彤的東西,一串串紅彤彤的,看起來可是漂亮極了。
“這是糖葫蘆,姑娘吃過嗎?”賣糖葫蘆的老人笑起來很是慈祥,這位老人剛說完話;就瞥見了丁窈窕身上的服飾,臉色頓時大變,竟然舉起了糖葫蘆桿就跑。
“恩,給我來一串,咦?”她伸手摸了摸錢袋,剛想買一串,卻發現那賣糖葫蘆的老人忽然就跑了;這是怎么回事?丁窈窕微微疑惑,剛想把錢袋放入荷包里,卻感覺騰一下,錢袋好像就被什么東西一下子就挑走了。
“小賊!哪里跑!”丁窈窕柳眉一豎,得,居然敢偷她的東西!那小賊身姿極其靈活,丁窈窕左躲右閃卻都發現她似乎捉不到那個小賊。
她剛繼續追的時候,卻驀然發現前方似乎緩緩都聚集了許多人;那些人粗布衣衫,一看便是貧民百姓,他們都自動自發的讓出了一條道路,臉上的表情甚至帶著一些子的畏懼,供來者駛來,而那來者陣仗大的讓人咋舌。
那是一臺二十八抬肩扛大轎,前前后后足足有二十八人;轎上扎有姣麗彩綢,有九人抬轎,大轎左右各三名侍婢女郎,花轎前一人撐大圓傘,傘前是十三人樂隊。左右都站滿了人,卻絲毫不敢礙進;轎子帷幔的鋪張,帷幔是采取華麗的上等紗綢鋪就而成,極其招搖。
丁窈窕從來沒有見過這么招搖的轎子;她只覺得這樣不好,太花俏了;她暗忖,說不定里邊坐的人也跟孔雀一樣花俏。
“那轎子里的人是誰?”丁窈窕扯著一個小娃娃頭問了一句,那個小娃娃頭卻一臉鄙夷的看著她,道:“你真笨,連那轎子里的人是誰都不知道!”
丁窈窕可不喜歡小娃娃頭那個拽拽的樣子,她冷哼了一聲,道:“你知道嗎?我看你也不知道。”
那小娃娃頭是個小男娃娃,他小臉一鼓,道:“誰說我不知道了!那里面坐的可是如今權利最大的鳳陵王!”
鳳陵王?丁窈窕覺得迷迷糊糊的,咋聽起來這么耳熟呢?而丁窈窕正在思考,那個小娃娃以為丁窈窕沒聽過鳳陵王的美稱,又繼續道:“你真是笨死了!又丑又笨!”
丁窈窕登時柳眉高豎,她原來可是族里的小公主,誰敢說她丑?別說丑了,笨都沒人說過!
“小毛頭,看姐姐我的厲害!”丁窈窕剛想嚇唬嚇唬這個囂張的小毛頭,可是抱著小毛頭的婦女看見她卻像是見了鬼似的,抱著小毛頭就一骨碌的跑了,好像她是什么牛鬼蛇神似的。
丁窈窕暗呼奇怪,卻也沒多想,可是鳳陵王?她神色驀然一喜,那不是尹哥哥交代她接近的人嗎?!她蹬著玲瓏靴,就快步朝那大轎下沖了過去,當即也顧不得什么了,就想快些完成尹哥哥的囑咐,然后能嫁給他,與他成婚。
丁窈窕眸中閃過一抹狡黠,她忽然一把就攔住了那大轎,開始想著說辭。
“喂喂,你是誰?還不讓開?”大轎左右的三名侍婢女郎立即出聲,可是當她們一看清了這女子的裝扮,忽然就不語了。
所有人只有一個想法,這女子死定了。
本是熱鬧的長街,卻倏地就安靜了下來,靜的連掉一根針似乎都能聽到。
丁窈窕有些不懂,她不懂這些人為何倏地就沉默了下來;也不懂那個賣糖葫蘆的老人為何看到她就跑?更不懂那個婦女為什么像見了鬼一樣……
“來者何人?”
那聲音是丁窈窕聽過最好聽的聲音,那魅惑的調子里憑帶了一股子的妖冶,宛如被人拿羽毛輕撓掌心;只是聲音,便是讓人欲罷不能。
丁窈窕都沒有想好說辭,該怎么說呢?她忽然以淚洗面,大喊道:“民女有冤情要稟報啊!”丁窈窕心里有一絲的喜,她心想著鳳陵王既然頗受人們害怕,定是有他的過人之處;這過人之處自然就是腦子了,所以這鳳陵王當著所有百姓的面兒,自然是不會不管的吧?
可是,還沒等丁窈窕竊喜完;她卻看到那魅惑的聲音的主人似乎打了個呵欠,隨即又懶洋洋的道:“起轎。”
這人要走?他不管她的冤案嗎?他不是官嗎?丁窈窕一急,連忙喊道:“我不是有冤案!我是有事稟報!我是有很重要的事!”
可惜,還沒等丁窈窕說完;那轎中人的聲音頓了頓,又輕飄飄的道:“攔路者,拉下去杖責三十大板。”
丁窈窕哪里會服,她氣的雙眼通紅;沒想到這人這么黑心黑腸,她大喊:“憑什么打我三十大板?!我不服!有種你給我出來!”
“不服?”那人的聲音似笑非笑的,聽的卻讓丁窈窕不知為何打了個哆嗦。
登時,本欲要扛轎走的人卻忽然全僵住了身子;就連周圍的老板姓都打幾個顫,一骨碌的不是抱著孩子回家的就是收了小攤要跑,長街上更是一片混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