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呸,噗,老大,怎么辦?”
烈日之下,通往城外的交通要道上,今日倒是增添了一份奇景,幾名彪形大漢打著赤膀背靠著背地坐在大路一邊,個個曬得面紅耳赤,汗流浹背,奇怪的是個個卻都被塞住了嘴巴,不能言語。
大路之上過往的車輛路人自然不少,有那好奇心重的也只是瞟上一眼便趕緊趕路,卻是沒有一個肯多管閑事的上前去問詢一聲,
在一番無聲的罵爹罵娘的怨氣中,終于一名大漢舌尖幾番努力之下,將口中之物吐了出來,連連吐了幾口口水,才算是長喘了一口氣,真是憋死他了,揉了揉眼睛,突然睜圓了黑眸,待確定了地上那被他吐出來之物是何物時,又是一番搶天呼地的嘔吐,直到連隔夜飯都交待個干凈才算罷,自然又是一番不堪入耳的咒罵聲,
“老大,那臭娘們竟敢拿臭襪子塞咱哥幾個的嘴,看老子下次逮到……”
嗚嗚,嗯,怎么突然感覺陰天了哪,那漢子不由地打了個冷顫,小心地回頭望去,正對上一雙猙獰狠辣,且怒氣沖天的眼神,不由地抖了三抖,趕緊扯出一抹比哭還難看的笑,挪了挪身子,一臉討好地低聲道,
“老大,我這就過來。”
嗚呼哀哉,他們是不是史上最悲慘的強盜了,打劫不成反被三個女流之輩綁劫了,若是被那幾個山頭上的強盜知道了,豈不是要笑掉人家的大牙,他們哥幾個還能抬得起頭來做人嗎。
呸,呸,強忍著惡心幾口將其他幾人塞嘴里的東西咬了出來,頓時又是一陣搶天呼地的嘔吐之聲,
等到這幾個忙活完,周圍百里之內已是一片臭氣熏天籠罩,路人莫不掩鼻而過,
“那幾個臭娘們,打劫的倒是干凈,怎么不連爺的褲衩也打劫了去算了。”
“且,吳老二,就你那褲衩幾個月沒洗了吧。”
“沒洗怎么了,照樣能辦事就成。”
“行了,再胡侃,回去都給我洗茅廁去,還不想想怎么解開這玩意。”
老大一發話,幾個頓時老實了,個個低頭想辦法,使勁掙那是不可能的,連老大那兩膀有百十來斤的都不行,他們就更不行了,那幾個臭娘們,用的是什么繩啊,出門上個香還準備這么結實的繩子,莫不是會神機妙算,知道他們哥幾個要打劫。
不說他們幾個身上的銀子都被洗劫一空,就連他們隨身帶著的刀啊劍啊也一件不剩,更令他們郁悶的是,那幾個是女人嗎,連他們的腰帶都抽走了,現在就算是他們解開了繩索,那要提著褲子回山啊,真是流年不利啊。
這幾名強盜正郁悶地咬牙切齒之時,而某人卻已是一路順堂地優哉游哉地到了普濟庵的山下。
“小姐,普濟庵到了。”
一個利落的翻身,青兒當先下了馬車,面無表情地站在馬車外,車簾輕掀,一名容貌清麗的紫衣少女迎著午時的驕陽緩緩從車內走了出來,
“阿彌陀佛,施主請。”
普濟庵外,偌大的匾牌之下,三名青衣小帽的尼姑低眉斂目當前而站,見紫衣少女下車后,為首的尼姑低喧了一聲佛號,眉眼都不曾抬地便淡淡地道。
“有勞師傅了。”
紫衣少女眼波流轉,唇角掛著一抹淺笑,上前幾步聲音輕靈若黃鸝般好聽地道。
那尼姑點了點頭,轉身便向著庵內走去,而她身后左手邊的一名稍顯年輕的尼姑則是在轉身的瞬間不著痕跡地清掃了一眼臉罩輕紗的紫衣少女,眸中一抹詫異一閃而過。
一路隨著三名尼姑進了普濟庵,過了正殿,繞到了后院一處獨立的小院,因為早有太后吩咐,庵里也早就做好了準備,
“施主路途勞頓,今日便先歇著吧,稍后自會有人送來齋飯,明日早課之時會有庵中之人前來指引,還望施主莫要遲了。”
“好。”
紫衣少女點了點頭,那尼姑見沒有什么好吩咐的,便面色清冷地點了點頭,轉身離去,而她身后的兩名尼姑也是低眉斂目地隨著踏出房門。
呼,好累啊,一腳踢掉了鞋子,紫衣少女撲騰一聲仰躺在了房內的榻上,啊呀,好硬啊。
紫兒低呼一聲,翻身而起,倒是青兒一臉悠然自得地坐在圓凳上自倒了一杯茶水輕啜著,
“這寺里怎么這般的小氣,多鋪些褥子會死人啊。”
紫兒揉著摔痛了的后頸,一陣低聲的抱怨,
“讓你到這里來又不是靜養的,一條褥子已經是不錯了。”
紫兒扁了扁唇角,她自然是知道了,只怕是那老妖婆暗中還不知道怎么交待了這寺里的尼姑怎么‘招待’她家小姐哪,自從制服了那伙強盜之后,小姐便與她們分成了兩路,至于小姐去了哪里,她也不知道,不過看小姐的表情只怕某些人要倒霉了,那也是,她家小姐可不是吃素的,如此算計她家小姐自然是要付出代價的。
她如今只要做好小姐的替身,別讓那群尼姑起疑就好了。
阿秋,阿秋,京城某處大宅院內,某人連打了兩個噴嚏,心里暗暗納悶,天變涼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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