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過花朝陽一事,趙卿依已是憔悴萬分,臉上開始隱隱傳來癢癢的感覺,證明著傷口開始愈合,昭示著離開這里的日子也不遠了
掀開被子穿好鞋子慢慢的走出了門外,晴空萬里的天氣卻是感覺到無比的冷,蘭香為她披上外衣,趙卿依看著她笑了笑,批好外衣走出了院外,落葉蕭索,此情此景,堪比趙卿依此刻的內心,已是荒蕪一片
不經意間看到指尖緋紅的指甲,除去用掉的兩個其他的依然還是那么紅的刺眼,沒有半分褪去的感覺,眼神開始混沌,不自覺的慢慢走著,走著,直到眼里攝入了那抹紅色,光是背影足以讓趙卿依清醒了神志
如火的紅衣,飛揚的黑發,趙卿依以為是花朝陽,立馬停住了腳步,收拾著慌亂的心轉身欲往回走,卻被慵懶的聲音叫住:“趙姑娘,莫非我有這么嚇人,讓姑娘見了我就跑?”
不是他,是他!慢慢的轉身看向那左眼角下的淚痣,慌亂的心立馬平復了下來:“花朝月,你什么什么時候來的這里?”
“就這幾日來的,我不得不佩服姑娘得命真大,怎么都死不了。”笑著說出如此惡毒的話,怕也只有他做的出來了吧。
“拖你的福,沒死,起碼現在還不能死。”眼神已是漠然,矗立在原地,風起衣揚,單薄的像那蝴蝶,似一個不小心便會凋落。
拂起紅衣席地而坐,似笑非笑的看著趙卿依依舊是那閑事慵懶的聲音自口中發出:“趙姑娘,我們來做個交易可好?”
眼眸微張,趙卿依猜不透他到底想要做什么:“如若我沒有記錯,你可是說過,你對蔻丹紅可是不屑一顧,如今這話卻又是為何啊?”
捋一捋胸前的發,眼尾挑起,笑的妖冶至極:“我何時說過我要蔻丹紅?”一句話噎的趙卿依一時語頓。
走進幾步沖著花朝月說道:“那敢問你要跟我做什么交易,用什么籌碼?想得到什么?”
“我幫你做到你所有想做的事情,我要的也很簡單,只要你的命而已。”云淡風輕的語氣,毫不把人命放在眼里的他,果然夠決絕。
風拂亂了兩人的頭發,趙卿依沒有開口直直的看著眼前妖冶的男子,他淺笑著等著自己的答復,往后退了幾步,不可置信的對著花朝月說:“瘋子——”
“呵呵呵,姑娘覺得我像瘋子么,你眾叛親離的逃離天山,身子也不清不白,如今更是殘廢的不像樣,如此悲嘆的人生,何不如把剩下來的命來搏一搏,也算死的瞑目啊——”
一席話挑起來趙卿依最不愿想起的事情,師傅冷漠的態度,子言的滿臉淚痕,自己被侮辱,生生墜入懸崖,換得現在人不人鬼不鬼,情緒開始激動,雙手捂上臉跪在了地上,尖叫到:“不要——不要再說了——啊——”
絲毫沒有在意趙卿依的反應,繼續開口道:“不成活,便成魔,姑娘你還是好好考慮下,若是愿意隨時都可以來找我,我必定把你送上修羅之路,只不過這報酬嘛,你也是給的起的——”
瞳孔在睜大,一幕幕不斷的涌現,耳邊又傳來花朝月的聲音,腦袋如撕裂般的疼痛,趙卿依掙扎著不愿在想,搖著頭瘋了似的跑開,口中還一直叫著不要說了,不要說了。
似是很滿意她這樣的反應,花朝月慢慢的站了起來,看著倉皇逃跑的趙卿依笑意更深,她讓他的陽兒受了割皮之痛,他豈能這么便宜的便放過她。
頭痛欲裂的趙卿依依舊瘋狂的跑著,沒有看見腳下的石頭,便被絆住了腳倒在了地上,全身的吃痛,挽回了她的一絲神志,眼淚在眼眶打轉,她沒有爬起來任自己躺在地上,雙手握緊了拳頭,恨自己的懦弱。
急急跑來的蘭香看見倒在地上的趙卿依趕緊上前扶起她:“趙姑娘你這是怎么了啊,有沒有碰到臉啊,沒事吧,來,快起來。”
像是沒有聽見蘭香的聲音,趙卿依依舊還陷在自己的思緒里,花朝陽,花朝月,她要怎么辦她要投靠誰,一個是蔻丹紅,一個是生命,呵——其實不都是一樣么:“哈哈哈——哈哈哈——”不知不覺的笑了起來,痛徹心扉的笑容啊。
突然的笑聲讓蘭香慌了手腳:“趙姑娘你不要嚇奴婢啊,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來我扶你回房,我這就去叫小姐。”說著扶起趙卿依欲走。
趙卿依阻止了蘭香的舉動,推開她的手用干澀的聲音說:“不用了,我沒事,不要告訴顧姐姐”
“這怎么行,看你這樣子——”蘭香擔心的拒絕。
“真的沒事,我問你,你知道花朝陽在那里么?”看著蘭香,趙卿依直直拒絕,隨后便打探起花朝陽的下落。
蘭香被她的問題問的一愣,隨即說道:“花樓主么,我只知道他現在與國主住在一起,連我們下人進去伺候也是挺麻煩的,怎么?姑娘突然問這些,姑娘你真的身子沒事么?”
“你說什么?國主?你說的國主就是跟花朝陽長的一模一樣的那個紅衣男子?”顯然,趙卿依花朝陽的身份嚇到。
“是的,他就是國主,看著跟花樓主一模一樣但是他可嚇人了,雖然雖好看了那么一點點——”蘭香自顧自的說了起來,似是很欣賞花朝月。
得知了花朝月的身份,趙卿依一時失了神,完全忽視了一旁自顧自說話的蘭香,突然往花朝陽的房間跑去,回過神來的蘭香看見遠遠跑著的背影,焦急的跟了上去:“姑娘你慢點,別又摔了啊——”
穿過走廊,急急的跑著,氣喘吁吁的在院門口停了下來正準備進去卻被萬禾攔了下來:“趙姑娘,不能進去。”
抬頭看向萬禾,擦了擦汗說道:“是你啊,好久不見了啊。”
“是,上次是我保護不力,卑職深感自責。”萬禾垂下了腦袋,語氣無不是歉意。
看著眼前的萬禾,趙卿依緩和下語氣淡淡的說道:“沒事,說到底還不是我自討的,你不用太過于掛心,學學你們主子吧,不要隨隨便便就這樣自責。”
“這——”
“好了,若是真感覺歉疚你就讓我進去見花朝陽,我有事找他。”說著側過萬禾,踏腳往院內走去,卻被萬禾眼疾手快的擋下。
“你——”滿是不快的看向萬禾。
萬禾開始他那公事公辦的態度:“我家爺吩咐了,除了顧莊主誰也不準踏進這里,趙小姐你還是請回吧。”
“為什么!我說我現在就要見花朝陽,給我讓開!”伸手去推萬禾,萬禾卻是紋絲不動,趙卿依知道這樣不是辦法,退后了幾步直直看著萬禾。
萬禾不敢迎向趙卿依的目光低著頭道:“還望趙姑娘不要為難卑職,卑職也只是奉命行事,你還是請回吧。”
氣的說不出話來,沖著萬禾吼道:“木頭!守著吧,守著吧,守死你啊!”說著轉身氣沖沖的往回走。
看著遠去的背影,萬禾松了一口氣,來到院內,看著側靠在椅子上,白衣蕭索,臉色蒼白,滿是憔悴的花朝陽彎腰說道:“二爺,她已經走了。”
“恩——”虛弱的回應了一句,便閉上了眼,若是不留意的人,會覺得此刻的他已于死人無義。
一旁的木一慢慢的蹲下,萬禾上前把花朝陽扶到了木一的背上,由他背著花朝陽進入房間,背上似是深睡,似是假寐的花朝陽,嘴角帶著若有若無的笑,其實聽聽她的聲音也是好的——
受了一天氣的趙卿依躺回了床上,花朝陽的笑顏,花朝陽的話語,花朝陽的動作,五一不閃現在眼前,想伸手去觸碰,卻是怎么也抓不住。
放下了手,捂住了胸口,趙卿依感覺到哪里生疼,自己都不知道為什么哪里會那么疼,剛剛那一瞬間好想見見花朝陽,哪怕他是嘲笑自己也好,做什么都好,她就想見見而已,這是為什么啊
什么時候開始,燦爛的笑顏開始替代了那天山上心心念念的面容,從什么時候開始自己已經開始貪念起那抹溫暖了啊,是他那死皮賴臉不要臉的性格,還是虛情假意的溫柔,還是帶她去看那日出——
窩進了被子里,心還在翻涌,明明他一直在騙她,為什么自己想無條件的原諒他?好累好累,趙卿依帶著所以的情緒,睡了過去——
好想見他——
或許這變成趙卿依的習慣,只要是想不通,過不去,很傷心的事情,睡一覺就好,睡一覺,就當作夢一場,與她無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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