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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頁狼人不成仙

引子

太古之際,人獸共存于世間。在獸族之中,尤以狼人族為魁首,而人類一族由于未曾開化,在萬類修真進化的過程中也沒有占上一點點優勢。彼時,人與獸之間不時地有嫌隙發生,一次次血腥的戰爭慘絕人寰。嗣后,不知是人從哪里得到點化,在修道征途上的優勢日益增益,人類長于其它類別的趨勢也一天天顯現出來。于是人類不甘于與其它族類同處于一片天空,運籌帷幄之中,折沖于千里之外,經過幾百年的征伐,人類終于將異類殺得罄盡……

引子:

時間應該是很古很古以前,大約在太古時期。在洪荒沃土上生存著一個叫做狼人族的群體,這個族群被人類所滅,只遺留下了一個孩子,在許多年以后,這個孩子和人類發生了一些不為人知的故事,現在我就給大家講講吧。

“束手就擒還能留你們個全尸,倘使稍加抵抗,叫你們體膚化為齏粉。”站在單石橋這邊的一個人族的中年男子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你們人族也太可惡了,我們狼人族一素與你們無怨無仇,你們何必趕盡殺絕。我們狼人族也不是好惹的,大不了拼個魚死網破,你們怎敢欺辱我族人。”單石橋的那邊一個男子竭力抑制住情緒,他的下半身已經變成狼了,一根根狼毛足足有一搾長,他身后的一些狼人面目猙獰,大部分身體都變成了狼的樣子了。

“你們要抑制住,不要讓獸性掩蓋了理智,我們雖然是狼人,但我們比人族的人善良多了,尚且我們還要把那個孩子交到酋長的手里,你們決不能變成狼啊。”男子竭力地道。

狼人群中有一個稍微抑制得住的男子道:“黑鬃狼說得對,這孩子是我們狼人族的希望,大家一定要交到酋長的手上。”

“謝謝大家的支持,人族就在眼前,我們決不能和他們硬拼,誰負責把孩子交給酋長,其他人來掩護。”黑鬃狼一臉擔心地道。

“就你吧,黑鬃狼,你的法術較好,這個任務自然由你來承擔。”狼人叢里又一個狼人道。

“不行,大難在即,我要與大家共患難、同生死,我決不愿丟下大家不管。”黑鬃狼道。

“眼下乃非常時候,你法力不淺,再者,你又是有頭腦的人,這個任務非你莫屬了。”一個手抱孩子的狼人道。

“就是,就是呀。請你不要再推辭了。”所有的狼人都道。

那個手抱孩子的狼人將孩子遞給了黑鬃狼,黑鬃狼遲遲不肯接。這時,所有的狼人都跪下,道:“你若不接,其如孩子何?”

黑鬃狼在眾人的苦苦哀求之下,只得接了孩子,道:“謝謝大家對我的信任。”

說著,黑鬃狼抱著孩子退到了人叢后面,眾狼人遮住了他的面孔。驀地,黑鬃狼手上抱著的孩子哭了起來,“呱呱”地啼個不住。眾狼人道:“黑鬃狼,此去酋長那里還有半日的路程,你悄悄地走,別讓他們發現了,無論如何也要把孩子交到酋長的手里。”

黑鬃狼看了看孩子,默默地點了點頭,這時候他的下半身已完全化為了人。單石橋的那邊恰好有一座小山坡,黑鬃狼借著山坡的掩護,轉過了坡角,接著從懷中掏出了一塊手帕,放在地上,做了個手勢,幾句咒語一念,那手帕便變得有一米見方,黑鬃狼跨上了手帕,又是幾句咒語,那手帕便似有靈力催馳,劃空而去了。

單石橋的這邊一個眼睛尖的修道弟子看見了那邊有東西在飛,便道:“他們那里有人逃走了,大家快去追呀。”

中年男子大聲嚷道:“不妨,走了一兩個也不礙事,頂多是回去給他們的酋長報信。只可惜就算他們的酋長來了我們也不怕呀,哈哈哈……哈哈哈……”

中年男子的眼中盡是狂傲之色,全然不顧還有其它人在他身邊。這時日已平西,有幾個人便耐不住性子了,道:“干脆殺了他們得了,干嘛還要等這么久。”

中年男子似有所悟,道:“我差點兒忘了一件大事。”

“什么事?”眾人問。

“今晚乃是望月之日,是狼族野性最癲狂的時候。每到這個時候,狼人的功力都會大增,狼人會完全喪失人性,他們的殺傷力也會增強,到了那時就不好對付了。”中年男子一臉焦急地道。

“目下太陽快下山了,不如我們改日再來肅清他們吧。”人叢里一個人道。

“不行,我們好不容易才等到這個時刻,決不容許有半步退步。”中年男子狠狠地一跺腳道。

“對過的將亡之人,你們趕緊束手待斃吧,不然我們就不客氣了。”這話是出于中年男子之口,而這聲音卻有若洪濤般響亮,整個山谷都可以聽見,并且這聲音充滿了殺意,有頓時將人撕碎的感覺。

對過的狼人從里閃出了一位老者,那老者出現在了眾狼人之前,道:“青云,你今天率領了這么多修道中人,就是想把我們狼人族鏟平吧。呸!休想,我們狼人是不會怕你的。”

那個中年男子,也就是被那個狼人老者叫做青云的人,挺身而出,道:“你想死,我成全你。”

只見一把墨綠色的仙劍從青云的袖筒里冒了出來,那仙劍身上頓時騰起淺綠色的光芒,異常奪目。青云將寶劍搦在手中,騰身而上,狠命的一劍望空劈下。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正朝這邊走來的狼人老者目露兇光,全身都變成了狼的摸樣,嘴邊兩顆修長的獠牙十分猙獰。須臾間,青云那遇神殺神、遇鬼殺鬼的一劍就要殺來了。已變成一只巨大的狼的老者用雙爪在空中握成一只巨大的拳頭,準備來搪住殺來的這一劍。劍光到處,巨大的拳頭驟然被折斷,那老者的兩只爪子一下子就被砍了下來。偌大的狼頭不禁抬頭長嗷了一聲,但劍光很快就砍下來了,老者立馬就用兩顆巨大獠牙抵住,但終久是蚍蜉撼大樹,盡管獠牙物莫能摧,但劍光過處,斬絕了一切。老者不禁連連后退,就連整座單石橋也搖搖欲墜,最后終于支撐不住垮了下去,那老者的尸體掉下了山崖。狼人人群見狀既驚恐又氣憤,有的下淚,有的把牙齒咬得滋滋響,有的盯著人群,恨不得一口吃了他們。

“看到沒有,這就是反抗的下場,你們還不趕快雙手就縛。”青云滿臉的得意之色,仿佛玩弄天下就在反掌之間,“哈哈哈……哈哈哈哈……”

“反正都是要死的,大家何不放手一搏,或許還有一線生機,我們絕不能讓杖朝狼白死。”有狼人呼吁同類道。

“對,我們跟他們拼了。”一群狼人道。

所有的狼人就在這一剎那全都變成了狼,黑壓壓的一大片。黃昏,狼嚎,聲徹四夜。所有的狼都爭先恐后地朝人群里飛去,帶著無比的仇恨和殺戮。

“布陣。”青云道。

只見人群這邊的人許多都飛身而上,站在了別人的身上,一層疊一層,組成了一面人墻,各自防身的法寶都置于身前。眨眼間,那在空中奔騰的狼就要跑到身前來了,誰也不知道會是什么結果,究竟誰會倒下。這些狼兇猛而來,道行差一點兒的人立馬就被撕咬成碎片,而道行差一些的狼也立刻做了修道中人法寶下的鬼。由人組成的那面墻不時地會出現一個缺口,然而馬上就會有人去補上。面對狼群的一次次猛烈的攻擊,這些人一次次地予以反擊,狼群一次次地被擊退,然而這些狼從沒有放棄攻擊,盡管身上帶了傷,但又有什么妨礙,為了自由與尊嚴,哪怕是死也要拼命捍衛的。不多幾時,月亮將清輝灑在了東方的山頭上,但月亮本身卻沒有出現。孤夜,狼嗷,狼嚎的聲音一次比一次大。青云見情況不對,看了看東方的山頭,道:“該我出手了。”

青云在人墻之中,把手上的寶劍丟在身前,奇怪,那寶劍卻不往下掉,而是似有什么神力托住一般,豎直地懸在了身前。青云在空中走到人墻前面,在空中趺坐了下來,左手緊緊地捏住右手手腕,右手食指與中指伸直,其余三指盡皆彎曲,伸直的二指在空中虛劃了幾下,那把寶劍瞬時長了一兩丈,并且隨著青云手勢的轉換,寶劍竟然以劍柄為圓心迅速地轉動起來了,狼一觸及這劍立馬被砍為肉屑。隨著青云一分分力道的催馳,整個圓慢慢地朝著有狼的那邊跑去,而這些狼面對如此無堅不摧的劍陣竟然前赴后繼,絲毫沒有退縮之意。青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絲笑容,道:“竟然是這樣,該當你們要死。”

不幾時,狼群里就不剩下幾只狼了,在眾人的圍剿之下,所有的狼都死于非命。

眾人紛紛御著法器飛到了原來狼群站的地方,大家總算松了一口氣。青云望望東邊,一輪圓月初上,涼月如盤。眾人問道:“接下來該怎么做?”

青云望望眾人,道:“你們可曾見到狼人族里的一個嬰兒。”

眾人相覷了片刻,都搖頭擺腦,道:“未曾目寓,一個嬰兒能造成多大的傷害,真人緣何恁地焦促。”

青云道:“汝等塵睛凡眼,不識輕重,此子生于八月十五,那時正是狼人吸食月華之精的當兒,這個嬰兒胎食月精,煉就萬陰之軀,鍛成鋼筋鐵骨,若不及早芟除,嗣后斷然是一大禍害,吾等焉能坐視它成妖成魔,為了人族千秋萬代的事業,決不能放過這妖孽,冀望我們戮力共心,鏟絕異類,共匡社稷。”

這一席話說得眾人自信滿懷,各執兵器,仿佛這世間再也不會有異族各霸一方,這世間的主宰只會是人,人再也不會是這一方沃土上的小角色,而是真正的主人。青云把持著劍柄,瞑眸向天,央央大邦,盡在骨掌之間,不容許人不為此而亢奮。但與此同時,青云的心里卻有另一番顧忌,這個顧慮是什么呢,沒有人知道,也沒有人敢隨意去猜測,它一直纏繞在青云的雄心之樹上,揮之難去,攘之不平。片刻的自我輝煌之后,青云的臉色一改凝重,道:“想必那孩子被人送到狼人族酋長那里去了,那個酋長有些能耐,何況今日乃望月之期,要對付那二毛子就有些上緊了,希望我們能擰成一股繩,共戮沴孽,此誠興亡盛衰之秋,公等勿要逡巡待敵。”

眾人道:“愿聽真人調遣。”

“那我們就去天狼谷吧,大家一定要萬分過細,決然不能托大。雖然狼人一向自詡豁朗磊落,從不在自己的生活部落設置機關陷阱,但天狼谷地勢蕪雜、路繁道險,更兼其中多有毒蛇兇獸,稍不注意便命殞身亡,我們這就去吧。”青云道。

青云將劍回了鞘,口嚷一聲“引風術”,整個身體踏空而去。眾人各自御起隨身法寶,緊隨其后。天空上一群光芒劃過天際,朝南而去。月色正濃,宛如白晝,地上的一應事物都依稀可見。群芒閃爍,倏忽如電,御著法寶的人耳邊“簌簌”的風聲繞耳不斷。到了天狼谷樹木便變得高大起來了,眾人便穿梭在樹下的陰暗處,不似先前那么明朗了,月光點點斑斑地從葉隙散落在硬石板上,要辨清路徑已不能靠月華,非得要借助眾人手中寶器的光芒才能依路往前。

天狼谷里的山徑雖是紊亂,但對于久住于此的狼人而言,是再熟悉不過的大道了。黑鬃狼憑著淡薄的記憶很快就找到了酋長的居處,他懷抱中的嬰兒卻不知為何啼哭起來。黑鬃狼抬頭望前面,立在他面前的是一面覆滿藤葛的石壁,當央處透過葛藤約略可以見到一個不方不橢的洞,洞里約莫有些光亮。黑鬃狼整理了一下體面,正要屈膝講話,不料從洞里傳來了一記厚重渾圓的喊聲:“是誰在洞外,這小孩為何啼哭不止。”

黑鬃狼雙膝跽地,放大的聲音蓋過了嬰兒的啼哭聲,道:“求酋長主持公道,這幾百年來人族滅掉了無數異族,如今又要對我們狼人族發難,酋長若不出山,恐怕狼人族難以度過此次浩劫。”

“進來吧,把那小孩也一并帶來。”酋長道。

黑鬃狼遵了酋長的命,把小孩抱在懷里向洞里走去。這洞里的甬道很長,洞內很安靜。酋長安詳地坐在甬道盡頭的虎皮交椅上,黑鬃狼抱著孩子走了一截,里面便寬敞一些了,映入眼簾的是天造地設的家當,有石桌、木椅、秋千、土灶、玉碗……平常人家該有的家什一應都有。黑鬃狼顧不得看這些,沖著酋長走到虎皮交椅的階下,蜷曲著膝蓋,雙手托著孩子,道:“酋長大人,這孩子是狼族的驕傲,乃陰jing之精煉化而成,生來便是至陰之體,他既有著我們狼族的血統,又是天地造化的產物,希望酋長可以善待之。”

酋長站了起來,走下石級,伸出手抱住那孩子,一看便明了了八分。黑鬃狼還跪著不起,酋長見狀忙說道:“你起來吧,看你面無豫色,有什么事快起來說。”

“我們的族人正在單石橋那兒與人族決斗,人族中出現了一個經緯天地之才。此刻恐怕族人兇多吉少,還望酋長念在同族的份上出谷相救。”黑鬃狼道。

“是什么厲害的角色,你快快說來。”酋長道。

“就是妙高峰的青——云——。”黑鬃狼猛然說話很吃力。

酋長俯身看著黑鬃狼,只見一把草綠色的仙劍從他背后直刺到胸前,殷紅的鮮血從黑鬃狼的嘴里吐出來。酋長左手抱著孩子,右手一掌推在黑鬃狼的肩膀上,綠色長劍順著甬道倒飛了出去。

“好一個狼人族的酋長,果是頗有道行,不知今日能否挺過這次浩劫,以你恁般高強的手段若肯為人族親侍箕帚,我們念在同為生靈的份上可以放你一馬,未審閣下粗意。”洞外一人闖進洞內飛身捏住劍柄道。

匍匐在地上的黑鬃狼道:“酋長,他——他就是——青云。”黑鬃狼說罷便昏厥過去了。

“你就是青云,虧你還是人族中的翹楚,豈不聞我們狼人‘甘食本族一粒米,不貪它類萬兩金’,我們狼人有著高貴的血統,不像你們人族出身微末,行徑猥陋,低賤時卑躬屈膝,得意處傷天害理,我們雖死猶榮,你盡管用你那妖邪手段來建立起自己的邦域吧,我們是不會向你們低眉下眼的,你就死了這條心吧,哼——”酋長道。

“我念你是道法通玄,是一位難得的人才,才法外開恩,不意你如此冥頑不靈,那就休怪我們人族殘暴兇狠。”青云道。

青云話到處,洞外又進來了幾個人,站在了青云的身后。青云把劍丟在長空,那劍如有神力催馳,停在青云身前穩穩不動,青云略略騰起身,一掌劈在長劍劍柄端,那劍快似鳴鏑,眨眼便到了酋長的身前,酋長并不避開,伸出空著的右手,把真氣運到掌端,長劍被一團瓦灰色的氣流擋住,不能再進半分。青云快起踏云步,迅似飛鳧,又一掌擊在劍柄柄端。酋長單手似乎抵擋不住這股力道,便急掣右手,青云連人帶劍向前撲去,那把虎皮交椅霎時被劍氣撕得粉碎。酋長把孩子放到一旁,伸出右手在孩子身旁的地上虛劃了幾下,頓時騰生出一個淺黃色的光罩,把孩子牢牢實實地罩在里面。卻不知這孩子哭哭啼啼的,仿佛他也知道有不祥的事情要發生。酋長道:“青云,你不是要看看我的手段嗎,今日就讓你見識見識,還請閣下指教指教。”

青云儇褻地道:“我本要向你謙虛謙虛,說些客套話,不過現在也沒有這個必要了,你的族人都去見閻王了,我看你也和他們一起去吧,黃泉路上也好有個照應,免得落單了倒怪寂寞的,哈……哈……”

正在青云得意之際,酋長推動了一個石桌,洞中開啟了一個石蓋,露出了一個石匣子,這石匣是依石壁而建的,石匣又被兩塊石板分成三個小石匣,每個石匣中都放著一根一人來高的類似木棍的東西,仔細看時,中間的是兩根藤葛相互編結而成,左邊的卻像是一根木制堅硬的樹枝,右邊的卻是像人為的精雕細琢的長骨,這三根棍子的上端都有一塊寶石,自左向右分別呈現出紅黃綠三種色彩,中間的寶石最大,故而黃色光芒也更加耀眼奪目。站在甬道中的幾個人除了青云外都疑惑開來,似乎不知道這是什么什物,抑或曾風聞過,但親眼目睹到卻不敢相信。

“狼祇神杖,難道這就是狼祇神杖。”青云的臉色忽而變得凝寒,語氣厚重地道,“不是已經絕跡了嗎,為何會出現在這種地方,這不可能,不可能。”

酋長道:“青云,這神杖你也聽說過吧,我幾十年不出天狼谷就是為了研習這三枝神杖的奧訣。祖先留下的這神杖終于起到作用了,法力越大的武器就越是代表著毀滅和殺戮,這不知道是好事還是壞事。不過你們也不必慚愧,青云手中的那把剖螭劍的威力恐怕也不亞于這神杖吧,你們殺我族人,其罪不赦。”

酋長右手使出了一個拿東西的手勢,三枝神杖迅雷般飛到酋長的手上。這時青云向眾人道:“趁三枝神杖還沒合而為一,我們趕快動手。”

幾人御起手中法寶,幾道豪光直擊酋長,酋長將三枝神杖一揮,頓時騰生出一面黃色的光墻,不僅抵住了眾人的攻擊,還把青云身后的幾人逼得倒退了數步,就連青云也是險些一個趔趄,若不是他深厚的內力,多半也和眾人一樣抵敵不過。眾人驚訝于這神杖的威力,能有這么大的魔法,恐怕許多人也是第一次見到。酋長趁眾人驚魂未定的當口,口中念念有詞地道:“承蔭祖德,錫我魔力,不增不減,化為一體。”

隨著酋長的念詞,原來的左右兩根法杖的下端與中間的法杖融在了一起,上端卻仍然是分開的,整個神杖像是一個燈座,那燈座上方的似燈焰的寶石依然浮泛著光芒,依然是紅黃綠三種顏色。青云不禁作色,對著眾人道:“神杖已然合和,我們需將功力合在一起才能和他抗衡,大家助我一臂之力。”

說完,眾人列成隊形,成三角形,青云站在三角形的前端,剖螭劍如離弦的箭,被青云推向酋長,酋長一揮手,瞬間在眾人與自己之間結出了十幾面光墻。前面三道光墻迅速被剖螭劍穿透,而接下來的光墻一面比一面堅固,剖螭劍一抵及第四道光墻便受到強大的阻力,可是劍依然有前進的動力,劍尖艱難地穿過了第四道光墻,劍身、劍柄卻還透不過去。酋長在光墻的另一端將法杖伸向地面,吼一聲“天根地柢”,驟然從地上冒出一排光柱,這些光柱此起彼伏,從酋長一直綿延到眾人排成的三角形隊列。眾人只顧著穿透光墻,沒看清這突如其來的一招,整個隊列搖撼了幾下,支持不下去了,功力稍淺的幾個人腿上一歪,幾欲倒下去,只有青云巋然不動,催馳寶劍往前,已經將十幾面光墻逐一刺破,青云從刺破的光墻間隙飛了過去,一把捏住劍柄,向酋長砍去,酋長將神杖上的寶石對準劍身,那寶石如有黏力,剖螭劍被死死地黏在了寶石上。酋長作速念咒,只見一道淺綠色的光線從劍身上倒轉過來,又順著劍身被吸到了神杖杖身,循著杖身傳到了酋長的身上,酋長覺得很是受用。而青云卻一臉憂容,體內真氣正被狼祇神杖吸走,再輸入到酋長的身上,照如此下去,酋長的功力會隨著神杖的吸取而強大起來,自己精心修煉的內力將會被吸走,直至變為一個廢人。青云終究不是凡人,立刻就意識到了這一點,將真氣勼集在左手上,一方面可以防止真氣外泄,一方面又能聚氣成劍攻擊酋長。不幾時,青云左手上出現了一把彎刀形的半透明草綠色長劍。青云立馬將真氣劍斫向酋長,酋長橫過神杖的主干,搪住氣刃,不意那氣刃見物變形,變成一條絲帶狀的劍,環繞著神杖主干游向酋長。酋長放開了握住神杖的雙手,沒想到那彎曲如白練的氣劍直擊向酋長的身體,酋長左舞右蹈、上屈下蜷,乍一看那氣劍立馬就要砍住他的身體,卻在離他約略半寸處被他避開。青云趁機將功力運用到右手上,他手中的剖螭劍也感應到了主人的意思,在劍身與寶石黏合處,頓時綠芒大盛,一聲爆裂聲后,神杖與剖螭劍分離開來。青云收起寶劍,臉色有幾分難看,顯然對方的實力絕不在自己之下,但好不容易找到狼人族的酋長,說什么也不能就這樣放棄。青云二指一伸,剖螭劍立刻自動插回了背后的劍鞘內。酋長左右手做了幾個對稱式的動作,狼祇神杖感應到了施法者的召喚,中間那顆最大的寶石周圍騰起了耀眼的黃色光芒,初時,拳頭大小,但漸漸地成球形增大。青云皺了皺眉,揎起袖子,喊一聲“萬烏精波功”,他的手上下折疊,手掌屈成半球形,在兩只手掌的中間出現了一個綠得耀眼的光點,這個光點逐漸在長大,也慢慢地成為了球形,待這個球有兩只拳頭大小時,青云抽出左手,又將左手握住右手手腕,這時綠色光球已被他推出去。兩個光球才一抵及,磨合處火星四濺,隨著兩人的不斷用力,光球相碰處開始各自向內凹進去。

突然,人群里有一個人道:“這萬烏精波功需要在日光充足的地方才能發揮出功效,此時日隱月出,正是陽短陰長的時候,恐怕青云難以斗得過他,我們上去幫他一把。”

這一伙人拽開步子迅速跑到青云身后,有的伸一掌,有的伸兩掌,各自將功力直接或間接地傳到青云身上,綠色光球向內凹陷的部分被填平。酋長見狀也卯足了勁兒,法訣緊捻,黃色光球也變得凸而不凹。驀地,兩個光球接合處融在了一起,混合的地方變得流光溢彩,還不斷向四周散發出顏色不一的光線,直逼得人不敢正視。由于兩邊各不相讓,使出的功力也愈加渾厚,黃綠兩個光球在一分分地向對方靠近,向四周散發出的光線也越來越多。到最后,兩個光球終于完全融在了一起,融在一起的光球呈現出一半黃一半綠。整個光球激散出去的光芒甚是暴戾,一碰到洞中的石頭便爆裂開來,不多時,洞中開始碎石亂飛。讓人驚訝的是,散射出去的光線一碰到包裹著嬰兒的淺黃色光罩便化作一星光花,又消失得無影,就連落下的碎石也被淺黃色光罩

彈開。兩邊的激斗到了白熱化的程度,那一邊黃一邊綠的光球在逐漸長大,激射出去的光線也愈加粗大,愈加兇戾。

洞外傳來了幾聲“啊……”。想是有人被激射出去的光線射中。隨著光球的不斷長大,周遭由于激射出去的光線而引起的爆破聲也更加繁復冗雜。

終于,那光球的上下端分別貼住了洞頂和地面,可是兩邊的激斗卻并未因此而罷手。相反,他們更加賣力。

仿佛來自地底的怒吼,又宛如上蒼的怨艾。整個山洞開始晃動,碎石如雨下墜,有的碗口大小,有的石磨粗細。

“呀——”。這一聲狂吼來自發功的眾人,就在這一吼之力下,光球的頂上破出了一個孔,球內由真氣幻化而成的黃綠兩種色光順著孔兒外泄,沖天而起。這個依山而建的洞霎時危如累卵,整個山體被一道光柱擊破出了一個洞,匉訇一聲,山崩石落。

青云身后的眾人都亂了陣腳,紛紛御起貼身武器逃命。

酋長快如驚風,提起那個孩子,騰身而上,一路踩著落下的石頭不斷向上飛去。

石落如冰雹,眾人既要避開天靈蓋上的石頭,又要借助腳下的石頭蹈石而上。對于武功精湛、輕功良好的人而言,還算不上是難事,可對于那些本領還欠缺火候的人而言,倘使稍有大意,必定葬身于此。由于山體崩塌,洞外也因為山上的石頭滾落而無法使人安駐于此,沒進洞內的人也御起防身武器紛紛退后,待確定沒事之后再駐足觀看。

洞內,在眾人踏落石而上的期間,幾聲“啊……”的慘叫夾雜在盈耳的落石聲中,聽來讓人膽寒。

酋長手舉神杖,抱著孩子,幾句咒語一念,霎時一個黃色光罩將自己團團困住,一蹬落石,似沖天鷙鳥,破石而上。

青云見酋長在自己的上邊,便抽出剖螭劍,雙手執劍,舉過頭頂,頓時綠色光罩將他圍在中間,綠光中的青云已和劍合為一體,如箭離滿弦,騰身向上,一往無前,無論落下的碎石有多么大、多么堅硬,都被剖螭劍刺破。

酋長也纖毫不落后,頻點落石,不斷往上,飛到山頂時,見自己居住了幾十年的山峰就這樣倒塌,心中不由得泛出幾分酸楚,搖了搖腦袋。

那容他喘息,青云眨眼間便到了,剖螭劍滿含殺意地襲來,世間生靈誰敢觸碰這樣兇戾的武器。

酋長單手抱著孩子,另一只手緊攥著狼祇神杖,紅綠黃三種光芒立馬同時泛起,在接觸剖螭劍的那一剎那合在了一起。

“匉訇……”一聲巨響震得人幾欲失聰,青云和酋長都禁不住向后退了一箭之地。在下面躲避落石并向上的人多半也都到了,一座如此巍峨的山峰在眾人的激斗之下,才一展眼的功夫便變為平底,還有酋長寄居的那個山洞也在這次飛來橫禍中死于非命。

青云想不到酋長的能耐竟有這般大,倘使不是眾人出力,單對單地,說實話,沒人是他的對手。

萬里高天,一輪圓月從遮擋的云層后理直氣壯地跑出來,把他的光華毫不吝嗇地施加于大地上的每一件事物。

月光照到了酋長身上,他似乎有一點兒異樣,那仿似來自遠古的召喚,酋長的身體作出了不一般的反應,他擱不住對著圓月嚎了幾聲,“嗥……嗥……”,深灰色的長毛在臉上、腳上一根根長了出來,并且越來越濃。很顯然,他在竭力遏制自己變成狼,他臉上有著痛苦的神色,手上真氣不斷運轉,還試圖將真氣分布到全身各處,以抑制這種變化。

這一刻,理智與本性在斗爭著。

酋長放下孩子,將神杖銜在嘴上,祖傳與血脈相傳的兇性是沒有辦法加以抗拒的,他索性就任憑本性的牽引。

青云拊掌道:“好一只兇戾的天狼,不愧有這般修行。”

這時,展現在眾人面前的是一只全身深灰、身高體健的狼,雙目泛著兇戾的藍光,嘴上喘著粗氣,他的心中似乎有著無比的殺意和雷霆大怒。

青云一眼瞥到了那孩子,不知又被酋長使了什么法術,罩著孩子的依然是淺黃色的光罩。青云猛可地靈機一動,轉過身,附耳對眾人講了幾句。眾人紛紛點頭稱是。

剖螭劍在青云的手中綠芒復現,已變成狼的酋長一見到剖螭劍便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眾人見一只惡狼滿含仇恨地撲過來,不容眾人不為之戰栗。這樣高大、毛色這樣純的狼,眾人還是第一次見到。

青云輕輕地念了一聲“分影術”,一道人影從青云的身體里分出來,又飛快地橫移到離眾人幾十米開外的地方。仔細看時,那邊站的正是青云,而眾人這

里的青云手持剖螭劍,認真待敵。

在月光的籠罩之下,酋長的野性被完全激發出來了,他想也沒想,憤怒地朝著眾人撲來。

眾人這邊,青云揮劍欲朝酋長殺去,酋長拼命地沖撞過來,。奇怪的是,酋長竟然從青云的身體里穿過去,絲毫沒有阻礙,一對狼眼充滿了疑惑,忍不住望向那邊,他明白了過來,這里的青云不過是真氣凝化而成,青云的真身早已逃到那邊去了。酋長拔腿欲走,眾人立刻相繼出馬,將酋長圍于垓心。那邊,青云扯開步子向那小孩刺去。

酋長慌了神,對月長嗥了數聲,左沖右突。被撞到的人不是深受重傷,就是即刻殞命。一眨眼,青云就要刺到小孩身畔的光罩了。酋長加快了步伐,齜著狼牙,恨不得將青云撕成碎末。在酋長的心中只有一個念頭,那就是狼人族最后的苗裔決不能被毀掉。可誰知青云就是利用了酋長的這一點,他橫過剖螭劍,反手一劍刺到了酋長的小腹上。紅紅的鮮血從酋長的小腹中流了出來。

酋長回頭一顧,血染灰毛,這就是純正的狼人之血。原本被野性吞噬的神經難得的出現了一絲理智之光,身上的毛發一分分褪去,片刻之間就變成人形。青云狠狠地往酋長的小腹里刺,沒想到酋長的身體竟會如此剛硬,連剖螭劍刺起來都會這樣費力。

身體的疼痛使酋長更加怨艾填心,他提起狼祇神杖,使出渾身解數一杖擊在青云的胸上。青云連人帶劍飛出了百步開外,身上的臆骨仿似被震斷,頭上嗡嗡作響。憑青云現在的武功,能把他打成這樣的,真可以說只有武林中的泰山北斗級人物能做得到。

酋長撫摸著身上的傷口,眼中既憤怒又無奈,倘若是普通兵刃傷及身體,只要運用真氣摩挲傷口幾遍便會恢復如初,可是被剖螭劍傷到,再怎么運功也是無濟于事。酋長不禁喟嘆幾聲,道:“罷了!罷了!天意,天意呀!看來我今日是要葬身于此了,我死不礙事,但我們狼人族最后的根苗絕不可以就此泯滅了。”

說著,酋長從懷中掏出一幅卷軸,念幾聲咒語,那卷軸聞聲便長,變成一幅畫模樣。青云在遠處擦了擦嘴角涌出的鮮血,凝重地道:“山水布陣圖。”

“千年復生咒,避月咒,御亡趨生咒。若生不虞,神咒護體。三咒合一,綿延子息。”酋長將孩子身遭的光罩褪掉,在孩子的身前望空虛劃,又緩緩地道。

“不好。”青云忍著劇痛,一手撫著胸,一手挺直二指驅使著剖螭劍,道:“風里穿楊劍。”剖螭劍順著青云的手勢閃電般向酋長刺去。

酋長將孩子身畔的光罩去掉,伸出一只手擺弄著本領,那孩子順勢向上浮起來,如有神力向上托住一般。孩子漸漸融入到畫里面,直到完全成為畫的一部分。酋長看了看那幅畫,面上露出了一絲笑容,正準備說些什么,誰知一把墨綠色長劍從他的背后直刺到胸前。酋長收起卷軸,望空一擲,那卷軸飛到萬里之外,消失得無影無蹤。

酋長看了看胸前,皺了皺眉,仿佛是疼痛讓他難受得如此,但隨即又很得意,最后露出了一個悲喜交加的神情。他雙手撐地,宛若一個餓得快昏過去的老者,他的身上血跡斑斑,干了的血漬上又沾了新的血跡。

垂垂暮年,一位奄奄半息的老人并不足以得到眾人的同情和憐憫,有的只是眾人獲勝之后的得意之色。就在酋長命垂一發之際,眾人都撲向了他。

孤夜,月明,月華冷冷清清,幾聲凄厲的狼嚎直透云霄,令人聞之生悲……

曾經的殺戮造就出讓人崇敬的英雄,滅亡的名族從此銷聲匿跡。

在人類將異族滅盡的后五百年間,不知從何處傳來這樣幾首詩

有一首詩是這樣寫的:

上蒼何必毓庶類,育出群生廝自殘。試問彼此孰高低,一般吐納與飲餐。何物愿為刀下鬼,萬般皆有求生念。建功高者殺戮多,未如徒手享歡宴。死另靈牌入祠堂,生使生靈遭涂炭。能放生處便放生,不看僧面看佛面。若有天堂與地獄,英雄多半被鬼欺。業債筆筆誰來償,好漢下淚應悔泣。宜知絕類有遺種,人間茲時風波起。

又有一詩如下:

一朝功成,萬年留名。人類彰興,萬種絕泯。囊時泰山,戲玩生靈。彼時屠戮,奄有群人。念彼百靈,相繼薨殞。天地大仁,萬類不省。

又過了幾百年,世間漸漸平靜下來,也不知何地流傳著這樣一闋長短句:

孰言獸性不如人,而我獨疑人性低。盛衰忒無常,人興萬類斃,可是天意?

誤把流年作等閑,江山如昨人事移。往事隨流水,東漸渤海底,波瀾不起。

圣手偷花 · 作家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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